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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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厘躺在床上装睡,到慕族的第一晚他半夜尿憋醒,看到对面床上没人,被窝早已凉透,天快亮时秦夙才回来。

    昨晚他假睡等秦夙出去,等着等着假睡变真睡,今晚他倒想看看秦夙这厮大半夜上哪乐活去了,难不成跟哪个娇美的丫鬟姐姐好上了?

    就在江厘快撑不住的时候秦夙终于动了,他听到穿外套的声音,还有拿剑的声音,然后开门关门的声音。

    确认秦夙走远后他一个激灵起身,先到窗户边上戳了个洞看秦夙的去向,却看到他并没有出院子,而是站在院子角落黑漆漆的古井边上。

    等等,他人呢?怎么不见了,江厘顾不上穿外套,跑了出去。

    夜晚冷的渗人,江厘哆嗦的跑到古井边,更渗人的是,黑黝黝的古井里面竟然时不时发着幽蓝的光。

    他没看错的话,刚刚秦夙就是从井里跳下去的,他想跟着跳下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又想起青桃的鬼啊怪的故事多半跟井有关,难不成下面是狐狸精的老窝,专门引诱男子吸取阳气。

    貌似这两天秦夙脸色是挺差的,不会真被采阳补阴了吧,虽然秦夙这子整天臭着个脸装酷,但还是救他一把吧,嗯,到时候让他好好谢谢他爷爷我。

    古井并不深,井底积了厚厚一层腐叶,踩上去有种湿腻的感觉,江厘知道古井为什么会发蓝光了。

    井里比外面暖和很多,某种会发蓝光的飞虫吸附在井壁上,被不速之客惊扰在井中飞舞,一闪一闪的倒是很好看,古井井壁光滑只能下不能上,井边有个半人高的黑漆漆的洞,看来只能硬着透头皮进去了。

    江厘出来匆忙什么都没带,他脱下外套捉了一些蓝光虫把衣服扎紧,拿着这个虫灯笼弯腰走进去,这样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通道宽敞了许多,江厘直了直酸痛的背有点后悔进来。

    这通道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没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他既舒了口气又觉得不够刺激,索性往前大步走去,突然脚下一空身体猛的失去重心往下掉去。

    飞虫灯散开,蓝光虫四处散开,周围一片漆黑。

    江厘左腿钻心的疼,掉到地上的时候大腿扎到一个尖锐的东西,他疼的直吸气,突然他停住了呼吸,因为此时有个冰凉锋利的东西正贴着他的脖子。

    “你是江厘?”就在江厘想喊大侠求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贴着他脖子的剑已移开。

    “秦夙你还认识你爷爷我的啊”

    江厘破口大骂道:“都怪你子大晚上不睡觉跑井里,我还以为你被狐狸精勾走了来救你,完了完了,这下我腿都废了”

    “谁叫你来跟我”

    秦夙点燃火把插在地上,蹲下身仔细看了江厘的腿,扎进他腿里的是一把短刀,秦夙握住刀柄准备开拔“这刀应该无毒,你忍着点,我要拔了”

    江厘最是怕疼的,时候混迹市井一点皮肉伤都能让他疼上好几天,一看他这阵仗吓的连忙喊道:“等等”

    秦夙握住刀飞快的一拔,漠然道:“已经拔出来了”

    江厘疼的直吸气,左无意识的攥紧秦夙的衣服,目光涣散的看着秦夙的脸,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溅上几滴鲜红的血,在这诡异的环境里竟不出的妖艳。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在他的腿上,利索的撕下一块布将他的腿绑紧打结。

    如果江厘清醒的话就能看到他掉在尸体堆里,坑里横七竖八都是尸体,看样子刚死了没多久。

    秦夙皱着眉拍了拍江厘的脸“你男人点,腿没废,我背你”

    直到被秦夙背到背上江厘才缓过神,看见一地的尸体他因失血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他哆嗦道:“这里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秦夙示意江厘拿着火把,凑近看了看旁边一具尸体,秦夙的脸上闪过惊讶,“竟然是他”

    江厘问:“你认识?”

    “他是慕族暗卫的人”秦夙又接连看了几具尸体,神色越来越凝重。

    “暗卫?”

    江厘突然想到青桃过,暗卫隶属于族长,慕族嫡系子孙每个人都有一名暗卫贴身保护,派到慕尧身边的就是秦夙,那这些死去的人岂不都是秦夙的同门?

    江厘问道:“这些暗卫怎么都死了?”

    秦夙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发生了”

    江厘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夙道:“慕族自被新皇打压退居楚横山后分成了两个党派,一个党派是以慕玄为首的靠向皇帝的东泽党,另一个是以族长为首想要迁族云昭的云昭党,这两年两个党派的关系越来越差,慕玄果然趁着这次族祭下了,死的这些人是族长身边的暗卫,看来族长已经被慕玄控制了”

    江厘道:“原来是这样,那世子是哪一派”

    秦夙闷声道:“无可奉告”

    “切,不就不,气”

    秦夙背着江厘回到通道步伐平稳的走着,江厘也配合的搂着他的脖子,秦夙的肩膀很宽,温暖的体温从他背上传来,江厘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竟有了困意。

    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秦夙想也不想就往右边那条走去,江厘问道:“秦夙,这条路通到哪”

    秦夙道:“这条路我第一晚来探过,出口在库房,我带你出去疗伤”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迅速熄灭火把,“有人进来了,我们得换个出口”

    江厘虽然不太重,但是背了这么久秦夙的呼吸有点急促,江厘挣扎着要下来:“秦夙,我下来自己走”

    “别废话,还是我背你走得快”秦夙着把江厘往上提了提,脚下有点踉跄,他的右脸蹭过一个温软的触感,留下湿湿的水渍。

    江厘尴尬的伸擦去秦夙脸上自己的口水,“那个,我看不见不心蹭到了”

    秦夙带他躲进了一个洞里,那些人脚步声很重,好像在搬运尸体,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江厘打了个寒战,他感觉很冷,腿越来越痛,意识模糊了起来,下意识凑近秦夙温热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