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纠缠不如不相见
“不好,快闭住呼吸!”
就在洪天佑还在愣怔之间,柳采薇知道不妙,对洪天佑大喊一声的同时,再也顾不得什么,拉起洪天佑的左,身子一纵,二人已是破窗而出。
二人身体还未站稳,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五间大殿似乎被抽掉骨架,已是整个儿地塌陷下去。
如果洪天佑和柳采薇两人还在其中的话,只怕已经变成了肉泥。这刘玄通果真阴毒无比!
原来,狡猾无比的老魔头刘玄通,知道自己不是洪天佑和柳采薇二人的对,再和二人缠斗下去,自己就将落败,甚至最后丢掉性命。所以,他就用出了保命的绝招,也是他的毒功“袖里阴阳”,释放出剧毒的毒雾。
毒蜈蚣刘玄通在施展毒功,让毒雾遮住二人后,已悄然启动了大殿中的毁灭关,自己却飞身纵出屋外,妄想一下取了柳采薇和洪天佑二人的性命。他哪料到伶聪慧的柳采薇姑娘,已经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
毒蜈蚣刘玄通在纵出大殿之后,见洪天佑和柳采薇也随后跃出大殿,知道他今夜非柳采薇、洪天佑二人联之敌,赶紧趁着漆黑的夜晚,逃了个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此时,玉玄观内的道士们死的死逃的逃,除了洪天佑和柳采薇外,外面再无其他人。世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两人的近处是一堆黑乎乎的废墟,远处是玉玄观的围墙和其他鬼影一样的建筑。向头顶看去,夜空寂寥,只有星星在天上静静地作梦。
刚才的刀光剑影生死俄顷,那凶险的殊死搏斗死里逃生,在现在看来,简直成了一个永远逝去的梦。
洪天佑呆呆地看着倒塌的大殿,回想着刚才一幕幕情景,神情茫然,恍如梦中。
柳采薇姑娘也是恍恍惚惚,心情复杂矛盾之极。蓦地,当她发现自己的纤正紧紧握着人家的时,她的脸顿时羞红如霞,羞涩地把纤悄悄地松开,一股热流从心一直冲进心窝。
待到柳采薇的纤轻轻滑落,洪天佑也才从如醉如痴中清醒过来。他这才想起了身边这位武功奇高,容颜俏丽,身负血海奇仇的柳采薇姑娘。
“柳姑娘,谢谢!如果不是出相救,我早就成了刘玄通那魔头的剑下之鬼!”
洪天佑真挚而诚恳地,眼里射了感激的光。
柳采薇的脸上呈现一种更为迷人的羞涩。她不禁低了头,低低地:“洪少侠何必客气?刚才如果没有你,我不也是死于这个魔头下吗?是你帮我打败了仇人,还救了我,让我有会为我们柳家报那血海深仇,其实是我应该谢你才对!”
柳采薇明白,如果没有洪天佑,自己冒冒失失地来找毒蜈蚣刘玄通寻仇,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实话,柳采薇从心里感激和钦佩洪天佑。不论是他正直真诚的性格,还是超绝高深的武功,都已经深深地打动了姑娘的心。
从柳采薇别师出道以来,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男子让她如此。大概人生就是如此奇怪,有些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甚至有些问题开始的时候你压根就不知道它是问题,等你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已经无解了。
男女之间的问题,非要找个答案的话,也只能用冥冥中早有定数来解释吧!
稀疏的星光下,洪天佑看着柳采薇的明眸皓齿,听着那含羞带娇的声音,也一时呆了,痴痴地不知再什么。
在洪天佑的生涯里,从七岁的时候离开家让师父带到砣矶岛,全部时间就几乎用在了练武上,有点儿时间也是集中精力跟师父学道法学各种学问读各种书,过的基本是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拜别师父出岛,洪天佑这才回到了人世间,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其实是无比精彩,比如,还有像柳采薇这样令他无法忽视难以忘怀的少女。
这时,洪天佑才认出柳采薇竟是自已在酒店外遇到过的那个蓝衫少年,她竟是女扮男装。不用,那几个抬轿的恶道士是她作的脚,张老汉夫妇和玉凤姑娘,也是让她救走了。
洪天佑想到这里,不禁敬佩地笑道:“柳姑娘,你真是侠义正直,善良勇敢。白天那蓝衫少年原来是你所扮!你竟然不怕惹祸上身,出救一个陌不相识的外乡人,当真是可敬可佩!”
柳采薇听了洪天佑这不加掩饰,发自心底的肺腑赞语,俏脸更热。她不好意思的道:“洪少侠言重了!你见义勇为,挺身而出,斗那毒魔王李湘,不也是为救素不相识之人吗?照你所那你更是让人敬佩了!”
