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你猜我猜
一驾乌金丝络锦帐帷幔的马车悠悠的停在了宫殿偏门,马车两侧各悬挂一对鎏金灰羽铛玲。
车上下来两个宫人将腰牌递给拦着的羽林侍卫,侍卫一见变了脸色,赶紧将手中长剑收起。那两个宫人又回到马车旁,一个趴在了地上,一个半弓腰静候在侧。
车内的婢女撩开了车帘,苏眉便探出了身子踩着宫人的后背走了下来,正打算往前时听到车厢内发出‘咚咚咚’断断续续的闷响,就像是什么撞在箱子上的声音。
苏眉敛去眼中划过的一丝恶毒,温柔地嗓音又带些厉声道,“你们将东西搬进侧殿吧。”
宫人应声,苏眉再也不看就往前走了。马车上随即被人搬下来一个好大的箱子,有好奇的侍卫侧头望过来,却被宫人挡住了视线。
有侍卫拉住了宫人问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啊?”
宫人自知不能乱说,抿了抿唇半作正经开口,“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回苏府拿的一些从前爱用的旧物,舍不得丢在空屋子就都给带回宫了。”
侍卫心中仍是半信半疑,可也不敢拦下来开箱查看,谁让人家是皇后呢。
苏眉命着婢女端来了老鸭参汤,走去御书房打算给刘淮请安。
御书房内的火炉烧的正旺,果香炭木劈啪作响,热气萦绕着四周丝毫不觉得冷。刘淮正专心看着前线呈上的战事密信,无心搭理旁人。苏眉走进来后只好站在龙案前一直等着。一旁的小太监忍不住出声轻声提醒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刘淮恍若未闻,将密信折好压在一堆奏折下,这才慢慢抬起头,眼皮子微抬了下,语气淡淡问道:“皇后有何事?”
苏眉倏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陛下,大寒天气,臣妾带来了参汤给陛下尝尝。这补气养生最好了。”
刘淮望着那碧绿瓷盅内的参汤,眼神移开了些,“放着吧。对了,珂儿近日如何?可有顽劣还是好好读书了?”
苏眉将参汤舀了些放在玉碗中呈上,“陛下,珂儿的少傅将她的课业教的很好。她最近很是乖巧伶俐,后宫中的姐妹都夸着小公主长大懂事了呢。”
刘淮抿唇轻轻的恩了声,见苏眉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皇后统领后宫,每日这么清闲的吗?听说你今日还出了趟宫?”
苏眉神色稍稍一凛,不慌不忙扯了嘴角道,“这偌大皇宫内的事情果然半点瞒不住陛下呢。臣妾思念家中就回去搬了一些旧物回宫,日后能睹物思人。”
这话说的刘淮立刻想到了苏子玉,慢慢淡忘了,偏偏心底某个角落又开始隐隐生疼。面色开始沉静的可怕。
苏眉眼厉,瞧着气氛不对劲就施了礼告退了出来。。。
阿初五花大绑的缩在了一个大木箱内,双眼被蒙住。一路上马车颠簸到了地方才停下。她四肢蜷缩十分的不舒服,心底还发凉就拼命的用脚踢着木箱子的一侧。
一开始听不太清外头的声音,等了好一会,才感觉箱子被人猛地打开了,卷着一阵冷风扑上脸庞和脖颈。
宫人替阿初取下蒙眼的布巾,又给她松了绑。大概是觉得身在皇宫重地,插翅也飞不出这里吧。
阿初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酸麻的手腕,开始环顾四周。这是进了皇宫了。殿里装饰偏女气,应该是苏眉的正宫殿。
皇宫嘛也不是没来过,小时候常被刘斐带进宫来请安,还常常跟着当时的身为太子的刘淮四处玩耍。哪处殿里种了什么名花玉树,哪位先帝的妃嫔养了珍贵禽兽,她都清楚。
寒风冷冽,阿初一个喷嚏,飘远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目光所及,苏眉进来了。殿门一关,婢女宫人都退了出去。
她坐在藤椅上,支起一只胳膊肘,端详着阿初。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水光浮现。苏眉用着半是怜悯半是嘲讽的口气道:“没想到你个贱奴竟然牵扯上谋害朝廷命官?我从前就觉得你身份古怪,女扮男装跟在杨怀瑾身边,不知所图。如今看来你是真有问题。”
阿初往后收了收脚尖,道,“皇后娘娘如今贵不可言,不知找小奴才来有何事?”
苏眉眼眸中的恶毒光芒敛在眼睫下,“你可别逞能了,进了我这殿,你以为还能随随便便出去吗?”
眸子一转又说,“阿初啊,你可知道杨怀瑾自你被抓去都尉府,就开始找人麻烦。还笼络一众大臣结为一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初听到这话蹙起眉头:杨怀瑾究竟在做什么?为官不过区区半年,这么招摇必会引起其他朝臣不满。刘淮的性子更是不容别人做些窃弄私权的事情,搞不好按个什么罪名下来。
苏眉放下手臂,“呵呵,要我说感情哪敌得过权势啊。只怕日后杨怀瑾独揽大权稳坐朝堂之时,便会将你忘个干净。”
阿初一点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尖,“皇后娘娘说的有理,真到了那时,阿初必会向公子要些银两房契作为补偿。”
苏眉原想刺激刺激阿初,结果人表现的全然不在意。眼神忽然一冷,朝着近处的一个侍卫使了下眼色。
阿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人狠狠踢在腿弯处,一下子朝苏眉跪了下去。然后冷光利刃一下子劈了过来,阿初只觉骨肉切肤之疼,锦衫破了,刀刃穿过夹絮砍在肩头,白嫩的肌肤漏了出来,伤口霎时鲜血直流。那侍卫并没有就此放过,刀反而挑开破衫,刃口划断素白的裹胸布。。。
真疼!但更屈辱!阿初想要捂住胸前,却被上来的另一个侍卫反缚住两只手臂。
阿初的这点疼痛在苏眉看来,还填不满自己心中伤痛的十分之一。
她笑的娇艳动人,却也残忍,“阿初啊,你说本宫美不美?”
“那样残酷的心。。。可衬不起皇后娘娘的这张脸。”阿初声音开始嘶哑,颤抖的咬着牙根,面色十分苍白。
“呵呵,你还记得杨府那条黄毛狗吗?我派人去杨府的时候,它叫唤的太讨厌了。最后你猜怎么着?我命人活生生杖毙,拔了皮毛,煮了给人吃了。哈哈哈哈。”
阿黄狗啊,阿初光是听着就是心惊胆寒,胃中一阵恶心。更是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