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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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大哥,你说什么?”谢父方才在外面声音极大,再加上无月痕刚醒,开口说话本就有些不适应,声音自然不大,谢清歌不觉他这会会开口说话,并未听到。

    人家没听到,无月痕笑笑,也不在重复,却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熟悉异常,分明昏迷这么久,却总觉得这个日日夜夜都在自己身边,很是亲切。

    谢父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都一一交代清楚,夜魅和林夕瑶全部记下,生怕有什么闪失。

    待谢父全部交代完,夜魅都不放心,还要问上几句,林夕瑶也跟着咬文嚼字,非要把每条事项,在认真核对一遍。

    “好了,就是这些,你们只需要按照这样做就好,”谢父被吵得不耐烦,又不好直接推阻搪塞过去,“他才是你们现在要关心的人,你们只需记好我说的话就好。”

    谢父指指里面坐着的无月痕,想让这些人快点放过他,“可您是大夫啊,要照顾好他,我们也要细听医嘱啊。”

    看着醒过来的无月痕,林夕瑶此时态度软和恭敬了许多,谢父暗自撇撇嘴。

    “医嘱你都听了三遍了,又缠着我问了两遍了,怎么还没听懂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谢父甩了甩衣袖,明显要她离得远些。

    无月痕睡了这么久,现在醒来,哪里都觉得不适,又不能过多饮水和吃食,怕这身体承受不住,夜魅和林夕瑶心中又有无数想要说的话,不说出来堵在心口,又是难受,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烦他了。

    进过这一系列的大喜大悲又大喜,夜魅此时脑子倒是清醒了多,也比以往要撑得住气。

    “我这不是关心我师兄,才一遍一遍确认的么?”林夕瑶被谢父这一通呵斥,只觉心口那团气堵得慌,不吐不快。

    谢父瞅了她一眼,倍感嫌弃,“你一共听了五遍不止,就算是聋子,也该倒背如流了吧。”

    谢父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一股老顽童之气,尽显无遗,眼中还透露着些许鄙夷之色。

    林夕瑶原本因兴奋而微红的脸,竟是一青一白,真早还击,就被夜魅拦了下来,“多谢谢家主,是我们太过紧张了,有劳了。”

    “有劳说不上,就是还请二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忙又不是白帮的,要是白帮的,他可就亏大了。

    “那是自然。”得到夜魅的肯定,谢父这才吆喝一声,“好了没有啊。”

    “我这就收拾好了。”这个死老头子。谢清歌将装东西的盒子一合,背起来就掀开帘子,要走。

    无月痕这才又拉住人的衣角,谢清歌觉得有东西拖拽住他,这才回头一看,正对上无月痕笑意吟吟的眼眸。

    像是心中漏了一拍,谢清歌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外面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呢,两个大男人这么拉拉扯扯,确实不妥。

    无月痕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开口喉咙里发出嘶哑而断续的声音,“多、多谢。”

    谢清歌面上一愣,又立马恢复如常,立马回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应该的。”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喜出望外,又有些诧异,‘他如何知道是我救的他?而不是别人,是我私心么?总觉得他看我,和看别人有些不同……怎么会呢?大概是多想了吧。’

    无月痕拉住谢清歌时,大家均是屏息凝神,都仔细听着,深怕错过什么,听到只是道谢,林夕瑶反倒是松了口气,却是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

    谢清歌一出来,面上如常,谢父却看着不像,“走吧。”

    “嗯。”谢清歌沉甸甸的一应,谢父更加奇怪了,这个平日里总要和自己作对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门,谢清歌还是有些不快,谢父以为他还在想方才的是,手不自觉的又捻了捻胡子。

    二人一路上相对无言,谢清歌心事重重,终还是谢父先开了口,“清涵的身子,你不用操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啊?”别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扰了谢清歌的思绪,一时没回味过来。

    谢父也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高兴傻了?”

    “你说什么?清涵……”谢清歌这才将方才的话头找了回来,话还未说出口,心头先是一颤,“你有办法?清涵真能好回来了?”

    “你方才不是在想这个?”谢父还以为谢清歌看无月痕醒了,受了刺激,感伤自己妹妹命苦,这才说了一句,现在怎么感觉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你别转移话题!”谢清歌心中更是激动,就差把箱子扔下来,冲上去将他抱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清涵的病并不是无药可医,是吧。”

    谢清歌眼神异常明亮,谢父不想打击他,又不想夸大其词,给自己挖个坑,只好照实答道。

    “确实,清涵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是越早治越好,你想想,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不也和她一样么?虽然你的情况比她好得多,可是你都好了这么多年了,她没道理好不起来的,

    只是,她本来就是体弱,多养养,就算最后身子不比常人,也不会想现在这般虚弱不堪,可这坏就坏在……”

    不需谢父明说,两人心中都是雪亮,坏就坏在拿碗毒,不仅让多年养着的病体,一下垂死,更是一下击垮了多年积淀下来的成果,即便人保住了,身子却比原先更弱了,若不是她生在谢家,还是谢家家主心尖尖上的掌上明珠,换了旁人,估计早就不在了。

    “唉……活着不容易,想要活好更难。”谢父叹了口气,谢清歌明亮的眼睛,暗了下去,却还是咬着牙,“你方才说过,能好。”

    谢父看了看他,“当然能好,就是难。”

    “什么法子?”谢清歌听出来了,法子谢父已经找到了,可他为什么不用?宁愿就这样一直用药养着,这不愿意用,什么法子,这么危险,让他都不敢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