第九十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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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一把拦住无月痕,“无公子,请您克制一点。”

    林夕瑶从未见过这样的无月痕,他像是撕破了面具的野兽一样,声嘶力竭,诉说着老天的不公。

    “孩子?”也没心疼的看着眼前疯狂的人,一切都显的那么苍白,南宫羽与谢清歌看着这一幕发生,目瞪口呆,却又无可奈何。

    “你不要叫我!”无月痕一把推开红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红玉站定,就要拦住他。无月痕站到夜魅面前,看着这个自称自己的母亲的女人,对这份迟到的爱,又渴望又怨恨,夜魅包含热泪,看着他成熟坚毅的面容,“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我没有。”无月痕稳定心神,将这么多年心中的渴望,和无奈的心酸,又一点一点拾回心里,“只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爹娘,突然多了一个,觉得不需要罢了。”

    “无大哥…”如今的局面,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谢清歌不明白为何与娘重逢,无月痕会是这种态度。

    “这么多年,都是我在照顾别人,我习惯了,有没有爹娘,已不再重要,看您现在的样子,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吧,我不需要在多一个累赘。”无月痕背过身去,语气冷漠。

    “无公子,你何必这么刻薄!”师傅明明为了找你,费尽了心力,可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红玉不能理解,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母子相逢,皆大欢喜的事。

    夜魅手伸到空中,却一直未触摸到无月痕一丝一缕,又像是突然被人抽干力气一样,垂落下来,“我懂了,从你出身,我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你怨我也罢,恨我也好,可你、回头、回头看看我可好?叫我一声娘,可愿?”

    夜魅努力稳住情绪,声音却不住的颤抖,带着哭腔,可任也没苦苦哀求,无月痕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我无月痕,无父无母…”他心中明明痛的要死,自己捏碎希望的感觉真是透骨的绝望,他闭着眼睛,不愿再想其他,带着林夕瑶就要走。

    夜魅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红玉一把拦住无月痕的去路,“无公子,无论如何,您都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姑娘,可是父母双全的人?”无月痕看着她,本能的认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体会到他心中的苦楚。

    红玉看着他坚定的说:“在下无父无母,是师傅将我抚养长大的。”

    “哦~”原来是同道中人。“那姑娘可曾想过您的爹娘?”

    ‘‘可曾想过您的爹娘?’呵,怎么可能会没有想过?每次看到别人在爹娘怀里,每次看到别人有爹娘疼爱,每次看到他们受了委屈,向着爹娘撒娇幸福美满的样子……每次自己擦不干净地板被人责罚的时候,每次自己饿着肚子干活的时候,每次……’红玉的头慢慢低了下去,‘就算后来有师傅的关系,可这也从未让她停止过心中的委屈……在寻找公子的途中,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她见到自己的父母,会怎么样……’

    ‘…我绝对不要原谅他们!’

    红玉突然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无月痕,她突然明白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又低下头,让出一条路来。‘对不起,师傅。’

    ‘虽然我很想你们,也很想知道你们是谁,可是……我真的恨你们……’

    夜魅心如死灰的盯着他的背影,身子慢慢佝偻下去,眼中的泪水,一点一点滑落下来,滚烫又绝望。

    “前辈…”南宫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红玉走过来,南宫羽求助的看着她,红玉却不回应,只是麻木的机械式的将人扶了起来,送回屏风后面。

    夜魅再次陷入深深的绝望,抓住红玉的胳膊只能无声哭泣,绝望又凄惨,谢清歌心虚的站在哪里,不敢动一下。

    “谢少主,”突然红玉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谢清歌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今日师傅太过劳累,还请谢少主先帮忙看看。”

    谢清歌急忙答应,正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像是看到肉包子的狗子,躲了过去。

    南宫羽拦住红玉的去路,“姑娘,前辈身体可好?”

    红玉一脸冷漠,绕道而行,南宫羽却不依不饶,一再拦截,红玉杀人的心都有了,看在他照料师傅的份上,还是让他多活几日吧。

    红玉一天高冷的看着他,南宫羽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正了正衣衫,撩拨了几下头发,不自然的用余光看着她,‘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这么盯着看,都有些害羞了,江湖上的女子都是这么大胆的么?’

    “红玉姑娘……”谢清歌心中已打好了腹稿,‘按理说,夜魅这是心病,只要心药到了,配以药物,则不期而愈,而如今似乎又加重了……这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啊。’

    红玉察觉不大对劲,只得先开口道,“你是。”

    ‘额?现在就要呼报姓名了么?是不是应该由我先问?仔细看,这个女子倒是绝色,就是太冷了,又有些男相,少了女子的柔弱,勉强配的上我吧。’南宫羽面子倒是做足,“陌上花,南宫羽。”

    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红玉却是嗤之以鼻,‘原来是陌上花的小杂碎,没了绾花宫就是些以色示人的废物。’

    “你怎么不在盟主府?”看似询问,却像是在指责,南宫羽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郭盟主让我来的。”

    红玉冷笑一声,扭头看到谢清歌,“谢少主,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唉唉,是这么一回事…”谢清歌这才巴啦啦巴啦啦一大堆,将夜魅的病情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说了一边。

    “谢少主不必多言,只需做好份内之事,便可。”红玉此时真是柴米不进,油盐不侵入。

    “唉。”谢清歌立马点头答应,只求保住小命要紧,‘无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啊,我现在是自生难保啊,真想给自己两耳刮子,刚才怎么没偷摸着,跟着一起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