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拳...
“喂喂喂,你干什么又把人家给删了——”
一看到秦慎要把刚刚那姐姐的微信号给删了,陶星蔚一下子又心虚起来。
秦慎手快,已经把对方的微信给删掉了。
陶星蔚盯着那界面,傻怔了两秒。
他放下手机后,淡淡地跟她:“我也回国队,晚上要值班。话回来,你占用我的时间约会了一晚上了,现在又想把我甩了?”
她的耳根子都红炸了。
像一只无助的狗,任由他牵着走往公交站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506路公交车。
节假日的车厢不算特别拥挤,但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座位,秦慎和陶星蔚只能站着。
她不想跟他站在一块,两人隔了一定的距离。
陶星蔚站在秦慎的身后,防止他又在背后偷偷看自己——免得自己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公交车开得很慢,停靠的站又很多。
摇摇晃晃。
慢慢悠悠。
陶星蔚靠在一根栏杆上,闲来无事,她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不知怎么的,视线又被他的那只手腕给吸引过去了。
他的那只手拉着公交车定的吊环扶手,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手腕,不算纤细,但皮肤下透着黯淡紫调的血管莫名有几分性感。
仿佛他的袖口里都透着一股草本的清香。
像他这样子的男人,放到古代的神话里,应该就是女妖精们最喜欢吃的那一款。
他忽然回过头,发现陶星蔚在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
陶星蔚耳边嗡嗡一叫,也立刻扭过了头去,默默地退到了车厢后面。
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好。
到了下一站。
人流比较大,忽然涌上来好多人,一下子就把陶星蔚和秦慎给隔开了。
她戴上耳机,逼着自己的脑袋往窗外扭,千万不要再盯着前面的那个人看。但是隐隐的,她总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穿越过半截车厢后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那半个身子都快要烧起来了。
车里的提示音提示即将到站。
司机一个急刹车,陶星蔚的脑袋不由得往前晃了一下,视线被迫向前。
她就看到一个身材矮的男人站在秦慎身边,手里好像在……
公交车在下一秒就停了,一窝蜂的人都在这一站涌了下去。
离他们的目的地还得再过两站。
秦慎身边的那个男人也鬼鬼祟祟地挤在人群中下了车,陶星蔚眉头微微一蹙,摘下耳机,二话不就火速从后门跳下了车。
“靠,偷!!”
秦慎听到陶星蔚的声音,一摸自己的口袋,也明白了,立刻叫司机先停车,跟着陶星蔚追了下去。
陶星蔚的专项是拳击,但跑步都是他们运动员的基础项目,就算没有短跑运动员的爆发力那么高,但追一个普通的偷应该也不算太吃力。
陶星蔚很快就逮住他的衣服,往后狠狠一拽,利索的一拳就往他脸上了过去。
偷当即就有些晕,往后一滑,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陶星蔚拽着他的头发,“谁的东西你都敢偷?把你刚刚在公交车上偷的东西交出来——”
又是一拳。
那偷见跑不过,还不过。
他把头埋得很低,也不话,表现得一副怂样。
“喂,跟你话呢!你拿的那个男人的钱包放在哪了?”
陶星蔚见他不做声,就自己去他身上摸。
忽然那偷就从腰间拿出一把蹭亮的刀,卯足了劲,就往陶星蔚背后扎去。
陶星蔚压根没有想到这偷的身上还会有刀,来不及闪躲,身后来了一个人就把她拼命地往一边推了开——
她踉跄了几步,迅速回头一看,就看到秦慎的腿上就被划了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周围全是血。
“秦慎……!”
她脑袋空白了半秒,就不顾一切地先冲到了秦慎的身边。
那偷见自己刺伤了人,也怕惹事,更怕陶星蔚重新追上来。
于是就把那钱包丢在了地上,匆匆开溜。
“你怎么样了?很疼吧,要不我……我先报120让救护车来吧!”
