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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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言?”

    那段飞好似不识真言名讳,还轻咦了一声。

    段飞不知道,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一旁有人听到真言之言,不禁侧目而视,神色颇为惊讶。

    但见一人上前,朝着真言抱拳问道:“敢问大师,令师尊可是金龙寺玄缈大师?”

    “施主有理了”

    真言也向此言一俯身,答道:“玄缈住持正是家师。”

    见得真言承认,周围之人面色愈惊。

    那人忙又行礼,神情态度更显恭敬道:“原来真是真言大师!在下对大师闻名已久,只是素未谋面,倒是失礼了!”

    “施主言重了。”

    真言淡然回道。

    这时,众人有听闻过真言名号者,也陆续上来见礼,真言便也一一回礼。

    那段飞见着,面色却是一阵红白交替。

    他可是万没想到,自己拦下的这僧人,竟会有如此名声。

    这位是金龙寺的高僧!其师尊玄缈大师之名号,江湖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自己竟然只看他衣着破败,便想将他拒之门外。

    心中一阵惶恐,但段飞既然被派来此处接待武林众人,便也不是一般之人。

    他平复了心绪,便来到真言跟前,重新认真行礼道:“段飞有眼无珠,不识大师名号,怠慢了大师,还望恕罪!”

    着,段飞便要向真言大拜下去。

    真言见状,忙伸托住段飞,道:“施主切莫如此!”

    段飞被扶起身子,感激看了真言一眼,便向着一旁招。

    一人过来,段飞与他耳语几句,便又向真言道:“大师既然是金龙寺高僧,自然也就不需要那请帖了,况且金龙寺各位高僧早已是入了庄,段飞这便与大师领路,带大师去找他们。”

    “如此,便有劳施主了。”

    真言一答,段飞便请真言入庄。

    二人一前一后,净虚则跟在师父身后,脑中却一直在想着方才的一幕。

    “师父这么厉害!?这么多人都认识他,还对他这么尊敬!?”

    先是惊,后是喜。

    师父闻名武林,自己这个徒弟自然也会跟着出名,以后在外行走江湖,只是报上师父名号都够了!

    水涨船高的道理,净虚不懂,但大体上还是猜得差不了多少的。

    净虚想到这里,不禁“呵呵”直笑。

    至于真言,他不知净虚所想,只是在与段飞交谈。

    “真言大师原来是玄缈住持的徒弟,倒是段飞有眼无珠了!”

    段飞走在前头带路,回头向真言道。

    “施主言重了”

    真言微微一笑,回道:“贫僧不过金龙寺中一僧,这些年一直在外宣扬佛法,连金龙寺同门都有很多人不知道贫僧,施主不知也在常理之中。”

    段飞闻言一奇,问道:“大师难道不是一直坐镇金龙寺么?”

    真言晃首答道:“贫僧自十多年前便下了山来,入世扬佛,并不曾回过山门。”

    听得真言如此一,段飞面色一震,很是敬佩地道:“大师心系苍生,段飞佩服!”

    “普度众生乃是我佛门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真言谦虚答着。

    段飞哈哈一笑。

    真言又问道:“请问施主,此次金龙寺来的是何人?”

    “哦!是真圆大师”

    段飞一答,又道:“真圆大师与真言大师一样,也是‘真’字辈的高僧!”

    “原来是真圆师弟!”

    真言道。

    “师弟?”

    段飞又是一疑,问道:“真圆大师足有五十岁了,竟然是大师的师弟!?”

    真言如今只有三十余岁,真言自己是师兄,段飞却是不信的。

    若非方才在门前有那么多人出真言身份,段飞此时只怕都要把真言当作骗子了。

    见段飞如此怀疑,真言也不气恼,只是解释道:“贫僧是家师唯一弟子,家师又是寺中‘玄’字辈之首,故此,贫僧便是‘真’字辈之首了。”

    “原来如此!”

    段飞恍然大悟,看向真言的眼神也更加尊敬起来。

    这真言身份非同可,日后定是金龙寺下一任住持!

    如此身份,段飞便是巴结一番,也是不为过的。

    对于二人所谈这些,净虚也是听在耳中,但他却是早就知道的。这些话,师父也是与自己过的。

    段飞与真言又聊了几句,三人穿过别院走廊,一路穿过园林塘,直到来到一处院之前,段飞便指着院道:“大师,贵寺的高僧便都在这‘禅音院’中,段飞就送大师至此,便不进去叨扰了!”

    “多些施主,有劳了!”

    真言向段飞谢过,段飞便自行离开,真言领着净虚,便向着院内走去。

    一入院门,便有两名僧上前。

    两名僧见着真言二人一大一,竟也是僧人身份,微微一讶,又一齐向真言见礼道:“阿弥陀佛,此院是我金龙寺所住之院,不知大师法号,又要找何人?”

    “阿弥陀佛”

    真言也一还礼,答道:“还请告知真圆师弟,就真言来此一见。”

    “你是真圆师伯的师兄!?”

    “真言?真你是真言师伯!?”

