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洪天佑喝下忘情水
洪天佑和柳采薇分后,日夜兼程,直奔杭州。
洪天佑此去营救的三个人,既是明教江南总舵的三个重要人物,也是江南武林中名头不的侠义之士。
根据洪天佑熟记的资料,他以司马洪英身份去救的人主要是他的两个结义兄弟,一个是人称赛李广的吴智远,他善用袖箭,百步穿扬,百发百中;一个叫黑李逵孟金豹,不仅长得面貌粗豪,阔口虎鼻,浓眉豹眼,颇象李逵,而且也用两柄数十斤重的板斧,有万夫不挡之勇。
飞虹少侠司马洪英刚出道时,初走江湖便在一次远游中结识了赛李广吴智远和黑李逵孟金豹。三人一见如故,脾气相投,都是豪侠仗义,武艺超群,便仿照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桃园三结义,撮土为香,对天盟誓,结为金兰,成了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
赛李广吴智远和黑李逵孟金豹本是明教江南总舵下面的两个分舵主,他们和总舵主赵江皋一起运送明教宝物,在天目山的一处偏僻山谷中,遭遇血剑修罗董齐云和柳采薇带领的北镇抚司锦衣卫精锐的突然袭击。经过一番剧烈的搏斗,赵江皋等人不敌董齐云和柳采薇率领的锦衣卫精锐,总舵主孟尝赵江皋和赛李广吴智远和黑李逵孟金豹为了掩护其余的明教弟兄突围,直战至精疲力竭,才受伤被擒,然后直接关押在杭州大牢之内。
洪天佑经过数天长途奔波跋涉,终于赶到了浙江省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杭州府。
杭州府地处东海之滨,钱塘江畔,位于京杭大运河的南端。它向北经大运河可以直达北京,进而至华北、东北诸省;向东,向南可以通过海路,直达岭南各省和海外诸国;向西可经陆地而至长江,溯江而上可直至湘川、云贵等省。
正因为杭州重要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成了历代商旅及产品、物资的集散之地,外地商人纷纷涌入,经济迅速繁荣,尤其以丝织业和造船业闻名于世。不仅如此,杭州的风景可称天下第一,湖光山色,园林建筑,无不引人入胜,让人叹为观止,向来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
对于杭州府的传神描绘,脍炙人口莫过于宋代大词人柳永的名词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矶,户盈罗绮,竟豪奢。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风池夸。
但是,无论杭州城内如何繁华豪奢,景色如何美丽惊人,洪天佑却无暇理会,救人如救火,他从杭州城西门入城,就在靠近杭州府衙门附近,找了一家叫“重湖楼”的客栈住下。
重湖楼,正是借用了柳永“重湖叠献清嘉”的词句,还因为这个客栈面对着两个无名水塘,满池开满荷花,荷花靓丽在翠叶之上,如娇艳的仙子亭亭玉立在碧波之上,岸柳成排,长长的柳丝随风摆动,景色甚是怡人。
洪天佑是中午入的杭州城,整个下午都在探听杭州城的有关情况。如果不把孟尝赵江皋等人的关押情况搞清楚,贸然救人,那还不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在来杭州府之前,圣灵姑纪老太君早就给了洪天佑如何在杭州府和明教人员接头的办法。
洪天佑按照奶奶告诉的办法和明教杭州分舵的人接上了头,杭州分舵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他需要的所有情报资料。
在重湖楼二楼东边靠窗的一个房间内,洪天佑关着房门,认真地翻看这些情报资料。
看完情报资料之后,洪天佑思索了好久,然后拿出忘情水,犹豫着是不是马上就喝下去。
根据奶奶圣灵姑所,忘情水喝下之后会立刻昏睡过去,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就会醒来,醒来后就把以前的记忆全部丢掉了,功力不会丢失,武功招数暂时会记不起来,但只要看看资料,会很快恢复过来。
洪天佑觉得自己还是重新搞一份资料,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司马洪英的情况都写进去。
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在于,不但要帮助醒来的自己知道自己是谁,而且为什么会失去以前的记忆,这都要有个合理的法。
洪天佑琢磨了好久,费了很长时间的功夫,这才把给自己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资料写完了。
这个资料很多,也很翔实。
除了自己亲笔写的这份资料之外,自己以前收集的有关资料,还有杭州府明教送来的监狱地形图,监狱守卫情况,以及负责监狱守卫的杭州府总兵的身世来历等重要情报,都放在衣服贴身的内衣口袋里,等待着自己醒来后随时查阅。
情报上,孟尝赵江皋他们被锦衣卫突袭缉捕后,一直关押在杭州府监狱大牢内,开始由锦衣卫看管并进行审讯,但是整整审问了快一个月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锦衣卫接到急令赶回北京城,并没有带走孟尝赵江皋等三人,而是由杭州府总兵祝精忠接管负责监狱大牢的防卫,而具体审讯情况,则是由新任的杭州府知府魏茂伦负责。
杭州府新任知府居然是山东登州府飞熊帮的帮主登州飞熊魏茂伦,这让洪天佑极为震惊!
一个江湖上的草莽帮主突然间成为了正四品的杭州府实权知府,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迷惑难解?!
