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月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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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正玩得兴高采烈、热火朝天,外面忽然传出一阵骚动,动静之大竟把几人都惊动了,众人都不免觉得惊讶,要知道能入春江楼二层的,非贵即富,平日里都自视清高,哪像今日如此匆忙。

    路晓遂站了起来,走出门去,拦住一位欲要经过的客人,“兄台这般匆忙却是为何?”

    那人见他问的客气,回了一礼,道:“听闻月仙子要在月下抚琴,特前往一观之。”

    “月仙子。”路晓面色一变,“是那花魁月仙子吗?”

    “正是,不然我等也不会如此惊忙啊!都想一睹仙子天颜啊!”

    路晓从外回来,“二哥,是月仙子在顶楼置宴。”

    沈钰轻摇在中的折扇一顿,“真的吗?你我们可也要前去一看了。”

    路晓疑惑的道:“难道二哥也没见过这月仙子真容吗?”

    沈钰点了点头,道:“这月仙子的倩姿,我也确实有幸见过两次,至于真容吗?还真没见过。”

    端坐在侧的乐云飞道:“素闻这春江楼非凡,如今看来这春江楼确实有几分神秘莫测。”

    萧绎在旁听得云里雾里,虽大致听懂了几分,却更加疑惑,轻轻拉了拉路晓。

    路晓一愣,悄悄附在萧绎耳旁,为他解释道:“这春江楼属于江湖上最神秘的势力星宿门,五湖四海的豪杰莫敢在此生事,这春江楼主与这星宿门主一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这春江楼平素珍爱名声,武林盟也就默认了其存在。”语速极快的解释道:“这月仙子正是春江楼上的花魁,本名叫做月清影,是为无数武林人士疯狂的存在。”

    “既如此,我们也跟上去看一看。”一收折扇,沈钰率先站了起来。

    萧绎三人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哼。”颦不情不愿的站在沈钰身边。

    沈钰忙劝道:“放心吧,我也只是陪大哥、三弟、萧兄一起去看看,乖。”

    几人走出房间,径直前往三楼。

    “嗯?”几人看见一楼似乎有人盘踞,想来那些不够资格的人想要硬闯,月仙子的魅力确实大,竟有人不顾一切想向楼上冲。

    却被站在楼口的一名白衣女子一剑将之斩断臂,那几名女子全都是高,斩人就斩人,萧绎一凛,这春江楼果然不简单,不由自警觉。

    几人齐齐视而不见,那几个硬闯的也只不过是江湖草莽而已,既然敢不遵守规则,愿做那出头鸟,就要承担后果。径直走上三楼。

    三楼也有一幢厢房,约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下的则都是露天的,四周设有栏杆,可以清楚的看到春湖的美景。

    这里早已围满了人,怕是二楼的人都来了,只是一楼那些人被拦了下来,不然这里一定会挤爆。

    几人即便是在这满是贵富的人群中,也是气宇轩昂,如鹤立鸡群,很轻松的便挤进了最前面,占据了一方空间。

    看见中央月下一道清影,孤傲冷清,一袭玄衣衬托下,月光照在身上似乎都寒了许多,坐在一架古筝前,脸上为清纱所罩,隐约能看见那精致的瓜子脸,浑身上下仿佛都毫无缺陷,就如同一块绝世璞玉,令人生不起丝毫的亵渎意。

    一名长像可爱的少女匆匆挤了进来,月清影朝她微微斟首,清脆的筝音想起,萧绎注意到已无人再上来。

    刚开始萧绎还能掌控自己的意识,但很快就不由自主的迷失在琴音当中。

    一曲弹罢,众人久久不能释怀,萧绎也是大惊,这琴音似乎蕴含着一直惑人的魅力,使人不由自主的迷失当中,令他更加警觉。

    站在月清影旁的那名白裙侍女,本是可爱却故作严肃道:“今日我家主人要求大家吟诗作曲,最佳者,我家主人就会邀其作为入室之宾,并为他所作之诗谱曲。”

    周围瞬间吵闹起来,争论不休,但很快,“那边摇折扇的公子,莫不是风流公子沈钰,看来今晚这入幕之宾非他莫属。”

    “非也非也,他身旁的好像是钱塘书圣高徒‘君子剑’乐云飞,若吟诗作曲又有谁是对,我看他才是今晚最有可能作为入幕之宾的人。”

    “兄台,你还不要下定论,风流剑、君子剑身旁所站的自然是‘杀人剑’路晓,路公子自聪颖,精研五经,饱读诗书,再他身旁的紫衣公子是何人”

    “你们都错了,弟又是满腹精华古之言曰:千里姻缘一线牵,我能辛遇此事,不定那月仙子就选中我了呢”

    自也是不缺乏一些自不量力的人。

    起先是几名自认为有才华之人,开胃菜,虽也是妙笔生花,但终究有着撑不住场面,不知谁喊了一句,“请沈公子作上一首。”引得周围齐声附和。

    颦不满的嘟着嘴,抓住沈钰的袖子。

    沈钰此时也来了兴致,轻轻在蘋身旁耳语道:“放心吧,到时候若选中我,到时一定不去,况且不是还有大哥、三弟的吗?”