    两名僧闻言,不禁齐声惊呼。显然,二人虽不曾见过真言本人,但还是听师父辈起过这个师伯的。

    “真言师伯稍等,我这便去叫真圆师伯!”

    一名僧放下一话,转身便跑入了屋中。

    片刻之后,只见一名体胖老僧自屋中冲去,直朝此处跑来。

    来到真言近前,体胖老僧朝着真言看来,登时喊道:“真是真言师兄!”

    “真圆师弟!”

    真言一笑,向那体胖老僧道。

    “真言师兄,一别十多年,师弟还当此生都要见不着师兄了”

    真圆一把执住真言双,哽咽道。

    “倒是真言的不是了,也没有回卧佛山看看大家。”

    真言忙赔罪道。

    “唉!不打紧、不打紧!”

    真圆摆,又道:“师兄下山是为了天下百姓,我们又怎么会师兄的不是呢!”

    完,真圆便是“呵呵”笑了起来。

    真言也是一笑,便回身招,唤来净虚,道:“净虚,这便是你真圆师叔。”

    “师侄净虚,见过真圆师叔!”

    净虚向着真圆躬身行礼。

    他那模样,挺着肚,却弯不下身去,倒是与真圆有着几分相似。

    “哈哈哈哈哈!”

    真圆似是也看出了此点,但见他仰面一笑,又伸摸着净虚脑袋,便道:“这个师侄不错,与我这个师叔很像,师叔喜欢!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

    净虚听着,也是一笑,两眼也眯成了缝。

    这时,真圆又向真言道:“师兄一路劳累,还是快些入屋去话,师弟可是有着许多话想要与师兄的!”

    “都依师弟安排。”

    真言一答,便随着真圆进了屋去,二人把坐下,已有僧送来了热茶。

    “天气毒热,师兄快喝些茶水!”

    真圆取来茶杯,便替真言倒上,又道:“这可是师弟从寺里带来的绿茶,师兄知道的,后山上的绿茶,最是降火解渴了!”

    完,真圆双奉着茶杯,向真言递去。

    “寺里的茶味儿,真言可是多年不曾尝过了。”

    真言接过茶杯,露出一丝怀念,缓缓着,便轻抿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滑过舌尖齿间,携着一股淡淡清香,再吞入喉中,便一点也不觉着热。相反,香茗入腹,一股清凉之意升起,瞬间充斥着全身,只觉一阵舒爽畅快,这夏日的火气,也给褪去不少。

    “还是如以前一样”

    真言叹道。

    “哈哈哈!”

    真圆笑道:“师兄若是喜欢,不妨多饮几口,这茶叶师弟还带了许多,呆会儿便让人与师兄分上一些。师兄出门在外、回山不便,若是想喝了,自己得空沏上一壶便是!”

    闻言,真言忙谢道:“师弟费心了!”

    真圆摆不语,却见净虚正抱着茶杯喝茶,便道:“净虚师侄,这可是卧佛山的好茶!你师父自便爱喝,你也多尝尝!”

    “谢谢师叔!”

    净虚舔着嘴唇,了一声,又继续喝茶。

    “对了!”

    这时,真言又向真圆问道:“真言多年未归,也不知寺中情况,正想问问师弟,各位师叔如何?住持呢?”

    真言刚一完,真圆面色便是一黯,但见他垂首道:“诸位师叔伯都是极好,只是玄无师叔,在三年前圆寂了”

    “玄无师叔圆寂了!?”

    真言一呼,神色也不禁悲伤起来。

    良久之后,真言又抬首看向真圆,问道:“那师父呢?”

    “玄缈师伯倒是还好,只是年事已高,几年前又大病了一场,也不让人去寻你只是,你大道未归,不愿辞世,便又撑了下来,如今已是好了许多,只是身子不如以往了”

    真圆答道。

    闻言,真言若有所思,半晌后,竟是站起身子,又向着西方跪下。

    “弟子真言不孝!”

    言罢,真言便磕起了头。

    净虚见着师父跪下,便也舍了茶杯,又从椅上跳下,来到师父身旁,也跟着跪下,磕起头来。

    不知道自己要磕多少才够,净虚反正也不停,只觉得自己应该比师父磕得更多才是。

    “师父磕一个,我就磕两个!师父磕两个,我就磕四个!”

    心中这般想着,净虚如鸡啄米般地磕着头,脑袋落在地砖上,发出“嘭嘭嘭”地闷响声。

    等到师父起身,净虚这也爬了起来,复又回到椅上坐好。

    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真言心中一阵触动,想要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能出口来。

    见着真言如此动作,真圆只是看着,直到现在真言起身,真圆才开口问道:“师兄可有什么话要师弟转告玄缈师伯?”

    真言想了想,回道:“还请师弟转告,就真言心系天下,不能在师父跟前尽孝。”

    只言片语,其中却满是愧意。

    真圆闻之颔首。

    归位坐下,真圆又向真言问道:“师兄此次来这断剑山庄,可是受了这断剑山庄庄主所邀?”

