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们再找什么?”一女声从后方响起,众人这才看到那边还站着一个人,郭旭闻声猛地回头,那身与他同出一辙的衣衫,不是王弗,还能是谁。
郭旭神色慌张的从废墟站起,立即向她跑去,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从火场里出来,可这一身上下也太过干净了吧。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郭旭将她又看了几遍,确定她不是从火场里出来的,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嘴唇颤抖了几下,眼眸暗淡了几分,还是没有问出口。
王弗看着身后的废墟,也算是送了口气,毁成这个样子,那些痕迹也该了无踪迹了吧,“我无事。换好衣服,我就出来了,并未波及。”
“那就好,那就好……”郭旭拉着她的手,不停的说着,眼神却一刻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没有半点激动之情,确实对着废墟还念念不忘。
王弗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这样也好,就让他以为何彧死了吧,这样就可以不用再纠缠了。’
众人见到夫人无事,又是围着他们二人奉承一堆,“夫人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虽没了一间屋子,以后在修便是,盟主与夫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令人羡慕。”
王弗只是笑笑,郭旭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却是兴致缺缺,倒是将自己的卧房看的极重。
王弗暗自拉了拉他的衣角,“今日真是好险,不过这里也该重新修善一番了。”
郭旭看着茫然的点了点头,“是啊,不过里面全是夫人最爱之物,如此付之一炬,还是有些不舍。”
“以后在添置便是了。”王弗轻笑一句话便将此事带过。
郭旭张了张嘴,口中干涩,要最后一次在看了看那堆废墟,“夫人说的是。”
“今日是我这边的失误,饶了大家的庆功宴,真是该好好向大家赔罪才是。”众人一扫方才的紧张不快,齐声应和,又是一派和气欢愉的气氛。
大堂之上只有林晖英没有离开,一直在不停的倒酒饮酒,无月痕从廊中回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径直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酒壶帮他又到了一杯酒,便将酒壶放的远了。
“找到了。”无月痕眼中一片冰冷,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在林晖英手中晃了晃,在众人回来之前,还是一饮而尽,这杯完了,这才放下杯子,拿起佩剑抽了出来,剑身发出一层冷光,在烈日之下,依旧能感受到剑身发出的月寒之气。
林晖英拿出一块方巾,在剑身上反复擦拭,“走了?”
“走了。”无月痕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脸上少了那几分笑容。
“不去看看?”
“不急。”无月痕回答的简洁明了,寻得了生父,怎会不想立即冲到他面前好好看看,让自己认的这个爹,可现在,真的不能急。
“好。”剑被推了回去,恰巧众人这时也回来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又浩浩荡荡的回来,好不热闹,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人群之中少了那么几个人,还都是大人物。
迦南方丈只身竖立在丛林只中,闭眼细听过往风声,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落在了他的面前。
“别来无恙。”黑衣男人率先开口,紧盯着迦南。
迦南这才慢慢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人,喉中一哽,随即又轻笑问候,“师兄,当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怎么来了?”被他唤作师兄的人,正是他的师兄伽罗。伽罗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食指关节,似是在考虑这什么。
迦南却是笑笑摇了摇头,“师兄何必如此防我,我不过是来叙旧的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迦南带着徒弟到乌灵城的时候,他就盯上他了,若是不知道他现在为何在这里,只怕是会自欺欺人吧。
“我带了个人来,师兄就不想见见?”迦南看着他并不拒绝的样子,这才唤了人出来,“弥生,你出来,让你师叔好好看看。”
他将‘师叔’二字说的极微妙,似是在警告什么,又像是在暗示什么。弥生一从大树后走出来,伽罗一双眼睛都直了,贪婪的看了许久,若不是迦南唤他,他还想在看几眼。
“你带他来做什么?”伽罗随即微怒,迦南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模样,一点也不为他的无端怒火影响。
“师兄这些年做的好事,不让他一直在身边跟着,还要让他被别人生吞活剥了么?”迦南一双眼一直都是淡淡的看着伽罗,没有丝毫感情,却全是悲凉的神色。
“你!”这些事他怎么会知道,“你一个深居简出的和尚知道什么?”
“老衲确实是藏于深山,深居简出的和尚,可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风想进到耳朵里,还要管你乐不乐意么?”伽罗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和他说话,恼怒之色更加明显。
“你带着他快些离开吧。”
“为什么要离开?”迦南立即反问。
“武林大会已然结束,你还就在这儿做什么?”
“武林大会,明明才刚刚开始!”迦南突然激动起来,“师兄这些做了什么,和接下来要做什么,难道不想弥生知道么?可若是那些人知道了弥生,又会如何?”
“你莫要压我!”伽罗怒道。
“师兄,收手吧,回头是岸。”
“哼,我看你是背经文背傻了!”伽罗看了一眼站立在旁的弥生,“以为这就可以说动我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说罢,便不在顾及他们二人,自行离去,迦南看着他得背影,却毫无办法。
弥生隐约猜到了什么,又不敢肯定,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忍住要追上去的冲动,留在迦南身边。
“弥生,你要好好记住,记住这个人,将来有一天,你要给他收尸。”迦南看着他孤傲的背影,也不在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