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西行之路
“宫主,剑装好了”
初壹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眉目里有些担忧,“时间久了我怕被四大护法察觉,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
江厘吃力的扛着沉重的剑匣,他虽一向与初壹作对但此时也同意他的法,“宫主,寒城你杀还是不杀,我们得赶紧走了”
南乔正专注于寒城脸上的面皮,摆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江厘还想再劝劝,这男人的脸有什么好稀奇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长出花不成,上一轻,剑匣被初壹接过并抢了话,“那我们在赌坊等你”
房中恢复了安静,南乔心想,现在总没人再打扰她了吧,她从寒城的额角开始撕面皮,现已露出了眉骨,他的眉毛有棱有角浓淡相宜,眉尾整齐的往鬓间飞去。
南乔的脸很热,起初她以为是房间过热的原因,但没过多久她的头开始发晕,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却连视线也开始模糊,她仿佛撕下了寒城的面皮,又好像没有,眼皮越发沉重,是那壶梅花酿有问题!
南乔醒来时身在赌坊,床边放着暖和的衣服,是她喜欢的样式,连暖炉都已加碳放好,天色蒙蒙亮,四下无人,她揣着炉走了出去,初壹正在往马车上放行李,连花生瓜子都带了一大包,见她来笑道:“宫主饿了吧,我去煮饺子”
南乔摇头,见他眼底乌青怕是一晚未睡,“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初壹点头道:“我怕你出事半路折回找你,你喝的酒里有过量的安眠药,幸好不是毒药”
果然是酒有问题,应该不是故意下给她的,看来寒城有睡不着觉的毛病,她看了看四周,“江厘去哪了?”
“他走前再去见一个人”
南乔略略一想,他去见的人应该是秦夙吧,以前看他们俩争来斗去觉得好笑,现在看来秦夙待江厘倒是很好,也在暗中也帮了他们许多。
一紧,被初壹拉住,“去吃饺子吧,是你爱吃的白菜馅”
南乔夹着热腾腾的饺子蘸着醋放入口中,吃的急被烫的嘶了口气,“你何时学会包饺子的,我记得你以前包的饺子老是漏馅”
初壹嘴角往上弯了弯,俊朗的五官增添了暖意,“味道可还行?”
南乔嘴里塞满了饺子,唔了两声,她看到初壹的笑想到了初贰,眼睛被热气呼的有些湿润,她轻声道:“初壹,你往后多笑笑,我喜欢看你笑”
吃完饺子,南乔往门外看了看,“江厘怎么还不回来”
青鸣教,江厘正要进秦夙的房间,耳朵一动忙躲在窗下,秦夙像是在等人,很快开了门,“大哥”
低沉的声音响起,“都收拾好了么”
秦夙一身干练劲装,点头道:“收拾好了”
“我已备好两千精兵,你从密道下崎山,八大派妄图围攻我教,暗哨无处不在,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是”
“此去秦西城任务艰巨,先暗杀秦政及他的得力干将,再配合突袭秦西城的云昭铁狼军打开城门,若有人阻拦一并杀之”
“是”
躲在窗下的江厘后背直冒冷汗,青鸣教最危险的人并不是教主寒城,而是鲜少露面的青龙,只要是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这人的气势太强,他憋气憋到了极致,吓得
一动都不敢动,幸好他很快就走了他才没把自己憋死。
他一向是个心大的人,却也面色凝重起来,青鸣教与云昭里应外合若是攻破了秦西城,那西边两州十三城岌岌可危,眼下得赶紧回去告诉宫主。
官道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居中的马车大而奢靡,从车前的四匹良驹足以看出主人的尊贵身份,东泽锦穿着价值千金的貂皮大衣捂着精巧的暖炉靠在榻上,紧抿的薄唇看出他的心情并不似面上的悠闲,他眼眸一转,随身的厮立即领会打开了窗。
窗外一望无际满是苍凉,冷风灌进温暖的马车,吹得他不由眯了眼,“到哪了?”
厮答道:“回王爷,现在刚到赣州境内,离秦西城还需五日路程”
东泽锦转了转上的玉扳指,有几分烦躁,“按景行兄从抚州出发,就算比我早了两天,我们车好马好也该追上了”
厮关了窗道:“的这让侍卫去前面探探”
古道,西风,瘦马,和土匪。
“大哥,这羊也太瘦了,不够哥几个塞牙缝”
为首的土匪掂了掂几块碎银,啐了一扣痰不甘心道:“你子就这么点钱?”
高瘦的男子清隽如兰,面上没有半分惧色,点头道:“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
另一个土匪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大哥,这马车倒能换几个钱”
土匪大一挥,“拉走!”
在冷风中缩成虾米状的老文书即便胆也鼓起勇气扑了上去,紧紧的拉住马缰绳,鼻涕直往下流,“两位好汉,我们已将身上的银两都给你们了,这辆马车就给我们留下吧,我们大人还要赶路上任呐!”
土匪踹了文书一脚,“别唬老子,什么狗屁官,连点金银珠宝都没有!”
李高阳将文书扶起,皱起眉头训斥道:“世道纷乱,正值战时,身为八尺男儿你们不为国杀敌就罢,竟落草为寇欺凌百姓,章文书的年纪当你们的父亲绰绰有余,如此对待长者,实在放肆!”
土匪一把抓住李高阳的衣襟,“穷子,你什么鬼话!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文书高声呼嚎道:“大人!”
刀已到颈边,李高阳眼睛不眨一下,“我再一次,马车上其他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把马车留下”
土匪怒道:“我要是不呢!”
李高阳淡淡一笑,“你不会杀我”
对上李高阳高洁无畏的眼神,土匪少了几分底气,“你怎么知道老子不会杀你”
李高阳放柔了声音,“你是个有家之人,孩儿正嗷嗷待哺,拿着东西赶紧回去吧”
土匪惊呆的放下刀,“俺家中是有娃娃,你从何得知?”
李高阳伸指了指,“你衣服上有粥糊的痕迹,而且指甲剪的很干净,是怕划伤了孩子”
土匪悻悻的摸着头,“自从打了仗,这日子是却来越难过了,俺就是个种田的,哪是劳什子土匪,只是怕家中孤儿寡母活活饿死,这才挑几个好欺负的诈些银两粮食过冬”
李高阳叹了口气,“战乱纷纷,苦的终究是百姓,李某此行去秦西城,但愿能助战事早日告捷,还百姓平安”
土匪瞠目道:“你真是去西边上任的官老爷?”
章文书吸了吸鼻子,昂首摸须道:“我们大人正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李高阳,李大人”
土匪惊呆了,忙将上的银两双奉还,“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到大人头上,求大人宽恕!”
李高阳笑了笑,将银两放到汉子上,“这些银两不必给我,拿回去补贴家用吧,以后这种事情就别干了”
凛冽的风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李高阳回头时箭直直射向打扮成土匪的汉子,“不好!心!”
他猛的扑向汉子,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只把汉子推了个踉跄,脖间一凉,这才看清是支金色的箭,明亮的如同阳光。
远处传来嘶哑的喊声,“李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