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华夏中医,尽在吾胸
赵春芬瞪圆了眼,迟滞片刻,脱口而出:“您就是那天的夏先生吧?”
夏安煞有介事的微微颔首,还没来得开口话,叼在嘴里的香烟就被徐诗雅有点儿粗暴的抢了过去:
“医院里禁止抽烟!”
夏安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那股****的高人气势霎时荡然无存。他有点儿无奈的瞅着正义感爆棚的徐诗雅,撇撇嘴:“拜托,我就是摆个造型,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好啊?”
赵春芬望了望站在斜后方的中医泰斗徐鼎盛,见对方也并非表露出什么,心下略微安定。
徐鼎盛在中海市,可谓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人没有话,也就相当于一种背书,证明夏安的确有些真本事。
“夏先生。”赵春芬出身于教师家庭,本身教养很好,言谈间客客气气、不失恭敬,“我父亲今晚突然发病,江医生表示要立即进行术,现在他老人家正在术室里,吉凶难料”
“不是吉凶难料。”夏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言之凿凿,“而是这场术,注定会失败!”
赵春芬的表情凝固了,在场每个人的身体,都不禁在此刻绷得笔直:
“你胡八道!老师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有事!”
“臭子,我不知道你从哪冒出来的,再敢散布恐慌,信不信我收拾你?”
夏安的神情岿然不变:“作为家属,你们期望患者身体痊愈,这我可以理解。但很多事,并非单纯依靠信念就能成功。那个劳什子江医生,从一开始就断错了赵老先生的病情,胡乱诊治、错上加错,而今再来这么一场术,对身子骨早就羸弱不堪的赵老先生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徐诗雅从旁边凑过来,心翼翼的提醒:“你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这位赵老先生,仅凭着三言两句诊断,当心点儿,可别错了”
“放心,先唬唬他们。”夏安凑近了年轻姑娘白嫩精致的耳朵,偷偷嘀咕,“就算真错了,我也能圆回来”
徐诗雅唇角蓦地一扯,额头不自禁涌起了三条黑线。
我滴个乖乖,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两人还在这边咬耳朵,另一面的赵春芬可是脚冰凉,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
“夏先生,您你此话当真?那我那我该怎么办?”
父亲的病情每况愈下,全无好转迹象。对江源的怀疑,就犹如一颗种子,早就在心底种下来了。今天撞到夏安,也不过是直言不讳出了她的念头而已。
其实夏安的话,也正是赵春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她对父亲的病情,很担忧。否则也不会江源自信满满的保证一定能成功,却还让她在术室外急得上蹿下跳。
夏安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的道:“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嘛。那姓江的术失败了,我来顶上,保证不让赵老爷子出事!”
“好人,应该得好报。”他语重心长的开口,“医者仁心,大爱无疆,赵老先生教书育人一辈子,我索性送他一场福报。别问我为什么这样,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番话得大义凌然、气壮山河,但在场的上百号大佬人物斜着眼瞅瞅夏安,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子像骗子,而且还是很不要脸的那种骗子
“春芬,你警惕点儿,别听这子胡言乱语。他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
“我咋觉得他从头到尾都在夸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咱们还是得相信正规培养出来的大夫,这种赤脚医生,信不得!鬼知道他揣着什么心思?”
赵春芬病急乱投医,倒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夏先生。”她满脸谦卑的俯身鞠躬,“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我都谢谢您。更真诚期望您能在紧要关头施以援,救家父一条性命。赵家门户,但救命大恩,绝不敢忘!”
正在话间,术室长久紧闭的门,忽然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
“术结束了!大夫呢?老师到底怎么样?”
众人直接放下了这边的话题,如潮水般涌向了术室门口,满眼关切焦虑。
在无数道灼灼的目光期盼之下,江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术室,将两只揣进兜里,气定神闲。
赵春芬迎上去,恭敬谨慎,却又急躁不安的问:“江医生,结果怎么样?”
“放心吧。”江源摘下了口罩,得意洋洋的咧嘴一笑,“术很成功,结石已经取出来了。赵老先生安然无恙,不日即可痊愈。”
“呼!”
在场上百号人齐齐松了下来,只觉得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天旋地转。
长久的等待,终于换来了期望的结果,在没有比赵开山平安无恙更好的消息了。
赵春芬更是紧绷的身体都垮了,要不是周围人将其搀扶住,甚至能瘫软在地。
“江医生,谢谢您!”她眼中饱含着热泪,声音几度哽咽,“谢谢您,谢谢您,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我赵家必有重谢!”
