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瑶光寺前

A+A-

    拓跋慎坐在车里面,靠着车壁,闭着眼,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听着车轴处传来的摩擦声,迷迷糊糊间直到才听到陆光到了瑶光寺的话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发辫,正了正高帽和帽裙,才在陆光的帮助下下了车。 “陆卿,你先”转头悠然间看见前面停下的牛车走下一个娇俏女子,披着一身红色的狐裘外袍,腰间系着红色束带,相貌也属中上之姿。 这女子下了车后感觉到后面有人正看着她,也很自然看了过去。 原来是个郎君,难怪在车厢里听着声音感觉不像个弱冠郎君。 拓跋慎看见李长妃的视线看过来,赶紧行了礼,郑夫人李长妃也笑着还了礼。 拓跋慎行完礼,不敢再看着人家,转而吩咐陆光把十匹绢拿到车厢边,好礼不能藏着,这些尼姑别看去了头发,其实还是身在红尘,红尘中有的好的坏的,她们一点都不少,先让她们看清楚了“诚意”才好话。 这十匹绢体积可不,想一个人抱着是不可能,只能放在车上,待会儿会有瑶光寺里的寺奴,也就是浮屠户来帮忙拿。 准备好了之后,拓跋慎并没有先让陆光去和守门的尼姑交通,出于礼貌也要先等着这不知是何家望的妇人一行人先进去,不定这些尼姑看了她们的面上会更好话些,孩子和男性年轻人在这尼庙到底不如她们这些看着就是常客的女性斋客面子大。 郑夫人在车外等了一会儿,长孙沁和郑娘子才穿戴好衣服。她们的牛车不同于一般的车子,下面做了改装,用砖石铺垫,生了炭火,是以车厢里面有些闷热,她们两人刚刚在里面去了外衣,现在又要费点时间穿束,因为平素都是由奴婢帮着穿这些衣服,现在自己动,又怕穿得不好,两个人又互相检视了一下,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比郑夫人晚出来不少时间。 长孙沁拉着郑夫人伸过来的,下了车,揉揉双,抱怨道:“这外面好冷,真不想下来呢!”着就要转身准备和郑夫人一起把郑娘子扶下来,不经意眼角余光看见了站在后面牛车边上的拓跋慎,呆住了。 拓跋慎看着前面牛车的动静,没想到这长孙娘子竟然也在牛车里面,因着长孙娘子今日穿的比上次还多些,一时间拓跋慎没认出来,等认清了人,心中想到自己现在打着“长孙氏”的名号在外面招摇呢?可是现在躲已经来不及了。 郑夫人看着长孙沁惊异的样子,疑惑道:“沁娘儿识得这位郎君吗?” 她方才不是不认得吗?又想起两人都姓长孙,或许是认得,只是不熟悉吧,是以在车上长孙沁才不认得。 长孙沁没有回答郑夫人的话,对着还站在车上看着她的郑娘子声道:“四娘儿”伸要拉她下来。郑娘子很自然的伸过去,一边的郑夫人也过来帮着长孙沁伏着侄女下来。 拓跋慎没想到郑娘子竟然也在,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好上前行礼道:“两位娘子安好!未想在这里得遇两位娘子。多谢三位引导之德。”又对着郑夫人行了礼。 郑娘子没想到方才遇到的同路人竟然会是二皇子,本想着依礼拜见,却被拓跋慎抢了先,听了拓跋慎的话,又看见拓跋慎今天没有卫兵出行,只带了那日的一个亲随,知道他这是不想在外面被人泄露身份,于是拉着长孙沁还礼道:“郎君安好!”,然后侧过身看着郑夫人道:“二叔母,这位郎君是我家的一位旧识,只是来往的少,故而二叔母不识得。” 长孙沁本来因为时间长了,记不清拓跋慎的面容,只是隐约觉得拓跋慎像是上次在永宁寺所见的二皇子,是以才急急拉着郑娘子下来看看,现在听了郑娘子的话,才确信下来,不觉心下惴惴。 郑夫人听了侄女的话,想起长孙沁刚刚的表现,心中觉得没那么简单,只是侄女这么了,她也就先放下心中疑虑,看着拓跋慎轻笑道:“原来是我家的通家旧识,却是见外了。未知君家是何家望?妾(存疑,或许只是女子对丈夫,皇帝时才用的自称。)回去也好禀于家尊。” 拓跋慎才知道这位夫人原来是郑娘子的长辈,既然是称她二叔母,想来是郑道昭的妻子,李冲的女儿。 只是郑夫人的问话,拓跋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好再当着郑娘子的面继续扯谎吧! 正为难的时候,看见郑娘子对着郑夫人道:“是祖父大人的旧识,二叔母回去就知晓了。” 她可不敢再让郑夫人问下去了,摆动着郑夫人的衣袖道:“二叔母,还是赶快进去吧,日没前还要回去呢?” 郑夫人看着侄女,心中越发奇怪,四侄女现在的举动与平日全然不同,平日长辈话,这侄女是从不多言的,现在好像不希望她与这郎君话一般。难道有什么隐情? 一时间脑洞全开,胡思乱想,各种“疑点”纷至沓来。 难道 郑夫人不敢再想下去,收拾一下心思,笑道:“好吧!”对着拓跋慎道:“我这侄女急着去礼佛归家,不便再奉陪郎君了。郎君勿怪!” “不敢!夫人请便。只是晚辈是背着家中长辈出来游玩,还请夫人代为保密,则不胜感激。” 本来以为这次办事隐秘,没想到人能算不如天算,还是遇上了熟人。还是先请她们代为保密吧。 瞒着家人,到这平时不接男客的瑶光寺吗?郑夫人又看了一眼侄女,心中叹了口气。 本来是来拜佛求子的,只是看着侄女几日都没有出家门,所以才带着她出来散散心的。 看来待会儿还要紧紧看好侄女,绝不能让她离开眼前分毫。 郑夫人微微一礼,没有答话,转身带着侄女和还在呆楞的长孙沁转身向瑶光寺正门走去。 拓跋慎见郑夫人什么话都没就走了,好像刚才的话把她得罪了一般,不觉头脑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