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定居樟县,与大房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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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想着五十两可以换成青砖瓦房也不心疼了。下午林家兴又去了一趟秦中人处,让秦中人带他去县城西面看看

    一番查看之后,最终林家兴看中了一处荒地。

    这处荒地在县城的大河边上,地势比较高,即使发大水也淹不上来,取水也比较方便,周围没什么居民,地广人稀。走一个时辰就有一座大山,林月暖想采药也方便,自己也可以偶尔上来打猎。

    林家兴是越看越满意,当即跟秦中人去县衙办理了地契,花了十五两,再给秦中人五百文的辛苦费,总的花了十五两半。秦中人看林家兴出手大方,乐的向他介绍了几处价格个比较公道的烧砖窑厂。

    林家兴又去请苏二少爷帮忙找师傅建房子,一番忙活回到旅店已是深夜。

    再说林月暖他们,在林家兴出门之后,几个孩子就兴冲冲地围在一起研究房子要怎么建,哪里养鸡,哪里种菜,哪里种草药,一群人吵得热火朝天。

    直到林家兴回来,林文杰给了他一张房屋构思图,那是他们商量了一天的结果。三亩地用青砖围成院墙,因为周边人烟稀少,所以兄妹一致认为院墙要建的高高的才安全。林家兴听闻院墙要建三丈高,惊得差点跳起来,这样预算就多了七八两。

    可是听了林文杰的解释又觉得确实要高些才安全。他觉得自己整个脑子像浆糊一样,得好好屡屡。

    第二天,林家兴带着林文杰出去了。

    昨晚听了他们兄妹的话,他觉得是时候让老大接触一些事务了,不能养成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父子两个先去见了苏二少爷介绍的几个建房子师傅,说好了工钱;又跑了砖厂跟木材行,敲定了数量交了定金,说好春播之后开始建房子。

    直到午后才回到旅店。

    后面两天林家兴跟林文杰天天往荒地那边跑,为建房子做准备,姚氏带着几个小的去看了绣庄,询问了绣品的价格,再采买了一些绣线,看了一些时兴的花样。

    林月暖觉得这些花样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没什么新意,打算以后学绣活了就给姚氏几个新样式。几人在县城玩到十五过了才收拾行李回东林村。

    林家兴直接留在苏二少爷的酒楼当账房了,林文杰仍然回到苏家镇的学堂念书,等秋收之后跟姚氏他们一起到县城。

    姚氏带着几个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在正月十七傍晚回到了东林村。

    第二天一早,黄氏过来喂鸡就看到姚氏他们回来了。她投桃报李,赶紧拉着姚氏跟她说了他们走后大房那边发生的事,只要她知道的全都说了。

    姚氏再三感谢黄氏雪中送炭,直叹自己是帮对人了。

    黄氏跟姚氏再闲聊了一番就回去了,她走时,姚氏给她收拾了一盒樟县买的核桃酥,一包红糖,一篮子鸡蛋,四片腌鱼干,外加一块天青色粗布,可以做件外衣了。

    姚氏感激黄氏这段时间的帮衬,黄氏推拒了一番就收下。

    待黄氏回去后,姚氏也收拾了同样一份礼去老大家,只是没有布。

    姚氏在老大家门口喊了一声:“大嫂在吗?”叶氏听到姚氏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姚氏说:“进来吧。”然后转身进了灶房。

    姚氏也不在意,提着东西进了主屋,跟林老头说了一家子去县城的事,后又说林家兴留在县城做工不回来了。

    林老头本来打算让林家兴帮扶老大家的两个儿子,现在听到林家兴不回来了,立马大骂林家兴不孝不仁不义,林陈氏看姚氏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姚氏静静地听林老头骂完,然后平静地说:“公公,你们在二十几年前卖掉我家相公的时候,他就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了。这些年来,我们自问逢年过节该给的孝敬是一分不少。试问我家相公如何不孝?

    说句不好听的,他不养你们也是天经地义,毕竟当初卖他签的可是死契,他可跟你们是再无关系的。”语罢,姚氏弯腰说了句告辞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老头听了姚氏的话后脸色发青,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姚氏离去的背影,一个你字喊了半天也喊不下去,最后颓然地放下手,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发呆。

    林陈氏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赶紧用力地摇醒他。

    半响,林老头才转过头,幽幽地对林陈氏说:“我们是不是没了两个儿子了?”