江源故作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心底却早已美开了花。
术之前,赵家人就给他送了足足五十万。现在术做得如此成功,最低也得一两百万起步吧?
十年寒窗苦读,远赴国外求学,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打造出了固若金汤的聚宝盆!
更何况赵开山的身份,虽然仅仅是一介高中老师,但却桃夏满天下。而今名声传扬出去,他也可以在国内医学界横着走了,还不是豪宅别墅、香车美女挥即来?
在场的诸多大佬人物,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
“江医生的技术真是了不得,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权威!”
“江医生,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咱俩常走动。”
“对对对,你救了老师的性命,往后但凡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江源领受着众人恭维,不自禁有些飘飘然。但当他抬脸扫视周围,却发现了一张引起他极度厌恶的脸:
“这个骗子,他怎么也在这里!”
全场倏而寂静下来,大家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见得那个人,正是夏安!
徐诗雅脸煞白,急忙扯住夏安的胳膊后拽:“术成功了,江源正得意着呢,现在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你快走啊,快走啊”
然而夏安却静静站在原地,脚底好像生了根,纹丝未动。
他同江源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庸医,害人不浅啊”
江源是留学归来的博士,跟随名师,钻研医学十几年,造诣不可谓不高。且不提他人品如何,单论专业技术,放眼国内堪称一流,甚至许多成了名的老大夫都要自愧不如。
故而夏安这一句“庸医”叫出来,可谓五雷轰顶、石破天惊。
“你敢骂我是庸医?”江源那张脸都气白了,面前的子屡次三番挑战他的权威,早已令他忍无可忍,“打着中医的幌子,欺世盗名、四处行骗,咱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庸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固守着那一套上不得台面的过时东西,咱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庸医?我救治好了赵老先生,而你只会在这里叉着腰大放厥词,咱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庸医!”
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关枪扫射似的从他嘴里蹦出来,震得满场死寂、静默无声。
中医泰斗徐鼎盛脸色很不好看,咧咧嘴道:“江大夫,消消气。吵归吵,这我都能够理解,但中医绝没有老套过时,还有待我辈恢弘壮大。”
他个性本就执拗,容不得旁人批评中医过时、老套,上不得台面。倘若不是夏安今天确实有点儿不占理,他都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走上去好好同江源理论理论:你子三番五次抹黑华夏祖传医学,数典忘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江源不屑的嗤了一声,摆摆,径自往术室里点了点:“徐老先生,您也甭在这里倚老卖老了。看您这么大岁数,我不爱砸您的饭碗,就别跟着往前凑合。您中医没过时,好啊,我做术的时候您在哪里?您倒是大显身、大展神威,三下五除二将赵老先生治好了嘛?”
“你!你!”徐鼎盛哆哆嗦嗦,那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术业有专攻,这这岂能相提并论!”
“呵呵,您老可真逗。这要是有的病能治、有的病治不了,还要中医做什么?我当了这么多年大夫,可从来没对病人什么病不能治,将患者直接往外推!”江源站在那里,摇头晃脑,“赵老先生在我中痊愈,这就是事实、就是铁证,这就明,非但这不入流的子,你们所有搞中医的大夫,都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徐鼎盛被气得颌下胡子乱颤,点指着江源浑身抖个不停,干张着嘴不出话。
对方这番话,很难听。但却是有理有据,牢牢占据了上风。毕竟那躺在术室里的赵老先生,的确令徐鼎盛束无策。
“爷爷!”徐诗雅生怕气坏了老爷子,急忙冲过去将徐鼎盛扶住了,“您消消气,消消气。”
徐鼎盛的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的一跺脚:“夏虫不可语冰,先生,我们走!”
他转身要离开,却听得江源在后面毫不留情的嘲讽:“自知理亏,这就要走了?好嘛,你是老年人,我不同你一般见识。但这子,挂羊头卖狗肉,还敢污蔑我是庸医,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霎时间,全场无数道目光齐齐聚焦到了夏安身上,神色各有不同。
徐鼎盛、徐诗雅爷孙二人,满脸焦虑紧张。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则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与奚落。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江源的术很成功,以高超医术征服了在场众多大人物。而反观夏安,除了放嘴炮,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众目睽睽之下,夏安缓缓抬起了脸,一派云淡风轻:“你是有多不要脸,也敢声称自己治好了患者?赵开山就是被你害了,才至于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经你这般折腾,元气耗尽,他甚至熬不过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