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明教江南总舵主孟尝赵江皋他们的突袭被捕,是不是和魏茂伦有很大的关联?
这更是让洪天佑百思不解的地方。
不仅洪天佑想不明白,整个明教的情报系统也没有搞明白魏茂伦突然成为朝廷大员和江南总舵的出事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明教的情报系统也非常厉害,他们仅仅是凭一些简单的线索和合理的推测,就断定魏茂伦的这次非常规升迁背后,一定有朝廷最为权势遮天的锦衣卫的影子,而由魏茂伦主审赵江皋他们,正更加明了这一点。
洪天佑了解到,魏茂伦就任杭州知府是三天之后的事情,而他想救人,就必须在这三天内尽快行动。
另外让洪天佑非常惊讶的是,负责杭州府监狱大牢守卫的杭州府总兵冷血狂刀祝精忠,居然和他所装扮的替身影子司马洪英有血海深仇。
究竟司马洪英和冷血狂刀祝精忠有什么旧仇?根据洪天佑掌握的资料,这还要从司马洪英的父亲谈起。
飞虹少侠司马洪英的父亲名叫司马文成,在江南也是个有名气的侠义英雄。司马文成因善使两根亮银锏,为人正直侠义,忠孝仁慈,故有秦成之称。
在司马洪英五岁那年,正逢江南特大旱灾,田中庄稼颗粒无收,但官府和地主、财主老爷们仍旧逼收租赋,横征暴敛,弄得穷苦农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活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更可恨的是,那些老爷们却趁此大发横财,把早先围积的稻谷以高价卖出,牟取暴利。
秦成司马文成本是个侠义正直之士,如何看得下这种情形?他一怒之下,杀了几家为官不仁的大财主,开仓放粮,救济千万灾民,无数的人从死亡线上给救了下来,人们都万分感激他。
官府听司马文成竟敢如此目无朝庭,聚众闹事,便派兵丁四下捕杀司马文成,司马文成被逼不过,便和几个亲密弟兄,带领几百个贫苦农民,在杭州北的莫干山揭竿而起,一时声威大振,黎民百姓纷纷投奔,声势迅速壮大。
竟敢有人公然造反!朝庭闻听此事非常震怒,便着令当时的杭州总兵黄有助,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莫干山上司马文成的起义军。黄有助几次派兵攻打莫干山,都被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的司马文成,借助莫干山的有力地形,打得狼狈不堪,抱头鼠窜。
就在黄有助对司马文成的起义军束无策之时,当时仅仅在黄有助下干百户的冷血狂刀祝精忠主动请战,夸下海口有一千精兵就能拿下司马文成。黄有助大喜,就让祝精忠立下军令状,然后擢升其为千户,率领一千精兵前去围剿司马文成的起义军。
冷血狂刀祝精忠初次出师,一心建功,便想尽一切方法,勾引了义军内部的奸细,经过激烈的苦战,率军攻入山寨。山寨一破,虽然司马文成率领的义军拚命死战,但终归敌不住如狼似虎训练有素的官兵,最后全部壮烈牺牲,司马文成也死在了祝精忠的刀下。
那时,飞虹少侠司马洪英不到八岁,幸亏他的母亲彩衣侠女郑秀莲背着他拼死杀出重围,最后跳下悬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司马洪英,司马洪英虽然安然无恙,彩衣侠女郑秀莲却摔死了。
幼的司马洪英含泪掩埋了母亲,望着火光熊熊,已被祝精忠带兵抢掠一空,又放火烧毁的山寨,暗暗发誓要报此仇。孤苦伶丁的司马洪英从此流浪江湖,终于在将要让风雪冻死于司空山中时,被他的师父武当三绝路过所救,并一直抚养长大,教给了他一身武功。
祝精忠因为杀人有功升任杭州总兵,一直在这个富甲天下的地方驻扎下来,享尽荣华富贵。
司马洪英一直都想找冷血狂刀祝精忠报仇,但他牢记着师父的话,知道自己的武功并没达到绝高的程度,要想杀掉握有重兵的冷血狂刀祝精忠决非易事,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搭上,因此司马洪英首先游侠江湖,苦苦厉炼,广拜名师,广纳朋友,为自己来日报仇雪恨创造条件。
就在一次司马洪英被几个魔头围攻,陷入绝境必死无疑的时候,他被明教专门负责物色培养替身影子的神秘高层人物所救,从此成为一个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替身影子,最终惨死在锦衣卫的围攻之下。
洪天佑觉得世间的事情真是玄妙无比,冥冥中的因果令人难以理解。自己因为要化身司马洪英,自然也就和这个冷血狂刀发生了关联,命运有了焦急碰撞,而且必定刀兵相见。
倘若能在这次救人行动中,顺便结果了这个冷血狂刀祝精忠的狗命,也算给司马洪英报了血海深仇。
洪天佑做好准备之后,天色已经黑下来。他简单的在客栈里吃完晚饭,边回到房间准备服用忘情水。
洪天佑的计划是兵贵神速,必须趁着魏茂伦没有来的空档,当夜就去劫牢。
所以,洪天佑准备停当之后,躺在床上,毫不犹豫地喝下了忘情水。
有点儿酸甜的忘情水咽下去之后,洪天佑眼前一阵黑暗,顷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