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陀矶岛上的铁背神鹰
登州府福山县东面茫茫黄海中,有一个方圆数十里的海岛,称为砣矶岛。
因为风高浪大,暗礁丛生,海上交通不便,随时都会丧命,又加上陀矶岛毒蛇盘踞野兽横行,一般人上岛也是危险重重,所以砣矶岛虽然地面不,但人迹罕至,如同世外桃源。
砣矶岛中心是一座高山,叫摩云山。摩云山南北蜿蜒数十里,几乎和整个陀矶岛一样大。
如果是一个仙人,站在云间往下面看去,砣矶岛独处于碧海中间,平缓出海滩金黄,海浪低回,非常秀美,而险峻处则巨浪腾空,涛声喧天,险恶无比。
摩云山中,奇峰林立,险秀挺拔。山间古木虬藤,交相错杂,山花烂漫,瀑流成空,景色绝胜。
摩云山的最高的南部山峰,藏有一道陡峭险峻的悬崖,直冲云霄。名曰摩云崖。远远望去,宛如一柄巨剑,直刺蓝天,气势万千,令人惊魂,而摩云山的名字,就是得自此崖。
摩云崖下,就是碧蓝的大海,海涛冲击着悬崖峭壁,把那些嶙峋的礁石撞击得伤痕累累,浪花飞溅,涛声震天,蔚为壮观。
朝阳照射着无垠的碧海,闪动着嶙峋的波光,如同洒满了明晃晃的金银。
陀矶岛上,阳光直射摩云崖,云霞燕腾,奇幻艳丽,连那间搭在悬崖平台中间的茅屋,也披了一层金光。
茅屋前面的悬崖边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在聚精会神地练武。他忽而伏身忽而跃起,双掌就如鹰隼的翅膀,划出玄妙的轨迹,令人眼花缭乱,仿佛一只雏鹰,随时都会破云腾空,翱翔蓝天碧海。
恰巧此时的天空中,正飞翔着两只巨大的铁背苍鹰,一前一后追逐嬉戏,仿佛正在给这个男孩坐着动作示范。
男孩正是跟着玄清真人和家人不辞而别的洪天佑。他专心练功,头上汗气蒸腾,额角和鼻尖已经有亮亮的汗珠出现。而他浑然不觉疲累,全身心的习练着玄清真人因苍鹰而体悟修炼出的独门秘技飞鹰掌。
这时,从茅屋中走出一个青衣黄带白袜云靴的老者,头戴冲虚巾五岳冠,正是金山派道祖玄清真人。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长长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眼睛,射着精光,完全看不出一个月前还受过重伤。
玄清真人走出茅屋之后,看看正在那边苦练武功的洪天佑,慈祥地笑道:“天佑,歇歇吧,该吃饭了!”
天佑转头看着玄清真人,一边继续动作一边道:“我再练会儿吧!师父,您看我哪儿练得不对,这一招‘飞鹰穿云’好难练啊!”
玄清真人听了天佑的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笑呵呵地道:“你不听话,我也真拿你这子没办法!我可自己去吃饭了,不过,饭凉了,我可不给你再点火去热!”
玄清真人完,转头就往屋子里走。
“师父,等等我!”
天佑见师父有点生气,赶紧大喊着追了过去。
二人的饭非常简单,面饼子加咸鱼和兔肉干野鸟蛋。
两只铁背苍鹰,被玄清真人收伏之后,不但给他当坐骑,还充当猎,每天从海里捕捉大量的鲜鱼,还从山里捕捉大量的野兔,玄清真人本来已经修炼到能吞天地之元气,极少数五谷就可以满足食用需要,但为了天佑的身体,还是把这些东西制成鱼干和肉干,随时方便天佑食用。
全真教虽然提倡儒释道三教合一,对于饮食要求并不严格,顺应天道,根据人身体的具体需要来安排荤素,食荤食素都要合道,以修炼长生肉身成仙为目的。
吃完饭后,玄清真人对天佑道:
“天佑,今天我要出岛买点东西,顺便回崂山看看。你可要好好在这呆着,千万别乱跑。碰到什么意外情况,你就赶紧跑到屋里去,躲进里面的石洞把石门关上。你听见了吧?”
“师父,您又要出岛去?”天佑抬起头,吃惊地问。他曾随玄清真人出去过一回,第一次坐在苍鹰背上,像神仙一样飞翔在天空,可把天佑高兴坏了。他还想再坐一次苍鹰,体验一下那种美妙的感觉,再,老和师父在孤岛荒山上,也有点郁闷,就大着胆子请求:“师父,也带我出去吧,我不愿一个人在家。”
“不行,这回什么也不能带你去!”玄清真人坚决地,若在平时,带着他也就算了,可最近江湖上传闻令他很头疼的一个武林高已经来找他,前几天还到了崂山上清宫。玄清真人回崂山也是问问这件事情的真伪。到时候如果真碰上这个人,那可就麻烦了。
“师父,你就让陪你去吧!”天佑还想耍赖。
“不行,我不行就不行。等你能够自己攀下这摩云崖的时候,就放你出去。如果不听话,我走了之后就不回来,再也不理你了!”玄清真人板着面孔。
一见师父真生了气,天佑再也不敢胡闹。他虽不作声,却在心里嘟嘟囔囔地发泄着不满。
“听话,一定不要下摩云崖,下边太危险,有狼,有虎,有蛇,还有强盗!”
“人家听明白了,也记住了!”天佑无精打采地低着头,看样子还在睹气呢。
“记住了就好!我走了!”
玄清真人走出茅屋,却见周围已经全是白云。海边的天气,变就变,刚才还是碧空万里,现在就已经阴云低垂,笼罩了大半个摩云山。
玄清道长一声长啸,顿时两道黑影利箭一样从云间直射下来,正是那两只硕大无比的百年铁背苍鹰。
玄清真人将身一纵,已经落在其中那只个头大些的公铁背苍鹰背上。苍鹰一声啸叫,双翅闪动,顿时消失在浓云中。
消失在崖下,等天佑跑到崖边看时,连玄清真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天佑看着师父和两只大鹰消失不见,有些失落,又有些羡慕地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师父这样,练成这么一身轻功,站在老鹰身上巡游天下,行侠仗义,那该多好!”
想到练功,洪天佑又精神抖擞地练起飞鹰掌,一招一式,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