    “不是。”

    真言摇了摇头,道:“真言来此,只是想要劝诫这断剑山庄庄主,摒弃对神兵门之见,与九大正派齐心合力、共卫武林。”

    真圆道:“原来师兄也不认同断剑山庄与神兵门的恩怨。”

    “神兵门乃是九大正派之一,除魔卫道、救济苍生,断剑山庄与之对立,岂不是抑正扬邪!?”

    “此举,真言不敢苟同,故特意前来规劝断剑山庄庄主。”

    真言正色道。

    真圆点头道:“玄缈师伯同师兄一般,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便派了师弟率人前来观礼,并连同其他八大正派一起,合力劝诫这断剑山庄,放下个人恩怨,以中原武林、天下苍生为重!”

    着,真圆话锋一转,提议道:“既然师兄也是如此打算,不若此次我金龙寺便由师兄作代表,师兄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

    真言想了想,便道:“仅凭真言一人,怕是力有未逮,若是连同九大正派一起,想必断剑山庄庄主也会纳言一二。”

    “正是如此!”

    真圆闻言一喜,击掌喝道:“由师兄出面,凭借师兄身份,这断剑山庄庄主也会给上几分颜面的!”

    完,真圆站起身来,又道:“既然如此,师兄便去歇息一番,等到午时一过,观礼大典开始,我们再一同前去,如何?”

    “师弟安排便是。”

    真言点头同意,真圆便叫来两名僧,让他们领着真言去卧房歇息,以养精蓄锐。

    真言也有些疲乏,便带着徒弟一同前往,路上遇见众多门内弟子,众人皆知真言身份,皆是面带敬畏地向真言行礼。

    真言自然也是一一回应,好不容易,这才来到一间房前。

    “真言师伯,此处便是与师伯留的厢房了。”

    僧推开屋门,便向真言话。

    “嗯”

    真言点头,便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回去吧。”

    “是!真言师伯。”

    两名僧齐应一声,一人又向真言道:“真言师伯若有吩咐,尽管叫我们就是了!”

    完,二人这便退了下去。

    二人走后,真言牵着净虚入屋,便来到床上以歇息片刻。

    是歇息,不过是闭目打坐、诵着佛经罢了。

    真言坐在踏上,净虚坐在一旁,师徒二人一同念着经文,也不觉乏味。

    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许久,旭日渐高,午时将近。

    “叩叩叩!”

    门外想起一阵叩门之声,打断了真言的诵经。

    缓缓睁开双目,真言看向一旁,徒弟也已停了诵经,张眼看着自己。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人声。

    “真言师伯,午时要到了,真圆师伯要弟子来请真言师伯前去参加断剑山庄观礼大典!”

    “知道了。”

    真言应了一声,便起身来到门前。

    推开屋门,两名僧正侯在门前,还是那两名给自己带路来此的僧。

    见到真言,僧行礼道:“真言师伯,还请随弟子去前院,真圆师伯正在前院等着师伯。”

    “嗯,走吧。”

    真言完,两名僧便在前带路。

    一行四人来到前院时,真圆同着十来名门内弟子,已是在此等候多时。

    “师兄!”

    他见到真言到来,立马便迎了上去。

    “我们走吧,莫要耽误了这观礼大典。”

    真言道。

    “是。”

    真圆应道,便与真言联袂而行,金龙寺一众弟子跟在二人身后,浩浩荡荡地出了院去。

    院外,已是有断剑山庄之人侯在此处,他们见着金龙寺众僧出院,上前行礼一番,便领着众人朝着观礼大典所在行去。

    一路行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众人终是来到一处正院。

    院中空着一处广场,占地甚广,各门各派已是有不少人来了这里。

    “青琼山,静慈斋,君子堂,药王宫,玄阳观,云心庵,丐帮,神兵门,绝情冢,断刀坞,啸虎林,天星会,藏剑派想不到断剑山庄竟是邀请了这么多门派!?”

    有僧辨着诸多门派,却是念出了声来。

    见到金龙寺众僧到来,各门各派之人纷纷上前见礼,有人见着真圆竟是以真言为首,不禁开始猜测起了真言的身份。

    众人之中,自然也有识得真言身份者,便向真言真圆二人见礼。旁人见着,这才知晓了真言身份,不禁啧啧称赞。

    玄缈住持之徒,仅是凭着这等来历,便是足够率领金龙寺众僧了!

    一一寒暄过后,真言真圆随着庄中之人来到一处坪前。

    “各位大师,此处便是我们庄主为金龙寺各位大师所留之座,我们就不留在此处打扰大师了。”

    那人向真言几人过之后,便先行退了下去。

    众僧也不客气,这便纷纷落座,净虚倒是坐在了师父身旁。

    跟着师父就是好!这里位子靠前,呆会儿一定看得极为清楚。

    再看场中,各派之人彼此聊谈,以作打算时间,其中多数之人都是在互相讨论着此次断剑山庄开庄大典。

    也有不少门派并不与其他门派来往,只是静候在自己的位上,金龙寺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众人各抒己见之时,只见广场之上走上来一人,朝着众人呼道。

    “诸位、诸位!还请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