柳采薇到这儿,禁不住抬起那羞怯的眼睛,目光闪烁地看了洪天佑一眼。
这一眼如同九天落下的闪电,轰击得洪天佑的那颗心脏顿时狂跳不已,十分激动,竟然有点失控。
洪天佑赶紧为了掩饰自己的惶恐和慌乱,急忙:
“惭愧,惭愧!柳姑娘才是剑法超群,武艺惊人,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洪少侠不必过谦,你根底扎实武功精湛深厚,前途无量,武功之道日后必定在我之上。”
洪天佑遗憾地道:“我要是武功再高点,就不会让那刘玄通那魔头跑掉了!可惜,要想再找到他,就困难了!”
一听到仇人的名字,柳采薇内心一震,这才想到自己身负重任,未来凶险难测,刚才居然有些缠绵于儿女私情了。她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情,冷着面孔一字一句地道:“天恢恢,疏而不漏。刘玄通老贼逃过今天,却跑不过明日,只要我柳采薇有一口气在,必然找出残害我柳家的所有魔头,为惨死的亲人报这血海深仇!”
“真是一个好姑娘!”洪天佑钦佩地想:“要不是急于回家,我真想帮助她一块儿报仇!还不知道她用不用我帮呢!”
可是,洪天佑一直不好意思把这个想法出来,他怕让柳采薇拒绝。
斟酌再三,洪天佑还是安慰柳采薇道:“柳姑娘,你的对,只要刘玄通活着,你一定能通过他把所有的仇人挨个找出来。也许你这一打草惊蛇,反而是好事,刘玄通会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联络出来对付你,你反而掌握了先!”
“不错,我也是这个想法。对了,”柳采薇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道:“洪少侠,我们不要只顾着话,还是赶紧找一找,快去把刘玄通抢来的那些妇女们放回家吧!”
“对呀!我们赶紧救人要紧!”
洪天佑一拍脑门,刚才只顾话竟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于是,两个人分头在玉玄观内仔细搜寻起来,最后,终于从一间地下室里,找到了那些让刘玄通抢来的妇女们。柳采薇开始劝这些可怜的女子,洪天佑则借此会给这些女子找回家需要的火把之类必须的物件。
一会儿之后,这些女子们抽泣着三五成群分成好几部分,打着火把拿着一些防身器物和随身衣物,急急忙忙地向各自的家奔去,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玉玄观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洪天佑从仇恨当中清醒过来,恨恨地:“柳姑娘,毒蜈蚣刘玄通这样的人千刀万割都不解恨。让我们放一把火,把这个狗道观烧光吧!”
“洪少侠,作恶的是刘玄通他们这些恶人,与道观有什么关系呢!这也是百姓用血汗钱建成的!”柳采薇轻声地劝道:“我们可不能和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赌气,就让他们留在世上,也许有真正的好道士住过来,真心帮助受苦的人们!”
柳采薇一出“我们”一词,大概觉着自已的声音过于亲密,面孔一热。
洪天佑一听,觉得极是在理,连忙:“对,对,那我们就不烧了吧!”
此刻,柳采薇正在暗暗对自己:“柳采薇呀,柳采薇,你怎么对这个洪天佑如此恋恋不舍呢!不行,你还有大仇未报,还没有弄清柳门血案的来龙去脉呀!何况,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这次离别之后,多半是后会无期了!”
想到这儿,柳采薇毅然对洪天佑抱拳:“洪少侠,今夜多谢你相助,我还有要事去办,后会有期!”
洪天佑见柳采薇就要离去,心中大急,连忙:“柳姑娘,请等一下,我家就住在兖州府内的海曲县安东卫,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决不推辞!”
情急之下,洪天佑也顾不得害羞了。
柳采薇听了这好心的话,朝洪天佑嫣然一笑道:“洪少侠,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话音刚落,柳采薇那纤巧的身子,已如飞鸟般掠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洪天佑感到心中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柳采薇,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具体是什么话。他呆呆地看着柳采薇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好像是心里最珍贵的一件东西随之而去。
怅悯、茫然之间,柳采薇临走时的那嫣然一笑,又在洪天佑的眼前浮现。自己还会在什么时候再见到她?
不行,我必须要再见到她!我无论如何要帮助她查清柳门血案,维护武林正义,让所有祸国殃民的魔头剑下伏诛!
洪天佑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内心就燃烧起了一股熊熊烈火,让他整个儿热血沸腾豪气冲天!
一剑在,若不能斩妖除魔卫护正义,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