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儿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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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墨天俊吃下自己喂去馒头,叶萱面上笑容更甚,又兀自掰下一块馒头吃下。

    等叶萱又给墨天俊喂去一块馒头之时,墨天俊竟还在嚼着上一块馒头,叶萱又气又笑之余,只好自己吃下。

    如此一来,这半边馒头大半都落入了叶萱的腹中,墨天俊反而没吃上几口。

    吃完馒头,连上的馒头屑都舔了个干净,叶萱这才感觉心满意足。

    似是被方才的氛围给吓着了,墨天俊却是一直不曾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叶萱。

    瞧着墨天俊这副模样,叶萱嗔了一声道:“看什么看!傻子”

    完,叶萱不去理会墨天俊,便自己躺到地上,看起了夜空。

    墨天俊也来到了她身旁躺下,二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天上的星星真好看,一闪一闪地,好像在冲我们眨眼睛!”

    叶萱笑了一声,又挥舞着,朝着天空好一阵比划。

    墨天俊方才不觉,此时听得叶萱一,不禁也看向天空。

    “你,要是把天上的星星都用线连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叶萱忽然奇思妙想地道。

    “那天上岂不是一团糟了?”

    墨天俊不解趣地答着,使得叶萱又不想理他了。

    不知叶萱心中所想,墨天俊却是面色平静地道:“时候听我娘,天上的星星就是去世的人飞上天变来的,所以他们一直待在天上,白天见不着他们,等到晚上,等地上的人都睡着了,他们就跑了出来,看着自己的亲人。如果他们的亲人没有睡着,又正好抬头看着他们,他们就会冲着自己的亲人眨眼睛,好让亲人知道,他们在看着自己。”

    墨天俊得动听,叶萱听得入了迷,墨天俊不觉,只是继续道:“我娘还了,如果看见有星星化作流星落下,就要祝福它,因为那是星星转世投胎去了。”

    “还有这种事?”

    叶萱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这可是我娘的,我娘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墨天俊极为肯定地道。

    “你娘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见过她?”

    叶萱又问道。

    这次,墨天俊却是不答了,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双目之中隐现泪光。

    “我娘在我和哥哥很的时候,就去去天上了”

    半晌之后,墨天俊才开口着,其语气之中,竟还带着一丝哭腔。

    这下,却是轮到叶萱沉默了。

    “虽然,我在堡中待了好几年,也不见我爹娘来找我,但是我知道,他们也是去了天上吧”

    叶萱不似墨天俊那般强撑,完这话,便已是落下了眼泪。

    “爹娘萱儿好想你们啊呜呜”

    叶萱被触及心伤,哭了。

    墨天俊见叶萱哭,顿时慌神,心中暗骂自己什么不好,非得这个。

    足无措之间,墨天俊唯有尽力安慰着叶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止住了叶萱的眼泪。

    “不如你和我外面的世界吧!”

    方才之话,墨天俊不敢再提,唯有将话题转开,不再去触碰叶萱的内心。

    “外面的世界?那有什么好的?”

    叶萱疑惑地问道。

    “你也知道,我和哥哥从出生就在堡中,长大到现在都没有去过山下看看,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就很好奇嘛”

    墨天俊解释道:“有时候爷爷叔叔会下山去,等他们回来后,我和哥哥就会要他们给我们外面的世界。不过他们每次都不肯多,弄得我和哥哥知道的也不多。”

    叶萱恍然点头,道:“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时候的事,大多都忘了,你真的还要听吗?”

    “要听要听!”

