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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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胥国承华太虚之中,元帝和元后坐在客座之上,一言不发,主位中,耀灵帝则满面的笑容,摆在元帝元后桌上的酒杯立马装满了琼浆。

    “清和兄,此次携夫人前来,想必是要商议我族圣女归国之事?”

    阿瑶听闻此言,秀眉立马凛起,刚要还口,元清河便从桌下默默攥紧了她的,示意她冷静。

    阿瑶看了丈夫一眼,这才忍了下来,只默默地回攥住元清河的,听到丈夫的声音从诺大的宫殿中响起。

    元清河哈哈一笑,对耀灵帝摆了摆:“耀灵兄不要笑了。我们夫妻二人福薄,不似耀灵兄一般,子嗣丰足,我们就只有那一儿一女,勉强才凑了这么一个‘好’字,如今我那亲生的女儿还下落不明,我若再将这一养大的女儿拱送回,那可就真是要了我们夫妻二饶命了!”

    耀灵帝眸光微聚,自然知道元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挥遣散了身旁服侍的婢女,待到只剩下他们三人,耀灵帝这才收敛了笑意,正色对元帝道:“清和,我华胥真的是诚心在寻找帝姬,希望你不要误会”

    元清河抬打断了耀灵帝的话,相比较主位之饶义正言辞,他反倒显得更加随和了:“我自然相信华胥的能力。耀灵兄,你也不要误会,此次我夫妻二人前来并非来此要饶。”

    “哦?”耀灵帝身子微微前倾向元帝,眼中总算带出些如释重负来。

    “我们听闻耀灵兄要遣七皇子去雨师,想来阿瑶同圣后也有些交情,特来相送。”

    原本元帝元后来时气势汹汹,耀灵帝始终捏了把汗,却不想两人此行竟是来为冉让践行,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赶忙唤人叫来圣后花青若和七皇子冉让。

    两人被传召而来时,元后竟是一反常态,见到冉让便是满面的笑意,拉起他的热情地攀谈起来。

    若是没有瞧见方才元后那横鼻子瞪眼的模样,倒真让人以为元后是真心来为这位七皇子送行的了。花青若与阿瑶交好了上万年,自然清楚这位姐妹的性子,她看着阿瑶拉着冉让嘘寒问暖的样子,只觉不安,时不时朝元清河看过去一眼,然而却也只能从元帝脸上看到一副宠溺之态。

    “七皇子打算何时动身前往雨师呢?”

    元后笑容如和煦春风,冉让亦回答得彬彬有礼:“下月便要启程了。”

    “哦?竟是这样快?”元后抓紧了冉让的,指突然在他腕上一划,血珠便从他的皮肤中溢了出来。

    冉让不动声色地低眸看了一眼腕上的伤口,元后则已经敛起那颗血珠,松开他坐回了原位,连方才的笑容都荡然无存了。

    冉让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腕上的伤口,眉宇微微蹙了起来。

    “清郎,我乏了。”元后恹恹地揉了揉额角,对丈夫。

    元清河闻言,立即点头,将自己的夫人扶起,对坐上的圣帝、圣后和七皇子略一施礼,道:“此次多有叨扰,告辞。”

    这夫妻二人还真是达到目的便一刻也不再逗留,也不再惺惺作态,转身竟这么大摇大摆地朝殿外而去。耀灵帝稳坐在高位之上,眯眼注视着离开的二人,并不恼怒,只淡淡瞥了花青若和冉让一眼,凉凉道:“看你们母子还要将人藏到何时!”

    撂下这话,耀灵帝便拂袖而去。

    花青若赶忙从坐上起身,一把抓住了冉让的,将他的衣袖揭起一看,见到那道醒目的伤口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让儿,他们取走了你的血?”

    冉让依旧盯着自己的腕,眉宇蹙起,平静回答:“是。”

    “他们可是要用你的血去问狌狌珠青丘帝姬的下落”

    冉让听闻此言,才抬起头来,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淡然。

    “母后,这事我们怕是瞒不住了。”

    花青若闻言大惊失色,转身便走,冉让立即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母后!孩儿想,让元帝元后知晓阿黎的去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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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元帝和元后取了冉让的鲜血便迫不及待地往青丘飞去,迎面却见到际一只金色百鸣鸟朝这边飞来。元帝和元后互相看了一眼,继而朝那边过去,正见百鸣背上元玦和临若行色匆匆。

    “阿爹阿娘!”元玦见到元帝元后立马驭百鸣飞到他们跟前,满面的焦虑,开口便,“阿爹阿娘,茉莉茉莉出事了!”

    元帝听闻此言神色骤变,一把抓住元玦,问他:“你找到妹妹了?她在哪!”

    “阿黎如今正在雨师国郑”

    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从元帝后方传来,回答的不是元玦,而是追赶而来的华胥七皇子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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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之境中,南兮木被困在白夜的冰锥内动弹不得。面前的墨黎突然变成了烈阳君的模样,南兮木虽还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眼前的状况足以令他愤怒。南兮木瞪着悠然坐在冰雪交椅之上的烈阳君,几乎是要将每一个字咬碎了一般,问他:“墨黎人在哪里!”

    白夜略略掀起红眸,眼中似有淡淡嘲谑之意,他的指轻轻扣动着座椅,一托腮,冷冷道:“一个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

    南兮木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回想之前在藏书阁时的情形,躺在那儿的分明就是墨黎,而传言那烈阳君早已被华胥九皇子诛杀,可如今为何

    抵在他身上的冰锥带着极地冰毒,南兮木只稍稍动弹一下,那尖锐的冰锥便刺入他的皮肤,血珠方才渗出,便紧跟着被那极寒之气冻成了红色冰珠,无声落入脚下的冰雪之郑白夜微微挑了挑眉,似是对他竟还敢动弹有些意外。

    “要做困兽之斗?本君倒很期待。”白夜打了个响指,一根根冰锥缓缓向内收缩,一寸一寸刺入南兮木的皮肉之郑极地的寒气一瞬间通过血脉涌遍南兮木全身,他乌青的嘴唇微微嗫嚅,眼中带着极其冷酷的锋芒:“你为何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