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不愿娶了,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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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愿娶了,我亦然

    叶如意终究还是承认了。

    前世她与秦御的交集并不深,她爱上的只是那个别别扭扭对她好的高大身影,爱上了他抛弃一切要带她离开的勇气,唯有在临死时,她爱上了那个抱着她从容葬身火海的秦御。

    可她不了解秦御,不了解秦御的出身,不了解秦御的家世,不了解他经历了什么

    上天开恩,让她重新来过。

    她靠着前世的爱意,一门心思的想要留在秦御身边。

    其实也爱上了,爱上了口是心非的他,爱上了不敢明目张胆对她好的他,爱上了偶尔会吃些醋的他。

    她竭力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弥补前世的遗憾,可是他却竭力避开着她的靠近。

    二人就如同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到了最后,终究还是互相不了解。

    若是以往,秦御定然会否认,他以为自己了解叶如意。

    可发生了这般多的事,他终究否认不了了。

    他不了解她,否则,也不会发生这般多的事情。

    “秦御,我并非你所看到的那般,我知道你见识广,可是我经历的事情,并不比你少,以往围在你身边娇娇软软的,不过是想要你喜欢上我罢了,”叶如意眯着眼睛静静笑着,“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出口的,我喜欢你,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撩拨你、勾引你,用段逼着你娶我”

    “可是似乎,”叶如意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释出了万钧重负一般,“我的喜欢,带给了你很多困扰,如今,我终于决定,放过你,也是放过自己。”

    “你什么?”秦御一直静默,听闻此话,他才终于开口,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的十分艰涩。

    叶如意顿了顿:“你把东西拿走吧,那些东西,扔了或是送人都好,放在我这儿却是不合适了。”话落,她起身,裙裾随风微微拂动,她就要绕过他身边,朝屋内走去。

    那日,喜堂上,她“若你走出这里,你我再无瓜葛”,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他以为她娇软的性子,定然只是的一时气话而已,可是再回来,才发现这句话很真。

    如今的她,便是真正的她吧?坚韧如蒲草,像是早已经历过生死,双目淡然。

    “那人是谁?”秦御猛地站起身,也许凭着心中的意气,他高声问道。

    叶如意本要走进屋内的脚步猛地顿住,一时之间竟不解秦御的言外之意。

    “喜宴前夜,你喝了些酒,的那个男人,是谁?”秦御再次问着,今日见到陈熙时,他便已在心中否认,她那夜的男人不是陈熙,她提及那个男人时,双目含泪满是深情,和看着他的眼神那般像,而不是今夜对陈熙拘谨而约束的疏离。

    喜宴前夜

    叶如意指尖猛地一颤。

    第一次,今生的秦御,问前世秦御的事。

    她身形晃了晃,眼前竟感觉有片刻天旋地转。

    “那个会给你买城里玩意却只扔在桌上的男人,是谁?”秦御起身,走到叶如意身后,仍旧固执问着,“那个给你买胭脂首饰的男人,是谁?”

    “那个想要舍下一切带你离开的男人,是谁?”

    “那个连死都想要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秦御不懂,为何每问出一句,心里便如刀削般痛,痛的他脸色苍白,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叶如意一直都在克制着,最起码,不要在秦御面前落泪,可听着这一声声的质问,终究忍不住了。

    做出这一切的人,明明是他,可是他没经历过,他没有这些记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靠着这仅存的回忆,固执的死守着一段感情。

    “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秦御走到她跟前,一身玄衣竟添了几分萧瑟,在看见她脸上泪痕时,他神色一僵,眼底

    竟有几分疼惜之意。

    叶如意没有理会泪水,她望着秦御,却又像是隔着秦御望着前世那个男人,那个她始终没有回应的男人。

    好久,她轻声道:“他是我很早、很早、很早之前的一个老朋友”太早了,超过了生死,她勾唇,笑了出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可是,我弄丢了他。”

    秦御眼底大骇,他知道她在透过她望着别的男人,可是,这一次,心底没有酸涩,只有无边的痛,痛的他腰身都有些佝偻了。

    “夜深了,秦公子该离开了。”叶如意的声音已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绕过秦御便欲朝着里屋而去。

    却失败了。

    腕被人飞快的抓住,那人的力气很大,大到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很痛。

    叶如意脸色微白,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攥着,亦没有回头,只微微侧首:“如果,你还因为那一夜之事而心存愧疚的话,

    我已经过,那晚,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的清白还在,你也无须负责。”

    她着这些早就在心里头演练无数次的谎言,只等着有一日他找到她时,她能够平静无波的出来。

    她终于想清楚了,靠着肌肤之亲、利用他的责任,逼着他娶她,她心底终究也是不开心的。

    即便她爱他。

    他不喜欢她,他从未对她过喜欢,所以,在他喜欢之前,她也再也不会告诉他,她究竟有多么爱他,爱到不惜一切。

    抓着她的,始终没有放开。

    叶如意终究有些烦乱了,她不懂秦御这么做又是为何,喜堂上抛下一切离开的人,是他,他和李轻水一起离开时,可曾想过她会面对怎样的境地?

    “秦御,你这样,很没意思,”叶如意低头,望着地面,声音很低,抓着她的颤了颤。

    “”可是秦御始终没有言语。

    “诶,秦御!”叶如意深吸一口气,语气终于平复下来,她转头望着他,眯了眯眼睛,干脆笑道,“你这样,会让我误解你对我恋恋不舍。这样吧,发生这么多事,你若是还愿娶我,那你便去找我爹娘请罪,在父老乡亲面前表个态,亲自给李轻水发个请帖,我便再嫁给你如何?”

    爹娘、父老乡亲,从来不是重要的,只是最后一个“李轻水”,才是她最想的。

    叶如意知道,她对那日喜堂上秦御和李轻水一齐撑着油纸伞离开的背影,始终难以释怀。

    抓着她腕的剧烈一颤,终究,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