    墨天俊死劲地点头道:“你多少我就听多少。”

    “那好吧。”

    叶萱见墨天俊这么执着,也不拒绝,便开始努力地回想着时候的记忆,慢慢的了起来。

    “要最好玩的,当属元宵节了,又有好吃的,还能猜灯谜,好玩极了!端午节赛龙舟也是极好看的”

    叶萱得并不连贯,都是断断续续地,想到了什么就什么,有的事情到一半,她又记不起后面,干脆就不了,有时候扯得远了,墨天俊就出言提醒,叶萱又回来接着起。

    尽管如此,墨天俊仍是听得兴致勃勃,有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向叶萱问起。

    叶萱也不藏掖,墨天俊问起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若是问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就一通胡编乱诌,完还面不红心不跳。

    可要是墨天俊问得详细了,叶萱答不出来,就含糊带过,这也使得墨天俊一头雾水,心中反而生出了更多的问题。

    不过对此,墨天俊还是感到非常的满意,这大大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要知道,平日里自己和哥哥去问长辈们这些问题,长辈们大多都是回答三言两语就不了,更不愿得详细,哪里比得上叶萱这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就这般,二人你讲我听、我问你答,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山间吹起了一阵寒气,二人仍是不察。

    后来,叶萱得累了,已是不愿再讲,可墨天俊又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会?

    只见他苦苦央求了许久,好一阵软磨硬泡之后,叶萱拗不过他,只得又了几段。

    最后,叶萱只觉口干舌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便吵着又要休息。

    墨天俊见着,又故技重施起来。

    可这一次,任凭墨天俊如何折腾,叶萱都是不愿再一字。

    至此,墨天俊才作了罢。

    此时已至深夜,山间除了虫鸣之外,便再无其他声响。

    篝火之旁,二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人没有交谈,叶萱便看着天空发呆,墨天俊却还沉浸在山外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想不到外边的世界竟然是这么的有趣!有会我一定要下山去看一看灯会,还有赛龙舟对了!还有那冰糖葫芦,也是一定要尝一尝的!”

    墨天俊着着,不禁咧嘴一笑,好似那冰糖葫芦就在眼前一般。

    “你是墨家的二少爷,要下山还不容易?”

    叶萱开口着话,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你得轻巧,爹爹才不会许我下山呢!”

    墨天俊心有怨言道:“墨家有族规,墨家人都必须在堡中待一辈子,平常叔伯他们下山去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寻常的族中弟子没有任务在身的话,是不许离开半步的!”

    “这不简单?你去弄一个任务然后下山不就行了”

    叶萱替他出着主意道。

    “行不通的!”

    谁知墨天俊想也不想就道:“哪会有那么多的任务?就算是有,爹爹也不会让我去。族中那么多弟子,个个武艺都比我高强,又怎么会让我去完成任务?”

    边上一时没了动静,墨天俊也没觉察,只是兀自开口继续着。

    “记得时候有一次我与爹爹想下山去玩儿,爹爹非但没同意,还把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罚我一天不准吃饭!就是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跟爹爹这事儿了,只会在私底下和哥哥偷偷谈起。”

    “哥哥对我还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先吃,我犯了错他也不会告诉爹爹,还帮我隐瞒。有时候爹爹发现了,他就是他犯的错,让爹爹责罚他,有一次哥哥还被爹爹打得十天下不了床!”

    “刚才你给我听的故事,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哥哥,让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好玩。”

    “萱儿妹妹,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一起下山去外面的世界玩玩,回来后不让爹爹知道,怎么样?”

    到最后,墨天俊向叶萱提议道。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叶萱答话,墨天俊心中奇怪,便朝叶萱看去,才发现叶萱已经是睡着了。

    看着叶萱在睡梦还吧唧着嘴,好像梦见了什么美味,墨天俊莫名地一笑,接着又用极地声音道。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带你下山去”

    完,墨天俊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再自言自语,复又躺好之后,便闭目睡去。

    二人睡着的同时,在后山的另一边,只见一片光点隐现在山林间,也数不清有多少。

    “二少爷!叶姐!!”

    “二少爷!你们在哪儿啊!!”

    伴随着此起彼伏地呼喊声,只见无数的家丁提着灯笼打着火把,不停地在山林间穿梭着。

    墨忘祖和墨天豪赫然也在其中,二人各自提着一只灯笼,不住地呼喊着墨天俊与叶萱的名字。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墨忘忧、墨忘言还有徐平宗等人也跟了过来,一同帮忙寻找着墨天俊二人的踪影。

    “天俊!萱儿!”

