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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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洁净、雅致,一张长帘楠木床,摆在屋子最里边,深色洁净的、绣着花纹的床帘,床边是一张精致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一支蜡烛,几盏茶杯,和一壶烧开的茶水。

    白墙上画着淡蓝的彩色图案,天花板上向下垂落一盏灯,古朴纯质的灯架围护着中间的一丛光明。

    在支架中闪耀着微光,照射在床上人的脸上,显得有些枯萎。

    “爹,无大哥情况怎么样?”

    听闻谢父要来查看病情,这一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谢父却不急着回答。

    将无月痕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谢父捻着胡子走出了人群谢清歌只瞧了一眼,便跟了出去。

    林夕瑶急忙跑过去,看着无月痕昏迷不醒,伏在床边不禁垂下泪来。

    “师兄,你知道么?我们现在在谢家了,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谢家,这里一定能把你看好的。”

    夜魅那些佛珠,嘴中念念有词,秋慕雪到了一杯茶,给他递了过去,“前辈。”

    “谢谢,秋姑娘。”念了这么久,夜魅也口渴了,这才睁开眼,接过杯子。

    “前辈,今天谢家主要为无大哥诊断,您不去看看么?”秋慕雪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纵观夜魅这些天的情况,出奇的好,这才该让人奇怪吧?一串佛珠,一本佛经,正能将人驯化?连病也一并除了?

    夜魅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尽是哀愁,定定的看向远方,“前辈?”

    夜魅终了还是摇摇头,闭上了眼。秋慕雪也不在多问,只管按约定守好夜魅。

    “爹,无大哥他……”谢清歌追至门口,谢父这才停下脚步,“清歌,这位小兄弟原本是你最先接手的,你觉得他情况怎么样?”

    谢清歌眉头慢慢皱起,拳也跟着不自觉的握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情况不对,谢清涵也紧张起来,谢父捻着胡子,长叹一声,“他的脉相与常人无异,甚至健康的多,可是就是昏睡不醒。”

    “这种情况父亲没有遇见过么?”谢清涵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不,爹和我,见过的。”谢清歌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那年出山游历,来到一个小村庄,哪里有个富商的儿子,在村庄和他人玩耍,不甚从高处跌落,自此昏迷。

    他们到那个村庄时,那个小孩已奄奄一息,经过他们治疗,性命虽是无忧,却因伤及大脑,直至他们离开,买个孩子也未曾醒来。

    “哥哥和父亲的意思是,他会和那个小孩一样?”谢清涵慢慢说了出来。

    “爹,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无大哥当时虽然流血过多,可经过这么多天,他的身体已然痊愈,又怎会……”

    “清歌,他伤虽在背上,却紧靠脊柱和脖颈,你费力保住他的性命,已实属不易,他现在能不能醒来,除了我们,更多的是看他自己了。”

    谢父看着低头不语的谢清歌,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的。”

    “不会的!”林夕瑶突然站了出来,“我师兄才不会一直这样!你们这分明,就是庸医,庸医!”

    “林姑娘,还望你慎言。”谢清涵站在二人面前,眼中带着怒火。

    “怎么?你们不是庸医是什么?我师兄明明好好的躺在哪里,你们却说他可能不会醒,我师兄为什么不会醒?你说啊!说啊!”

    林夕瑶像个被人踩了尾巴的疯狗,几番质问,气的谢清涵气血上涌,脸上发红。

    “妹妹,你没事吧。”谢清歌立马扶住她,感到谢清涵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们百年世家!”

    谢父挪步,挡在他们面前,“这位姑娘,活死人本就是一种病,而且这种病也很难医治,若是病人不想醒来,谁救也没有用,既然姑娘认为里面这位兄弟,无病无灾,大可两人带回去。”

    “什么活死人,不过是你们骗人的鬼话,我师兄明明就是鲜活的人!你们治不好人,打的幌子!”

    林夕瑶压抑许久的怒火,伴随希望的破灭,一同发泄了出来,像只疯狗一样,逮人便咬。

    “哼,来人,送客。”谢父一声命令,挥手不管。

    “是。”

    “不可!”谢清歌突然出声阻止,“爹,万万不可,

    现在,无大哥身体虽与大碍,却只是表面,他现在是禁不起这样来回折腾的。”

    “哼,不是有她这位好师妹么?”谢清涵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的女人。’

    “爹。”

    “哼,这个破地方,我还不稀罕带么!走就走。”林夕瑶脸一扬,才不屑谢清歌说的话。

    ‘既然现在师兄身体大碍,像他们说的,醒不醒只是时间问题,那何必还窝在这个地方。

    看这位谢小姐,身体也不怎么样啊。’

    “不可,”秋慕雪扶着夜魅,慢慢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谢父看清来人,冷哼一声,亦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她应该不会认得我吧。’

    “谢家主,夕瑶年轻气盛,不懂事,还望谢家主不要和她计较,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此处,怎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夜魅谦和温驯,挂着体面的笑容,谢父看了一眼,气也稍稍顺了些,

    “这位夫人,刚刚这位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们谢家是庸医,骗子,毁我百年清誉,更何况,是她自己说要走的,难道要我强留不成?”

    “谢家主严重了,不过是小孩子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何需如此较真?”

    ‘月痕的伤,并非寻常伤病,不止伤到了筋骨血肉,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就像是让人从脖子上砍了一刀,

    可这才几天功夫,便被谢清歌医治到如此地步,若是换了寻常大夫,恐怕等到的就不是这句活死人,而是一具冷躯了。’

    “夫人应该清楚,令郎身负重伤,还在路上奔波许久,若是平常人,恐怕还没到这儿,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谢父毫不留情的指出。

    “你胡说!”

    “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