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杯中酒 第一百一十章 凤浅晞,久违了
凤浅晞一行四人在岳麓酒肆坐了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正要起身离去,这时,忽闻凤以离“咦”了一声,“墨珥叔叔怎么这般行色匆匆?”
所有人便把视线放在了突然出现的墨珥身上。
墨珥皱着眉头,似是忧心忡忡,“主子,不好了,昨日墨久走的那趟镖在路过沁阳的时候,刚刚突然被人劫走了,这是那趟镖的镖票。”
凤浅晞顿时一愣,自跃龙镖局成立以来,从未被人劫过,而今,跃龙镖局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地位了,是谁会来劫她跃龙镖局的镖?
凤浅晞伸手接过镖票,扫了一眼,更疑惑了,原本以为,劫镖之人为的是镖物,然而,镖票上罗列的的镖物虽然名贵,但并称不上什么价值连城。何人会这么无聊?
“可知来者是何人?”
墨珥顿时有些迟疑地扫了一眼缪风,沉吟道,“对方自报,是听风楼,丰华。”
话落,凤浅晞握着酒杯的手顿时一抖,险些将酒水洒了出来。
此举引来缪风的诧异,一边关切地看向凤浅晞一边说道,“这听风楼倒是略有耳闻,但它不是和墨袖楼一样,有五年不在江湖上出没了么?”
墨珥摇着头,眸色转深,不欲多言。
凤浅晞缓了缓神色,开口问,“这次的雇主是谁?”
“金陵的吴员外。”
凤浅晞点了点头,“也罢,此番算我们倒霉,就按镖票上列的金额,给吴员外赔偿五倍数额。”
墨珥微愣,“那听风楼那边?”
凤浅晞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干脆果断,“不管。”
“是。”
墨珥退下去以后,缪风依旧很是讶异,“凤迩,可是有什么难处?你向来不是息事宁人的人。”
他还记得四年前,跃龙镖局刚成立的时候,有人颇为不满跃龙镖局昂贵的镖金,在镖局门口外叫嚣,凤迩手捻银针,数百根银针从她广袖内齐齐刷过,将数十个男子一一钉在墙上,未伤他们分毫而又让们丝毫不敢妄动。
那样的风华,让他经年难忘。
凤浅晞斟了一杯酒,淡然道,“可能是年纪大了,老了,不喜欢折腾了。”
一旁默默不语的凤以离凑了过来,一本正经咬文嚼字道,“娘亲绝代风华,貌美如花,绝色倾城,一点都不老。”
缄默的凤以流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以表认同。
凤浅晞忍俊不禁,分别刮了刮两个孩子小巧的鼻梁,“好啦好啦,娘亲知道自己绝代风华、貌美如花、绝色倾城,我就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就好。”
凤以流:……
这时,又闻凤以离“咦”了一声,“墨珥叔叔,你怎么又来了?”
凤浅晞闻言,立即正色起来,眉心隐隐跳着,“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主子,往汴安、北墉、南宛三个地方的三趟镖也被劫走了。”墨珥说完,双手递上了镖票。
凤浅晞拿过来,看也没看放在了桌上,“这回依旧还是他吗?”
“是的。”
“这回,他是否还有让人留话?”
“他让主子亲自去见他,否则……”
“否则如何?”
墨珥颇为为难的说道,“否则,我们镖局出一次镖,他劫一次镖。”
凤浅晞眸光一略,这是逼着她不得不出来解决事端了。
缪风放下酒杯,忍不住嗤道,“这听风楼倒是甚为不讲道理,为何要无故抢镖,分明就是刻意与跃龙镖局为难。想着听风楼本也是江湖一大帮派,不想行事作风也不过如此。”
凤浅晞置若罔闻地站了起来,看着墨珥,“可还有说什么?”
墨珥低着头,沉吟道,“还说,听风楼需要我们帮忙送一次镖。”
凤浅晞沉默了片刻,说道,“凭他的手段,岂需要我们相帮?”
“虽是如此,但此番他似乎不会善罢甘休,主子,我们?”
凤浅晞转头跟缪风交代着,“麻烦缪公子帮忙照看小流儿和小离儿,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缪风反应过来,就和墨珥两人扬长而去。
*
听风楼内,是异乎寻常的安静。
凤浅晞走到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刹那间,凉风一卷,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了开。
凤浅晞站在门口,并没有马上走进去,放眼望去,听风楼的大门内,空空荡荡,几乎看不到半点烟火气。
她的身侧,墨珥也是有些奇怪的皱眉,也不知对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
凤浅晞思量了片刻,还是踏了进去。
她后脚刚迈进去的同时,墨珥也刚要踏入门槛,霎时间,又是莫名的一阵凉风,竟将门一下子关了上。
墨珥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鼻梁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觉得发疼地揉了揉鼻尖,暗叹一句“糟糕”,他被关在门外了,那主子,岂不是就被困在了门内了?
墨逸一着急,急忙就要去推开门,而这时,两抹身影莫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率先开口,“都说墨袖楼的高手和听风楼的高手实力,不相上下,恰逢今日手痒,不如我们切磋一下,还请阁下多多指教。”
另一人也笑了,补充道,“不多,二对一。”
目目相觑之间,也不知是谁先动了,三抹身影霎时间纠缠了在一起,刀光剑影,剑气如虹。厮缠之间,不辨彼此的身形。
门内,凤浅晞见大门陡然被关上,心上咯哒了一下,更为警觉地环伺左右。
便在这时,忽闻远处琴音袅袅,犹如珠落玉盘,又似泉水叮咚,宛转悠扬,不绝如缕。
凤浅晞寻声而去,在庭院中,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依旧是一裘白衫,俊美的五官比起五年前多了一股内敛的成熟,修长的指间在琴上或挑或抹或勾,一举一动之间,皆是精心布局的风景,令人移不开眸光。
一曲奏完,他徐徐朝她走了过来,近乎温柔地帮她摘掉蒙面的白纱,他端详了很久,终究勾起唇梢,如愿以偿说出他那句想了很久的话,“凤浅晞,久违了。”
声音犹如他的琴音一般,清冷而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