    墨忘言神色焦急的大喊着。

    一声声呼喊回荡在山间,却是一直得不到回应。

    众人已是寻了两三个时辰,更是将后山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奈何却是一直都找不到墨天俊二人的下落。

    “三哥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那两个家伙他们他们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墨忘言累得够呛,吞了一口唾沫,又朝着墨忘忧道。

    “不会!若是见到他们回去,二姐一定会差人过来通报一声。”

    墨忘忧摇了摇头道。

    墨忘言闻言,“哦”了一声,又要开口,却被墨忘忧制止道:“还是少闲话,加紧时间找人吧!这后山之中蛇虫走兽颇多,越晚一刻找不到人,两个孩子的危险也就越大!”

    墨忘言听得神色一变,也不复再言,便又开始呼喊起来。

    “啊啊啊!!”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道惊呼,其声音凄惨无比!

    众人被这声音吓着,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站定着身子不动了。

    “快去几个人看看!”

    墨忘祖身为家主,立即站了出来,扬声喊道。

    几名家丁闻言,便举着火把朝着那惨呼声传来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启禀老爷,是有人摔了一跤,还断了腿!”

    “赶紧将人抬回堡中医治!”

    墨忘祖大声回应了一声,又向着周围众人喊道:“都各自当心一些!两三人为一组,互相照应!”

    墨忘祖这一声蕴含着内劲,声音传得极远。

    众人听得,当即照做,又接着开始仔细搜索了起来

    最后,众人搜寻一夜仍是无果,倒是一个个都累得精疲力尽。

    墨忘祖也是满眼血丝,却仍不肯回堡,墨忘忧只得劝着二人是藏了起来,等天亮必会回来。

    听得弟弟之言,墨忘祖虽然心急如焚,但奈何众人皆已劳累不堪,于是只好下令,命人把守后山,在见到墨天俊二人后要立即向他禀报,这才带着众人折返

    “唧唧唧!”

    “啾啾啾!”

    几声鸟鸣在山林间响起,声音清脆好听。

    此时已是到了早晨,天色已然大亮,阳光透过茂密地树叶,洒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

    “嗯”

    似是被鸟叫声给吵着,叶萱睫眉忽地一动,其鼻中嘤咛一声,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撑起身子,呼吸着山林间新鲜地空气,叶萱撑了一个懒腰,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回头又看了看还躺在一旁酣睡地墨天俊,叶萱也不去叫他,起身便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叶萱便瞧见了一条溪。

    来到溪边,叶萱双捧着溪水喝了几口,又洗了个脸,便找来一面颇大的树叶卷了一卷,盛了些清水,便转身回去。

    回到原处时,墨天俊还是没有醒来,叶萱见着,心中不快,便来到墨天俊跟前大喊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起来!”

    墨天俊听到吵闹,眉头一皱,迷糊着道:“别吵我我再睡会儿今天不用去学堂”

    完,墨天俊又翻了个身,却刚好将侧脸蹭在了潮湿的泥土上。

    这一蹭,不由使得墨天俊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便从地上蹿了起来。

    瞧得墨天俊滑稽的模样,叶萱掩面一笑,又将清水递给墨天俊道:“喝口水吧”

    昨夜一晚都不曾喝水,又吃了烤馒头,还了那么多的话,墨天俊醒来之时就觉得喉咙冒烟,却是倍感难受。此时一见有得水喝,墨天俊哪还管得了其他,接过水来三两口就给喝得一滴不剩!

    山间的泉水是很凉的,凉得墨天俊只是喝了几口,便觉得整个人都精神无比,竟是没有了一丁点的瞌睡。

    向叶萱道了一声谢,墨天俊从地上爬起,开始活动着身子,毕竟在地上睡了一夜,早上醒来,身子觉得酸痛是肯定的。

    “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昨夜一夜未归,大家肯定都很担心我们的。”

    等墨天俊撑了两个懒腰,叶萱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