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好惨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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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车队行驶在空荡荡的大马路上,犹如一条通体漆黑的钢铁长龙。

    张家家主张元昌静静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但那紧攥的拳头,紧绷的面部肌肉,却显示着他此刻的内心,一点儿也不平静。

    作为中海炙可热的大家族,今晚被形势所逼迫,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子鞠躬敬酒赔罪,与他这位张家家主而言,可谓奇耻大辱。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心里暗暗发了狠,“夏安,我记住你了。早晚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这般思量着,他随口便问:“凯,关于那姓夏的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张元昌猛地睁开虎目,怒声喝道:“我在问你话!”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西装保镖,一脸懵逼的扭过头:“家主,大少二少没在车上。”

    “啊?”张元昌瞬间为之一愣,这才骤然醒悟。他这一路上都暗暗恼火今夜所遭受的屈辱,连两个儿子跑到哪里去了,都没注意。

    他眨巴眨巴老眼,有点儿迷茫的问:“那他们两个去哪了?”

    “不知道。”西装保镖摇晃着脑袋,“好像留在中海国际了吧,我隐约听二少,好像要干什么大事。还有雷哥,一整晚都没见他人影”

    张元昌心里“咯噔”一下子,脸颊当即就犯了绿。不过他转而念起雷刚应该同张凯、张轩两个人在一起,心下稍稍安定。

    雷刚是中海张家的第一打,功夫非凡,应该没有能挡住他的事儿。

    “给那两头畜生打电话。”张元昌厉声吩咐道,“问问他们,又在胡闹什么!”

    话音刚落,铃声先一步响起来了。

    保镖掏出瞅瞅,咧着嘴:“家主,金万豪的电话。”

    “给我!”张元昌隐隐预感到了不妙,直接将夺了过来,按下接听键,“姓金的,你想怎么样?江湖做事,总得讲点儿道义吧?你好歹也是大人物,还想绑票儿不成?我那两个儿子,是不是在你里!”

    出乎意料,耳畔传来的声音很年轻:“张家主,别着急嘛,咱俩好好聊聊。”

    “夏安?”张元昌恶狠狠咬着牙,“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别以为有金家人护着你,就能怎么样。我警告你,乖乖把张凯和张轩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啧啧啧,别忙着放狠话嘛。”夏安笑呵呵的道,“我完全出于善意,才给你打了这通电话。你瞅瞅你啊,黄土埋半截的老东西了,话还是这么冲,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先威胁我一顿,好伤人心哟。”

    张元昌才不信这番鬼话呢,通过今晚的事,他早就看清了,这姓夏的子心眼儿坏,坏到快要冒黑水儿了。善意?好心?鬼才信呢!

    “你别耍花样,有话直。”他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恢复镇定,“我张家并非玩儿不起!”

    夏安清了清嗓子:“这么回事儿啊,你那两个儿子”

    张元昌整颗心都提起来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不是我把他们怎么了,咋什么屎盆子都往爷头上扣呢?”夏安很不满,继续道,“我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啊,还有一个叫雷刚的败类,三个人正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搞什么鬼,好像还挺激烈。我这好心好意,打个电话提醒你”

    话还没完,张元昌就得意洋洋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姓夏的,你有毛病吧?雷刚是我张家的打,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你觉得我会被你吓住?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做事这么幼稚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就是声音不太对劲儿,你不妨听听。”

    紧接着,张元昌就明显感到对方好像将拿到了什么地方,然后耳边传来一阵嘈杂。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哭喊:

    “啊!雷刚,你特么快住!”

    “嘿嘿,娘子别跑,老子呼呼呼,今天搞定你了!”

    “救命啊!救命!放我们出去!我!我是男人啊,呜呜呜呜”

    “雷刚,你瞪大眼看清楚!我要杀了你,啊”

    张元昌恨不得将眼珠子突出眼眶,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嘶声咆哮,“他们在哪里!快告诉我!”

    “梨花酒店,三楼。张家主,别来晚了哟,嘿嘿”夏安笑了笑,干净利落的挂断了通话。

    张元昌盯着黯淡的屏幕,怔怔然发了好久的呆。

    “家主,家主?”前排的保镖忧心忡忡的问,“家主,两位少爷出什么事儿了?”

    张元昌骤然醒悟,大声吼道:“转向!快转向!折回去,梨花酒店!快快快,一定要快!”

    这列长长的车队急忙在街口转了弯,沿着原路飞速返回,前后半个时光景,抵达梨花酒店的露天停车场。

    车刚一停稳,张元昌瞄着车窗外,顿时就懵了!

    整个梨花酒店外,早就人头攒动。在许许多多的围观群众之外,还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和摄像,照相“咔擦咔嚓”闪个不停,俨然一副发生了特大级新闻的盛况。

    “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元昌脸颊泛着铁青,两只不住打着哆嗦,“难道难道那姓夏的心狠黑,把我两个儿子都给弄死了?”

