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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凉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鼻尖,在书房最深处找到男人。
都森系坐在座椅上,手掌覆盖住的幽暗的眸子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出去。”
她抬起的脚步落下,还是与他保持距离好一些,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疯。
夏秋凉抿了抿唇,“你的手下很关心你。”
说不出甜言蜜语,虚假的关心有些僵硬。
都森系垂下的头没有抬起,声音却阴冷至极,“滚出去!”
爆发的前奏。
受伤了都还那么嚣张。
“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
男人闻言,凌乱的头发下露出阴鹫狠戾的目光直直射向她,“我不介意现在杀了你!”言语中透露出威胁的讯号。
她紧了紧拳头,不理会男人的戾气,语气变得强硬,“你认为项茗茗用生命救下你是希望你如此颓废?都森系,你不为她报仇躲在这里,真的很lo!”
“你再说一遍?”嗓音是隐忍不住的暴戾
“也对,你一直不爱听实话。”夏秋凉幽邃的目光瞥他一眼,故意刺激他。
话落,都森系猝然起身,瞪大布满血丝杀戮的眸子瞪她,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想死我成全你!”
被掐的无法呼吸,她痛苦的挣扎,“为什么要忽略别人对你的关心?你知道守在外面的黑衣人有多担心你吗?”
关心?有人关心他?
都森系用尽全力的手指松懈力道,记忆深处的画面再次闪现——
“哥哥,你别伤心,然然会担心你的。”
那个出现在公园的小女孩,丝毫不畏惧他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傻乎乎的举出一个棒棒糖给他。
那是他家出事以来,第一个人说会关心他……
这一句关心,他一记就是记了十几年,变成他的偏执。
夏秋凉见他有所动摇,紧皱小脸继续说,“别让对你好的人失望……”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脸憋得通红。
都森系眼底的猩红闪动,紧盯着面前的女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大哥哥你是好人啊,一定是被欺负了才会这样的!”那是小女孩的回答。
“因为你是有血有肉的人,和魔鬼还是有所区别的……放开我——”
为什么那么像?有刹那的时间几乎以为就是然然又回来了。
“救命……”
虚弱的求救声将他的思绪
第94章
拉回来,阴鹫的视线落在女人痛苦的脸上,心口猛地一窒,松开手。
夏秋凉得到新鲜空气,瘫软的靠在书架上抱着脖子喘息。
冷血的男人,她差一点点就被他掐死了。
农夫与蛇讲述的就是他们之间吧。
心底的恨意越来越浓烈……
她不敢表现出眼底惊慌下的寒意。
都森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冷冷抬眸睨着她,“跟我出去。”
“做什么?”惊魂未定,夏秋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洗澡,上药!”
那不是佣人和医生该做的?
虽然心里不满,碍于男人浑身骇人的低气压,她怒了努嘴跟上去。
洗去身上的血腥,眼底蓄势待发的戾气都消散了不少。
“都少您忍着点。”医生手握手术刀小心翼翼的提醒。
都森系咬紧牙关,额头浮现暴起的青筋,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再次确定以后才敢动手,小心翼翼用手术刀划开伤口,取出子弹,缝合伤口也没有用任何的麻药,真是怪人。
细细的线穿透血肉,夏秋凉别开视线,有些不忍。
她看到男人手臂上光裸的肌肉紧绷,几乎要崩裂开,额头渗出大颗汗水,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吭声。
夏秋凉第一次看到他的坚韧,有些诧异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掩盖心里的痛。
她明白这种感觉,因为她也曾经经历过。
都森系剑眉紧拧,忽然感觉到女人并不算非常柔嫩的手覆盖到攥紧的手背,回头只见夏秋凉略微不自然的情绪。
他的手一顿,没有推开她。
“都少,最近几天不能碰水,避免伤口感染……”医生说了很多注意的事情,都森系基本没怎么听,脑海里全是那一幕血腥的画面。
“谢谢,您请这边来。”黑衣人把医生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两个人。
夏秋凉猛地缩回手,把他的衣服披在肩上,“都少,您先睡一会……”
都森系凌厉的目光落到她淡淡的脸上,“陪我睡。”
“额……我不困……”她企图想逃脱。
一回到那张床上她就会想到昨天晚上屈辱的那一幕,她打从心底里抗拒。
男人苍白的脸色一沉,霸道的瞪她,“不困反抗!”
“……”反正他现在残了不能做什么,夏秋凉努力镇定自己排斥的心。
柔软的床,房间里明明暖气十足,夏秋凉的身体却寒冷交加。
她翻身看向闭上眼帘的男人,带着戾气的眉宇是浓浓的疲倦,现在他毫无防备,如果杀他是最好得机会。
夏秋凉手心隐藏的匕首跃跃欲试,咬住下唇瞪着他,只有这种时候她的恨意才能流露出来。
杀了他,杀了他……
血液沸腾的恨意在咆哮……
如果杀了他她现在绝对也逃不了了。
她秀眉紧蹙,陷入了极度纠结中,脑海被两股势力狠狠地折磨。
就在匕首锋芒毕露的那一刻,男人翻了个身。
夏秋凉一惊,急忙把匕首藏住,闭上眼睛装睡。
这一睡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都森系已经不见。
客厅,一片阴霾萦绕。
“茗茗的尸体找到没有?”都森系嗓音嘶哑,低沉到压抑。
第95章
“尸体已经烧焦,凭借她手腕上的手链才认出来。”大嗓门的平俊被悲伤感染,低沉的说。
心猛地一阵抽痛。
手链……那是今年送给她的成年礼。
都森系眼底一片晦暗,痛苦的情绪从他颤抖的指尖流露出来,半晌,他才哽咽开口,“葬礼不要声张,让她安安静静的陪在义父身边。”
前几天才给她开家长会的女孩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消失了……
一抹复杂的痛意在心底深处侵蚀着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