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可愿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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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愿嫁我?

    叶如意怎么也没想到,一贯沉稳的秦御,今日竟会这般莽撞。

    穿着一袭蟒服来酒馆不,此刻竟抓着自己的腕便朝外走去,外面百姓不多,却均目光奇怪望着二人,又见秦御一袭官服,飞快收回眼神。

    秦御却不管不顾,食指置于唇边,一声长哨,一匹骏马沿着街角朝这边跑来。

    “抓紧了。”身侧,男人终是不放心提醒了她一嘴。

    叶如意不解,可很快便明了过来,秦御翻身上马,竟是将她也带了上去。

    待到她反应过来,人已被秦御困在怀中,他轻呵一声“驾”,马匹朝着前方街道行去。

    得亏的行人不多,二人才驶的这般顺畅。

    马匹疾驰,街道两旁,抽了新芽的柳树飞快后退,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拂面,竟有浅淡的草香袭来。

    叶如意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却不忘问道:“你还穿着官服,

    去往何处”

    话未完,便听耳畔一声“吁——”,秦御竟勒紧缰绳,拍了拍马背,“在此处候着。”

    而后将还在马背上的叶如意搁置在原处,他飞身朝前方一处铺子门口走去。

    叶如意错愕,顺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更加呆怔了。

    那是栗子铺。

    他看到铺子的老板诚惶诚恐接待了秦御,又诚惶诚恐接过他递过去的银两,秦御则拿着纸包走了出来。

    “不是想要?”他沉声道,随后将纸包放在叶如意怀中,重新上马,复又朝着前方而去。

    熟悉的香味,还泛着热气腾腾的雾气,叶如意呆呆抱着一纸包栗子,身后便是秦御紧绷的身子。

    很香,香到她的眼眶都不觉有些湿润起来,方才积郁在心中的满腔疑问,均都不想再问,只静静坐在马上,靠在他身前,任他带着她驶向未知之处。

    这一刻,这一纸包的栗子,竟暖了心思。

    马车终究行到城郊处停了下来,秦御率先下马,蟒袍翻飞之

    间,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俊逸,他站在马下,对马上的女子伸出来。

    叶如意怔怔望着秦御的,他的指修长,骨节分明,心处亦生了一层茧,却无端让人心中安定。

    ,不觉紧了紧心的栗子,她最终还是将递了出去,任他搀着自己下马。

    所到之处,是在一处宽河旁,河边的柳树已经翻出绿芽,翠蒙蒙的,好不惹人欢喜。

    河水也已解冻,此刻淙淙流淌,越发衬的周遭静寂。

    叶如意看着这里,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好一会儿才猛地响起,这里像极了杏花村的东河,便是不远处的山包,都这般相像。

    她扭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男子:“到此处作甚?”

    秦御抿唇未语,只是偶有一次,来到此处,看见这里的景色,不由想到杏花村东河那边,继而想到二人初遇时,他将她救上岸,她身上衣衫湿尽,只穿着红色肚兜,往他怀中扎的模样。

    很诱人,诱人到已过这般多时日,始终未忘。

    所以,今日,便来到了此处。

    “嗯?”见他不言语,叶如意追问。

    秦御脸色却蓦然一热,避开了她的目光,双拳紧攥却又松开,似是极为紧张,最终打定主意般,双拳微松:“我有话要同你。”声音紧绷,似是极为严肃。

    叶如意望着他,不解其意。

    “你可愿嫁与我?”秦御道,声音坚定。

    叶如意被吓到了,脸色微白,恰好一阵风拂过,吹的她青丝拂到耳畔,她恍然未觉,怔忡片刻只觉自己听错了:“什么?”

    秦御望着她耳畔的碎发,唇动了动,伸,将碎发拂开,别在耳后,方才一字一顿重复道:“你可愿嫁我?”这一次比起方才,要镇定的多,可眼底的忐忑,却未曾减少半分。

    叶如意这一回听得真真切切。

    他问她,可愿嫁他?

    可是,前几日,他分明不是这般想的,提及嫁娶一事,他眉心紧皱,似是对姻亲极为反感,更何况他们二人本就有一次不甚欢喜的成亲,那一次他将她弃在喜堂上

    此刻,为何

    “是否因着姜如风和芍药的喜事刺激到你了?”叶如意抬眸望着他,“亦或是朝堂上有人觉着你年岁已不,当娶妻了”

    秦御本有些忐忑的眸倏地便冷静下来,听着她的话,薄唇紧抿:“不是。”

    “那便是”叶如意停顿片刻,“你始终觉得那夜之事,是你亏欠于我?秦御,那夜我亦有错,你从来无需”

    “亦不是因着那夜之事,”秦御打断了她,“可是,你我均不能否认那夜,如意我须得对你负责,可娶你亦是真的。”

    对她负责

    叶如意思虑许久:“可是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

    “你怎会想要娶我?”叶如意声音很轻,“我曾过,你不愿娶,我亦不愿嫁,可是如今,你怎么突然便转变了心思?”

    秦御双眸凝滞,其实并未转变心思,当初,即便知道她欺骗了他,若是她在喜堂上,那夜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他仍旧会娶她的。

    可是她却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隔绝的那般清楚。

    他不喜被人欺骗,一怒之下将她弃在喜堂。

    “想娶一人还需缘由吗?”

    “可我曾骗过你。”叶如意不解。

    “那便继续骗下去,骗到我死好了。”秦御声音轻描淡写,他宁折勿弯的性子,第一次因着一人软了。

    叶如意听着他毫无迟疑的回应,身躯越发僵硬,脑海混杂一片:“可我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你是王爷,秦御,”到此处,她突然想到什么,抬眸望着他,“即便我只是你的侍妾,也不会与人共侍一夫的。”的格外认真。

    侍妾共侍一夫

    秦御胸口一滞:“我从未过你是侍妾!”

    “那”

    “王妃,如何?”

    叶如意大惊。

    高高在上的王妃,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我须得好生考虑一下这件事太大了”她呢喃低语。

    她从未想过要成为秦御的王妃,且她这样的身份,也本不

    配成为他的王妃。

    “你不愿?”秦御眉心紧蹙。

    “”叶如意沉默了。

    “叶如意,你不愿?”秦御是真的有些心慌意乱了,连名带姓唤着她。

    娶她,是他在心中做了许久的决定,他脑海中有一段记忆:他曾为了叶如意放弃了那些抱负,抱着她葬身火海。

    这不该是他的归宿。

    可是方才看见陈熙,心中蓦然冲动,话便了出来。

    “我”叶如意呢喃,越发混乱起来。

    “那这个呢?”秦御缓缓伸,心摊开在叶如意眼前。

    一个被摩挲的光亮的竹哨静静躺在他的心,上面刻着四字:白首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