    蘋终于心有不甘的松开了。

    沈钰在场中来回踱了几步,“有了。”折扇在中“啪”的一声拍响,“哗啦”一下展开,吟道:“清罗玉扇天青花,葱指曼妙曲筝袅。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好。”不知谁带头,人群中齐齐爆发出一阵掌声,“我看也不用再比了,还有谁比得上沈公子的,大家是不是。”沈钰作的诗确实是好,风流公子的名声确实不是吹出来的。

    但也有人表示反对,“乐公子和路公子都没有作,你怎么知道沈公子就一定做得最好呢?”

    “就是,乐公子,作上一首。”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

    “大哥,叫你作诗呢!一定要比我做得好,不然颦一定饶不了我。”

    “我”乐云飞还准备什么,就被沈钰推了出去。

    乐云飞见推辞不得,无奈整了整衣衫,低头沉思了片刻,即做出一首:“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乐云飞的诗少了沈钰的风花雪月,却多了几分儒雅。

    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乐云飞的诗竟与沈钰的拼得不相上下,人群中分为两派,有支持沈钰的亦有支持乐云飞的。

    两派的人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甚至有恶语相向的趋势。

    有人站出来,“路公子可还没有作诗,不若我们先请路公子作上一首再做定论如何。”

    “就是,先请路公子作上一首。”“就是就是,还请路公子再作上一首”

    路晓看着人群中的呼声,叹了口气,情知是避不过去,倒也爽快,开口即吟诗一首:“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本自天上来,冷月照独人。”

    这下好了,沈钰的诗华丽俊秀,乐云飞的诗儒雅三分,现在路晓的英姿飒爽,虽是无意之作,但毕竟底子在那里,这下可好,三首诗拼得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两派转瞬又分成了三派,谁也不肯让谁。

    看着争吵的人群,再看了眼似乎与世无争的萧绎一眼,“要不,萧兄也来作上一首?”沈钰道。

    萧绎忙推辞,他哪会作诗,虽然来仙界前他也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但之前又不学这些,“在下粗鄙之人,又岂会这吟诗作曲。”

    若萧绎直接不会,不定沈钰就放过了他,但他偏偏打这文绉绉的腔子,还以为故作谦虚。

    这次乐云飞和路晓都不再帮他了,此时场中的人都反应过来,对啊!这里不还有一公子没作吗?齐齐躬身邀请,“请紫衣公子也作诗一首。”

    萧绎断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个情形,他不是不想作诗,实在是不会啊,若是随便作上一首打油诗,惹人耻笑,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形象还要不要?不然这么大个装逼的好时他还忍得住?

    众人呼声越来越大。

    “请公子也作诗一首。”周围突然安静起来,月清影今日第一次开口道,声音如林籁泉韵、余音袅袅,似水如歌,空静幽远。

    萧绎见实在推辞不掉,再推辞下来就要得罪人了,这是你们逼我的,我也实在不愿做那文抄公啊!你们不仁就休怪我无义了,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施了一礼,对着那道倩影拱。

    “子不才,也愿胡诌一首,听候诸人朋友评解。”抬头向着栏杆边走过,众人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萧绎先是仰观明月,再又远眺春湖,假作沉吟一番,遂开口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红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萧绎吟罢,微一拱道:“在下胡作一首春江花月夜,驴头对不上马嘴,徒增笑尔,还请大家见谅。”

    沈钰的脸抽了抽,乐云飞保持沉默,路晓心中一种叫做草泥马的动物呼啸而过。

    周围的人看着栏前故作谦虚的萧绎,怎么突然有种想要群殴此人的冲动,要知道,长的帅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月清影的身旁的白裙侍女此时早已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无论如何在此之人也没有料到这神秘贵公子竟有如此才情!

    月清影此时也是有些发怔,盯着场中那神采飞扬的紫衣公子,轻轻的唤了声,“怜儿。”

    不见回应,疑惑的转头看去,见自己的丫鬟微张着嘴的可爱的模样,摇摇头,“怜儿。”又唤道。

    “啊?”怜儿猛地省过神来,“姐?”

    “就他吧。”月清影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哦,好,好的。”怜儿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