    林陈氏带着哭腔慌张地说:“不会的老头子,我们还有小儿子,还有两个孙子,老三既然这般没良心不认我们,我们就当他从没赎身,像二十几年前一样。老头子,你可不能有事,你别吓我!”

    林老头听后叹了口气说:“唉!罢了,罢了,就当我从没生过这个不孝子!”

    叶氏躲在门外将姚氏跟林老头的话听了个全后,就躲进房间了。她先是呜呜地大哭了一场。既怪林老头没本事,又恨林家兴无情无义。

    她心中暗恨,“既然你们让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安生。”

    又过了几日,这几天姚氏出门总觉得怪怪的,村民对她指指点点的。她以为是林陈氏背地里说她坏话,气得想上门质问。

    被林月暖拉住了,她对姚氏说:“阿爷阿奶最多说阿娘不孝,至于阿娘怎么不孝,村人却是不知道的,若是阿娘冲上门质问,不就真的不孝了。”

    姚氏听了之后只能咬着牙根忍下来了。

    没想到第二日黄氏过来说,叶氏天天在溪边跟那些洗衣服的人说姚氏的坏话。姚氏气的大拍桌子,待叶氏去溪边洗衣服时,悄悄地跟上去偷听,叶氏不知,仍是继续数落三房的不是,待身边的人指着她的背后,她才转过身,一看是姚氏,差点站不稳摔到溪里去了。

    姚氏可不是泥捏的,当场质问叶氏是什么意思,旁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去找村长了。

    叶氏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到,吓得脸都白了。

    等村长来时,气氛还僵着,村长对林老头家的是还是知道一些,他有心想和稀泥,姚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抢在村长说话之前就求村长做主,不然就去跳九龙溪以示清白。看热闹的村民见她说的这么严肃不像装模作样,赶紧上前去拉她。

    笑话,这村里邻里谁家没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动手的也有过,为这种事寻死的姚氏是头一个。若姚氏真的寻死了,大房跟三房就结死仇了,还要到衙门备案。

    这大房名声臭了不要紧,东林村的名声可不能臭,否则以后孩子们都不可能说上好亲事了。村长也明白这一点,知道姚氏是不想私了了。

    脸色铁青地让人去林家富家请了林老头跟林陈氏去祠堂,姚氏跟叶氏也随村长去了祠堂。

    一众八卦的村民紧随在其后。

    叶氏被一群村妇围在中间,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又惊又怕又恨,她没想到姚氏竟然抓着她的痛脚不放,害怕姚氏会整死她,若姚氏一直揪着她不放,村长为了东林村的名声,很有可能让林老头休了她。

    叶氏心里忐忑不已,越想越怕,双腿越走越没力气,还不到祠堂脚就软下去了。

    惊慌失措地跪着拽住姚氏的裙角不放,痛哭流涕地说:“弟妹,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不该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我向你认错,看在我是你嫂子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进祠堂,我求你了!”

    姚氏见叶氏哭的这般凄惨,心想,“这叶氏也就这点胆量还敢做这种事。若是她继续追究下去村民该指责她了。”

    她赶紧扶起叶氏说道:“大嫂,不是我要针对你。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背后这么编排我家?我自认为逢年过节该给老人的孝敬是一样不少。

    即使我家相公从小被卖了我也不曾计较。我们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散了多少银钱才赎身出来的!这些我家相公都不曾跟你们说过,也不曾向你们要过一个铜板,我家可不欠你们家的。

    这次公爹想让我家相公替大哥去修城墙,我家相公怕公爹亲自求他没法拒绝,才带着我们全家连夜逃出去了。可怜我家相公也是有妻儿的,凭什么要他去。现在我家相公被逼的都远离家乡不敢回来了,大嫂还想怎样?”姚氏说完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了。

    林家兴小时候被卖的是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后来林家兴回到东林村也不曾提起,与他同龄的人都以为他之前是出去做工了。

    姚氏这么一说,周围响起了一阵吸气声,有的村民暗骂:“这林老头平日还真看不出来啊,竟是这般偏心。”

    还有村民替林家兴一家抱不平,指着叶氏问:“你们是不是想逼死三房啊!还说三房不孝,我看是你们大房不慈。”

    叶氏被骂的哑口无言,一口气上不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