    他断然无法想象,倘若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还真恨不得夏安再狠辣一点儿,将他那两个废物儿子活活掐死算了

    “家主,你快看!”副驾驶位上的西装保镖指着梨花酒店楼上,语调惊惶,“那是不是二少?”

    张元昌循着他指的方向,定睛向车窗外一瞧。只见得在三楼的空调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浑身衣不蔽体,狼狈不堪,正在“呜呜”的哭嚎:“救命啊!快放我下去啊,有没有人救命啊!出大事了!”

    这家伙,可不就是张家的二少爷,张轩嘛。

    张元昌额头青筋暴跳,一股火腾的就蹿上来了!

    “混账!”他一脚踹开车门,扯开嗓子喝骂,“张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这不肖子孙,光屁股站得那么高,想要做什么!”

    张轩扭头见得是父亲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爹,救命啊。雷刚雷刚那损货,特么疯了!我哥还被困在屋子里呢,好惨好惨啊”

    大批的记者蜂拥而上,将张元昌团团围拢,乱糟糟七嘴八舌:

    “张家主,您对今晚的事情怎么看?”

    “空调上没穿衣服的那位,是您的二儿子张轩么?我听他张家大少也在屋子里,请问他们在做什么?”

    “张家主,您能否解释一下,这究竟怎么回事?”

    中海张家是声名显赫的商业大族,产业枝繁叶茂,在本地可谓妇孺皆知。再加之张家人行事高调,向来很引人瞩目。这个家族所发生的一切,丝毫不亚于明星花边绯闻,太有报道价值了。

    怎么回事?怎么看?张元昌也是满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他险些被镜头和灯光晃瞎了眼,拼命摇着头,在保镖的护持下往梨花酒店里面走。

    “让一让!让一让!”身材魁梧的保镖们排成了人墙,阻拦如潮水般不断涌过来的记者,保护着张元昌走进了酒店大堂。

    后面的记者们不依不饶,紧紧跟随:

    “张家主!张家主!”

    “您别急着走啊,跟我们讲两句!”

    上了楼梯,方才清净了不少。张元昌被下人搀扶着,呼哧呼哧喘气,恶狠狠的骂:“特么的,到底是哪个缺德冒烟的混账,叫了这么多记者媒体来!要是被老子知道,我饶不了”

    他猛一抬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只因为见得金万豪拄着龙头拐杖,正站在三楼的楼梯口笑呵呵拱:“张家主,恭喜恭喜啊。儿子争气,做得好彩,该着您这当爹的今天露大脸!”

    今晚,在中海国际爆发的冲突,算是让金家和张家撕破了脸皮。故而金万豪也没留面子,讽刺起来毫不留情。

    张元昌恶狠狠的问:“你叫的记者?”

    金卢坤走过来,站在父亲身后,规规矩矩做了个“请”的势:“张家主,别管这么多了,还是去看看你儿子吧。”

    “你!你们等着!”张元昌记挂着大儿子张凯的安危,撂了句狠话,快步蹬蹬蹬上楼梯。

    原本参加宴会的秦家族人,在秦胜业的带领下,老老实实在走廊站成了一排。中海金家养的保镖打同样在对面也站成了一排,泾渭分明。

    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分外古怪。那些靠拳脚吃饭的粗犷汉子,还时不时的挤眉弄眼,会心一笑,场面分外诡异。

    张元昌喉结滚动,硬着头皮穿过了这两排人,抵达了一号总统套房门口。

    夏安正蹲在墙角抽烟,左一个烟圈儿、右一个烟圈儿,好不惬意。

    秦婉如站在他旁边,用鞋尖儿在走廊地面划着圆圈儿,低着脑袋俏脸酡红,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她那只雪白柔软的玉,始终搭在夏安的肩膀上,时不时揪揪他的衬衫,表现得很黏人、很亲昵。

    张元昌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听着从屋子里传来的微弱呼救声,面色阴晴不定:“出了什么事?”

    夏安也不回答,拍拍屁股站起来,揽住秦婉如瘦削的香肩转身:“我们走。”

    “夏安!”张元昌恨恨跺脚,“我问你!这怎么回事!”

    夏安脚下微微一顿,咧嘴冷笑。

    “呵,干我屁事。”他话间,抬刮了刮秦婉如挺翘的琼鼻,满眼宠溺,“走啦走啦,今晚的事儿太恶心了,咱们换个地方吹吹风?”

    两人就这么你侬我侬的穿过走廊,下楼去了。

    “呵呵,张家主,好自为之。”金万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一招,同儿子金卢坤带着保镖打们离开了。

    秦胜业见自家闺女都被夏安拐跑了,自己也不能留下来找抽。他瞄了张元昌一眼,撇撇嘴:“张家主,改天改天再聊哈。”

    罢,他也带着族人们紧随其后,潇洒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