她看着秦慎的那道伤口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流血,刀口看起来割得有点深……
六神无主。
秦慎疼得一直紧蹙着眉头,却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不用,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皮外伤而已没事的。附近只要有药店或者诊所,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陶星蔚火急火燎地吸吸鼻子,就扶着他站了起来,看到地上的钱包,忙去捡了起来。
这男士钱包的口子已经松开,她一拿起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
陶星蔚忙弯腰去捡,除了几张钱,银行卡,名片……还有一沓机票。
她心里存疑,但没时间仔细看,赶紧把这些东西揉成一团都塞进口袋里,先扶着秦慎去附近找药店和诊所。
幸运的是,三百米处就有一家诊所。
秦慎进去之后,自己配了药,让人帮忙一起包扎。
陶星蔚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又默默地拿出了那个钱包。
她抽出那钱包里的那一沓存根……
10月5日,上海飞美国迈尔密的机票。
10月19日,迈阿密飞香港的机票。
12月6日,北京韩国首尔的机票。
12月7日,韩国首尔转韩国釜山的火车票。
……
今年的2月,又有一沓国内至加拿大来回三次的机票存根。
然后是8月,则是前往俄罗斯奥运村的……
她知道以前秦慎在工作时,他就喜欢把每个病人的病历药单都理得一清二楚,方便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回查以前的证据,尽快地解决问题。
所以生活中,他往往也有存根存票的习惯。特别是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存根,他都会下意识地妥善保管。
怪不得他从医院临床一线退了下来。
这么高频率的外出,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接管那么多病人的事。
上个一年的时间,陶星蔚都一直在国外奔波。
12月以前她在美国迈阿密复健训练;
12月是釜山亚锦赛;
2月是加拿大的奥运拳击职业联赛,赛程安排出了问题,足足比了有一个月;
3月施鸣又带她去泰国训练了一星期;
直到8月,她去俄罗斯参加的奥运会……
每一个时间点都刚好对上了。
要是巧合,都不至于巧到这份上。
她又从他的钱包里翻出了一个奥运会吉祥物的钥匙扣,上面的吉祥物还是带着拳套的那一款。
陶星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样式的吉祥物钥匙扣,在奥运拳击馆门口就有卖,并且还是限量发售的。
陶星蔚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悬着那颗心忽然落了下来,眼眶却渐渐变得些发酸。
原来这一年,他一直在观众席上注视着自己么?
既然这样,为什么从来都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记得当时在釜山的时候,她就在看台上见过一个神似秦慎的人
秦慎这时从里面一瘸一瘸地走了出来,伤口已经包扎好,但面色看起来仍不是很好,没什么血色。
但他还是对陶星蔚笑了笑。
“已经弄好了,我们先回国队吧。”
“好。”
陶星蔚把那些东西都重新折叠好,塞进钱包里,把钱包交还给了他。
秦慎看着钱包里凌乱被翻找的痕迹,也微微一顿,欣然接了过来。
“谢谢,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里面的证件还得重新补一遍,真的挺麻烦。”
陶星蔚不知道该什么,见他的腿上包扎的地方隐隐可见一丝血迹渗出来,犹豫了下,还是上前两步,去扶住了他。
“你、你慢点走……”
走到路边,秦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了进去,突然间彼此就都不话了。
到国队,下车。
陶星蔚仍然搀着他。
他偌大的身体都倒在陶星蔚的一侧,却没给她施加太多的重量,两人只是挨得近。
陶星蔚扶着秦慎一路走到了医务室门口。
“你自己能进去吗?”她问。
秦慎轻笑,搭着她的肩:“我不能的话,你能送我吗?”
陶星蔚撇撇嘴,还是亲自扶他走进了医务室。
别的不,毕竟他这一刀,是为了自己挨的。
秦慎坐了下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看向陶星蔚,又:“这一路上,你都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陶星蔚自己在医务室的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摇摇头:“没问题……”
“不是身上流血的人,要多喝开水吗?那你喝吧。”
她又给秦慎倒了一杯,心翼翼地把茶杯推了过去。
从他晚上受伤后,她对他的态度忽然间缓和了许多。
秦慎盯着那一次性的茶杯,就拿过来捧在了手心里,一时半会儿都没舍得喝。
“你怎么不喝呢?万一你腿上血流的太多,到时候体内缺水怎么办啊。不是血浆百分之九十多都是由水组成的吗?”
她书没怎么读,懂得倒是还不少。
秦慎笑,“还烫呢。”
“吹吹就不烫了呀。”
着,陶星蔚往自己的杯子里吹了吹。
秦慎望着她的粉唇嘟成一团,轻轻吹出一口气,杯子里的水也跟着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仿佛那杯清水被她这么一吹,就像是加进了不知名的甜糖,惹人垂涎。
他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喉结往下滑了滑,就去跟她索要道:“我懒得吹了。要不,你把你那杯吹好的给我?”
陶星蔚愣了下,竟然真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吹凉了一半的水交了出去。
秦慎也不管这是陶星蔚喝过的,双唇就贴着纸杯上新鲜的粉红唇印,不紧不慢的喝了下肚。
真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