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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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呼吸一口气,在呼出来,在深吸一口气,谢清歌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面前的那道门。

    今日一早无月痕便拉他起来梳洗装扮,不说盛装,也是干净整洁,大方有理,他一扣响门,里面便有人应了声,谢清歌又长吸一口气,这才按住躁动不安的心跳,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除了何彧便再无他人,谢清歌心中隐隐失落,礼貌的守礼的想他打过招呼,便按望闻问切这一道程序走了一遭,随后说了病根,留了方子,这便算完了,走之前何彧也不过是问了他几句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让他出去了。

    谢清歌从里面出来许久,也没回过神来,总觉得就这么完了,心里又不是滋味,无月痕过来寻他,见他面色不好,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和他一道出去走了走,散了会儿步,谢清歌猛地吸一口花粉气,想要冲散心中的不快,可用力过猛,竟咳嗽起来。

    “清歌。”无月痕无可奈何的帮他轻拍背,“噗~”

    “你笑什么?”被他这么一笑,谢清歌更恼了。

    “没什么,没想到清歌这么大人,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看着他因剧烈咳嗽而微微发红的脸颊,越发可爱。

    谢清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松开手中的花,让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才转身走人。

    “清歌,我爹他……怎么样了?”

    “何大侠身子就是虚弱了些,还需静养,受不了刺激。”谢清歌撇过脸,很不想和他讨论这些,自己昨日明明做好了心里准备,到最后也是什么也问,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嗯,那就好。”无月痕眸子暗了一下,‘他没为难你吧?’这话在口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两人就这样默契的闭口不提,在陌上绾花满山的花从中转了几圈,便又回去了。

    ‘难怪南宫羽作为男子身上也那么香,在这种地方,怕是早就习惯了身上的百花香了。’谢清歌躺在自己房中,还能闻到身上经久不散的浅淡香气。‘也怪好闻的,回头我也要些这香给妹妹好了。’

    ‘咚咚咚~咚咚咚’

    “谢公子可在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谢清歌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起身开门。

    只见一个陌上花的弟子端着一只锦盒,“敢问是谢公子?”

    “正是。”

    那女弟子抬头轻瞄了他一眼,又飞速的低下头去,他还奇怪,那女子已将锦盒抬至他的面前,“这是绾花宫宫主,让我给公子送来的,还望公子手下。”

    谢清歌迟疑了一下,还是谢过那为女弟子,将东西留了下来,心中揣揣不安,盯着盒子好半天,这才下定决心,将它打开,只见里面坦然放着一根白玉簪子,通体通透,并无雕刻花纹,却也简单大方,除了那白玉簪子,里面竟还有个女儿家的玉镯子,谢清歌看了看簪子,倒还像是男儿可用,可那玉镯又是何意?

    “清歌,你怎么来了?”陌上绾花男女弟子是分院而住,陌上绾花男子本就少的可怜,这一代也就南宫羽几人,空出个好几个房间,为了避嫌,他们二人一住进来,便分门别院,谢清歌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

    “我不能来?”谢清歌手机碰着那个锦盒,若不是有事要说,他才不会过来。

    无月痕立即应他进屋,正要温存片刻,谢清歌却将锦盒往桌上一放,自己坐在一边,“方才夜魅前辈让人给我送了这两样东西,你看看,是何缘故。”

    说罢,便将盒子打开,让那白玉簪子和白玉手镯袒露在二人面前,这两样一看就是女子贴身之物,赠予他又是何意。

    无月痕突然脸色大变,将东西拿起细细看了一番,“清歌,你是说这是我娘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谢清歌点了点头,这两样东西可有什么特殊含义?无月痕又将东西看了一遍,激动的一把将谢清歌楼了过来,谢清歌立即将他推开,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听我娘说过,我爹当年以白玉镯子为定情信物送与我娘,而我娘以白玉簪作为回礼,若我猜的没错,着便是他们二人当年的定情信物了。”无月痕眼睛发亮的看着谢清歌,“清歌,你可知这是何意?”

    将定情信物送与他,他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含义,谢清歌有些发懵,一瞬间竟不知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这么说,夜魅前辈,何彧大侠是同意了?”

    “清歌,如今最难的坎已经过去了,你可不能在跑了。”

    “谁、谁会跑!”

    不久之前,何彧看着谢清歌前脚出了门,便咳嗽了两嗓子,“出来吧。”

    夜魅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人你可是见着了。”

    何彧也不在卧床不起,行至桌前到了杯茶,“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月痕有福气啊。”

    “唉,你这怎么才见了一面,就倒戈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这像什么话。”夜魅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你那徒弟不也是跟个女娃娃么?怎么到了咱儿子这儿就不行了?”何彧笑笑。

    夜魅立即呛声回到,“那能一样么?反正我这心里不舒坦。”

    “魅儿,我前头活的这些年大半辈子都一个人在地牢里过的,身心何其凄苦,我每日都在想你和孩子,你呢也疯癫了半辈子,我们现在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了,若是我们强行拆散了他们,这和让他们住进地牢,变疯癫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魅儿,这事就顺其自然吧。”

    夜魅沉默不语,这些年她心中又何尝不是悲戚万分,若自己真棒打鸳鸯,强行拆散,那不就是置他们二人与自己当年那般地步?可虽是顿悟,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魅儿,你我还年轻,何必为他们的事儿烦心,只要他们过好他们的,我们过好我们的,不就行了。”何彧一手抚上夜魅的手。

    “就你说的轻巧。罢了,被你这么一说,棒打鸳鸯我也是做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