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玩的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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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的可高兴?

    人死后会否复生。

    叶如意静静听着这番话,许久方才转身望向余非迟。

    他一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一袭风流绯衣穿着着实像个纨绔二世祖,若是这番话,她险些忘记今日,是他父亲的葬礼。

    “我不知。”许久,叶如意低低应道。

    会不会复生,她的确不知。若是以往,她一定肯定摇头,人不会复生,然而她却重生了,上苍给了她重新来过的会。

    “不知”余非迟静静重复了一遍这二字,突然抬眸盯紧了她:“叶如意,旁的美人儿若是在身旁,早就温言软语的安慰我了,你竟这般冷硬,难怪方才秦御待你那般冷淡。”

    难怪秦御待她这般冷淡。

    叶如意睫毛微颤,垂眸看着放在膝盖上被冻得通红的,良久低低道了一声:“我以往其实也会温言软语的安慰他的。”

    只是不知何时,他们二人间的关系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

    她的声音极低,叶如意亦不知余非迟能否听见。

    而余非迟仍旧慵懒的靠在那里,中紧紧攥着一坛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可终究,他颓然松,将酒坛扔在马车外,一阵酒坛破碎之声传来。

    “我听人,人死后,便会化作星辰,在天上望着人间,可是如此?”余非迟眯眼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今日天色格外阴沉,不过才下午,竟已泛着阴暗了。

    “不会。”叶如意垂眸,仍旧静静回应。

    “”余非迟闭口了,再不言语。

    叶如意扭头,终于望向那穿着一身松垮垮绯衣的男子:“人死了,便是死了,而尚存活于世之人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始终记得。”

    语毕,她静静上前,将他面前的另一坛酒拿了起来,放在他身侧:“余公子,天色不早了,喝完这坛酒,我也该回了。”

    二人孤男寡女,此刻天色渐晚,总归是不合适的。

    他们都在逃避,叶如意逃避着方才秦御对她的冷淡,余非迟同样逃避着此刻心中的伤心。

    明明风流的绯衣,此刻在阴沉马车中,竟好像蒙上了一层阴沉的尘埃,叶如意眯了眯眼睛,有一瞬,她觉得余非迟此刻身上的衣裳,比今日余家那场葬礼上,所有人都要庄重。

    包裹余家其余二位儿女。

    “不必了,”余非迟蓦然直起身子,将中酒坛随意扔在一旁,“再不回,估计守在林子外边的护卫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什么?”叶如意扭头便要朝外面望去。

    余非迟却轻笑一声:“王府的人,叶如意,你不知?”

    话落,他已然潇洒起身,仿佛方才的颓然不过是闪了眼的幻觉而已。

    叶如意怔了怔,她只是不知,宋七竟会一直跟着她。见余非迟起身,她同样坐直了身子。

    “对了,”余非迟本欲走到马车外,放下轿帘,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身,凑近叶如意眼前。

    叶如意微微蹙眉,往后躲了一下:“余公子还有事?”

    “你方才,你对秦御那满腔痴情都过去了,他你配不上她,是真的?”余非迟挑眉,问的随意,甚至还添了几分幸灾

    乐祸。

    叶如意眉心皱的更紧:“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若是真的,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啊,”余非迟眨了眨眼睛,朝着外面睨了一眼,“最起码,不用一直被人监视。”

    脱离苦海

    叶如意心尖微颤。

    “瞧吧,”余非迟望着她,轻哼一声,“什么那都过去了,叶如意,你现在啊分明对他极为不舍呢。”

    语毕,他再次懒懒的靠着马车;“哎,我今日也是累极,回去,你驾着马车吧。”

    叶如意一顿,紧了紧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我只驾过驴车。”

    本以为余非迟会“嘲弄”她一番,未曾想他眼皮也没抬:“驴车马车还不都是一个样,抓着缰绳喊声‘驾’,马车拉着走就是了。”

    叶如意:“”

    最终,她静静坐在马车前,里拿着缰绳,这匹马儿倒是听话,她轻呵一声,马儿便朝着来时路走着。

    马车已转上官道,瞬间宽敞了许多。

    后背却突然冒出来个东西,轻轻砸在她背上,叶如意扭头,正看见一个水袋扔了出来,里面装了些热水,倒是暖和,紧接着余非迟的声音传了出来:“本公子是怕你僵硬了,把马车引到水沟里去,可不要多想。”

    叶如意看了眼水袋,她本就没有多想。

    不过,的确暖了些。

    叶如意半眯着眼睛,不冷了,人竟也有些朦胧,她分明没有喝酒,可方才余非迟的那番话却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你现在分明对他极为不舍”。

    原来,一个不过几面之缘的余非迟都看出来了她的感情,只是秦御怎的就看不出来呢?

    还是他看了出来,只是无法回应,便始终装作不懂的模样?

    脑海中一片杂乱,想到最后,竟隐隐有些头痛起来。

    “嘶——”却在此刻,马匹低低嘶鸣一声,马车车身颤了颤。

    “吁——”叶如意匆忙勒紧缰绳。

    便是马车内的余非迟都问道:“发生何事?”

    叶如意匆忙下马车查看一番,只是马车车轱辘一滑,撞到了一旁马车的车身。

    “行啦,叶如意,”余非迟掀开轿帘,懒懒的望着她,“这辆马车在你上,也算是命途多舛了。”

    叶如意抿唇,看了眼他方才靠过的座位,拿了钱袋便下了马车。

    和剐蹭的马车夫了几句话,豪爽的从钱袋掏出几两银子,后者喜笑颜开,微微颔首,便已离开。

    “叶姑娘方才拿钱的动作,倒是分外大气。”马车里,余非迟的声音始终懒洋洋的,不过听来倒是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你回余家?”叶如意没有理会,径自问道。

    “王府。”

    “我没有心思同你玩笑,”叶如意无奈。

    “你以为本公子在开玩笑?”余非迟声音微扬,“渊政王府。叶如意,虽你丑了些,可毕竟我是有始有终的翩翩公子。”

    又是这番话

    叶如意凝眉,却也没有言语,只盼着今日后,与此人再无来往。

    约莫半柱香后,马车稳稳停在王府门口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叶如意将缰绳系在一旁的木栓上,扭头望了一眼余非迟,想了想最终问道;“你能一人回去?”

    “怎的?心疼我?”余非迟一挑眉。

    “”叶如意静默,最终只当方才他狗咬吕洞宾了,“对了,余公子,”她静静道,“赔官道上那马夫的钱,我拿的是余公子的钱袋子。

    余非迟神色一顿。

    叶如意却看也不看他,心中难得一阵欢愉,转身便欲朝府门口走去。

    身后一人声音传来,严肃冷峻:“今日可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