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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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初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这密旨的用处,自然是要对付刘淮和桓甫的。

    胡鹏不算尖锐的目光始终坦诚与她相对。

    阿初向殷楚使了个眼色,殷楚鹰隼的眼眸压下深深的仇恨,紧握刀柄的手逐渐松开放了下去。

    看了看周围的官兵,阿初厉了眼眸道,“我们去马车里说话。”

    放下马车车帘,对着窗格透出的光线端倪。

    “这密旨上的字的确是先帝爷的。”阿初的眉宇皱的棱角分明。她还是小郡主的时候,经常进宫面圣。所以认得清楚明白,先帝爷一笔一划的字迹略微宽扁,横画长而直画短。

    收拢起密旨,阿初的眼底染上一丝伤感。半响瞳孔骤然一缩,她看想胡鹏厉声问道,“可是单凭这几个字,桓甫就能撺掇了你去陷害父亲,谋害长公主府?依我看,诏上言的就不能是当今陛下刘淮吗?!”

    幸好有车帘阻挡,而黑衣人又将胡鹏的官兵拦阻得离马车有些距离,所以这些惊世的话才没有落进旁人耳中。

    胡鹏讶异的张了口,脑中闪过无数从前桓甫对他说的话。“长公主怎可亲政戚权?”“他们二人把持朝政威望甚高,于太子不利啊。”“先帝的密旨,若有异心可诛,指的不就是唐仁吗?”“唐仁已经挡了很多人的仕途,再这样下去,你还有出头之日吗?”

    历历在目,句句在耳。

    胡鹏僵着脸道,“应该、不会的。先帝爷再是看重唐仁、宠爱长公主,也是把江山留给陛下的。自从帝王皆是龙脉,皆是男子。他们二人的确阻碍陛下登基,就是异心当诛。”

    阿初恢复了神色,冷嘲道,“看吧,连你也开始怀疑了不是吗?桓甫他说的正义凛然,骨子里不过是权衡利弊。而且凡事总有例外,当初分明是刘淮急于登帝,加上桓甫自己的心思,才会酿成那样的惨事。”

    顿了顿,刻薄地说道:“你做了帮凶。”

    胡鹏喉头一紧,迟疑道,“你爹想来固执己见。我劝过他!做人可以善良,但是做官不行,要保住大局。“”不如我回去问问桓老,他很是喜爱唐仁这个门生,甚至常常为他挺身阻挡那些不服他的朝官。”

    是了,日积月累那些人私底下深深的怨恨啊,才会到最后无一人肯站出来伸张冤情。

    “你慢慢想吧。”

    阿初带着殷楚从马车下来,走出数步回头,见胡鹏仍维持方才的坐姿一动不动,目光却是落到了外头那片寂寥的山坡上。

    天地间一片孑然,茕茕孤寂,冷风吹起了拂在车内的衣角,胡鹏内心挣扎怀疑。他觉得自己没错,就算冤死一个唐仁,就算枉杀了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为了这片江山。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何错之有?这南周缺不了自己。

    依稀中,仿若又回到了那场屠杀的梦魇中,一些刻意想要忘却的东西慢慢浮现眼前。

    阿初回了杨府,杨怀瑾正在到处寻她。

    “去哪了?怎么又不在府里?”说这话就抚着人的发丝缠绕指尖。

    阿初熟练的扯了个慌话,“哦,我去酒楼和商铺查账啊,快月底了,不盘清楚来年就是笔糊涂账。”

    杨怀瑾神情不变,唇边一抹浅笑,“不愧是我家娘子,日后定能为杨府发扬光大。就是不知何时才能,为我开枝散叶?嗯?”拉长着尾音,带着些惑人的调子。

    阿初思绪烦扰,还在想着密诏的事情。一时间忽略了那人温柔的动作,没有作声。

    杨怀瑾剑眉微蹙,不悦的咬上一口唇瓣。一口不够,索性探入口中,翻搅着牵扯出银丝唇液。手骨净白,顺着阿初的背脊梁一路抚到了股骨,又掐了一下腰。

    “阿瑾—放开。”

    阿初受不住撩拨身子发软,嘤咛一声,手肘作力猛地推开距离。

    杨怀瑾笑的眉目无邪,“我也想做君子,可惜情难自已,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还能怪我咯?阿初倒是想做个祸国殃民的红颜,可惜天不从人愿啊。

    “说回正经的,你过生辰可要请你那六哥?”杨怀瑾语气平淡,倒是神色隐隐有些醋意横生。

    阿初没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尴尬了一张脸道,“我原本也没想过,请不请的全凭阿瑾做主,六哥来不来他都不会介意的。”

    杨怀瑾眼尾上挑,“哦?”温和无比的笑道,“虽然我总觉得六哥不太喜欢我,不过好歹是你的亲人,我派人去请一请也是礼数。”

    阿初干笑两声,分明你早有打算,还要问我什么?

    杨怀瑾还想再耳鬓厮磨一会,煞风景的屠老狗就从外头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杨大人!杨大人!”

    阿初见他们要谈正事,就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正好去补个午觉。”

    见着人走远了,杨怀瑾满目柔情散了,沉了沉面色,转头向屠老狗问道,“何事?”

    屠老狗见杨怀瑾变脸变得太快,还有些不适应,心道:这男人对着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旁人就是一根草。

    杨怀瑾见他若有所思就提高声调问道,“你来找我究竟何事?”

    屠老狗赶紧回道,“大人不是让我去送宴请帖吗,兵部司和户部司已经在大人掌辖之下,倒是都答应来了。便是其他部司的不肯来,说什么不好助长骄奢的官风。”又补了一句,“我看他们就是没把大人放在眼里。”

    户部司、兵部司、加上刑部司便是三司。当初苏旁被缴的大权就是这三司掌令。

    杨怀瑾冷凝着一张俊脸,眼眸之色高深莫测。“官风倒是都挺高亮的。”

    “屠老狗,你好好记着那些人名,再给我查查可有私相授受的歪风邪气。”

    隐于墙后的阿初眼中明明暗暗,心中划过一丝凉意:商贾子弟,就算包裹着儒雅温善,骨子里也是世故圆滑。

    所以杨怀瑾是不是变了呢?说到底谁能抵得住权势在手?

    微不可闻的低叹,“阿瑾。”但求你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