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你是以为你还有得选？”

    陆以诚双交叠在了拐杖的正上方，支着拐杖，四平八稳地坐下来，只冷冷淡淡地盯着陆老夫人。

    这话，陆老夫人倒是有些听不懂了，陆以诚已经是个“死人”了，财产没了，能动用的资源也有限。

    谁给他的胆子，出这么霸气狂妄的话？真是翅膀硬了，她如果知道日后有这么多闹心事，她就死活应该阻止他娶孟阡阡！那个该死的神经病，居然给了他那么多资源！

    “听这话，你是觉得自己还有得选？”陆老夫人用了同样的话，反问道。

    陆以诚拿出了，点开了一个监控软件。

    “陆一凡死了，他们一起陪葬。”

    陆老夫人摘下老花镜，闭了眼，揉了揉太阳穴，又擦了擦眼镜又带上，这是什么情况！

    陆以诚把他自己那五个孩子绑起来做什么？

    来威胁她吗？

    陆以诚是发了疯吧！他的孩子是死是活，和她有半点关系吗？她和他，可是半分血缘都无的。

    他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她会对他的孩子有恻隐之心吧？他的血脉没有了，她一点都不伤心，还会拍称快！

    怕什么，她还有亲生儿子呢！

    —

    那三个不速之客的脚步声特别粗重，苏外本来没注意到他们，可那脚步声没有停止，却要朝着术室进去，苏外一下就警觉了，她顾不得哭，腾地站了起来。

    这三个人要做什么？苏外脑海闪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会不会和陆一凡有关？一想到这里，苏外就升起了熊熊的保护欲。她想都没想就先他们一步跑到了双外开的术室门口，一字型拦住了术室的大门，怒目圆睁，喝止道：

    “站住！”

    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她这一拦，停下了脚步。

    苏外气势汹汹地指着旁边“闲人免进”。一副老鹰护鸡的模样，生人勿近。

    领头的男人穿着普通的polo衫和运动裤，面容倒是普普通通的，看起来不像坏人。

    坏人当然不会在自己的脑门上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写上坏人二字。

    “见你是个姑娘，我姑且客气地一句让开。”领头男人满脸横肉，不客气道。

    “你想干什么！”苏外想到陆一凡在里面生死未卜，怎么容得有人搅场子？“我打电话报警了！”

    领头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对后面两个男人道：“碍事死了，把她撵走，别耽误了事。”

    后面两个男人上前，一个抓住苏外的一只，往外拖，苏外拼命地赖着，甚至想坐在地上

    在性别上而言，体力相差得实在过于悬殊。

    “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多余的事本懒得惹。如果你依旧不是抬举”领头男人侧过头，一只眼睛射过来一道冷光：“死不就是几秒钟的事。”

    “横竖，”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悠然地吐了一口气：“我上沾染的人命，也已经够多了。多一个不多。”

    —

    陆以诚却是不动如山，闲闲地望着陆老夫人，清清淡淡地笑着，里的视频早就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里面的人更清晰了。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

    镜头缓缓地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时间间隔如最精准的时钟，每五秒一个。

    一、二、三、四、五、六。

    数到六的时候，陆老夫人历尽年华的脸上僵硬了。

    他的双被锁在身后，五花八绑，他的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皱皱巴巴，鞋子都掉了一只，狼狈地被吊到了半空，也许是太不舒服，他挣扎得片刻不停，好不容易才对焦到了他的脸。

    是陆以实。

    她唯一的亲生儿子，从锦衣玉食地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你这个混账！”陆老夫人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她的拐杖狠狠地剁了地板：“白眼狼，养虎为患！当初，当初我就该除了你！”

    “怕你没这个本事。”

    陆以诚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似乎是成竹在胸，自以为掌控一切。掌控一切？哼，笑话。

    陆老夫人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也有一个监控软件。她只是扬起，给陆以诚看看，里面那个被软禁的人是谁。

    只一眼，陆以诚平淡无波的表情就明显变得生动起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陆以诚，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是孟阡阡。

    “你现在人那么少，真是难为你了。”陆老夫人摇摇头：“你这个神经病老婆越来越疯了，不如我帮你除掉她，你好另娶啊？”

    陆老夫人眼角带着胜利的鱼尾纹，得意地望着陆以诚。这么多年来，陆以诚大概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别人永远不知道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孟阡阡，他那个神经病老婆。

    别人知不知道陆老夫人不关心，她可是知道的。

    一家人吃饭，陆以诚定菜谱的时候，永远八成都是孟阡阡喜欢吃的菜。坐拥五个莺莺燕燕，眼睛却总是注意着孟阡阡的一举一动，看孟阡阡的目光，总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偶尔有些醉意时，他还会不自觉地在院子里陪孟阡阡散步，一前一后地散步，就像护着孟阡阡的骑士一般。

    陆老夫人冷笑，她可都是知道的。

    “看来，我们的谈判，是谈崩了。”陆以诚面无表情地举起了，伸出第一根指。“既然陆老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成全你。”

    陆以诚一根一根地伸开指，摊开掌，他恢复了进来时平静得面容，沉静得有些瘆人。

    “五。”陆以诚扳下了大拇指，轻吐了一个数字。在同一时间，如扣动了扳，一声枪响，老二应声倒地。

    陆老夫人看着面不改色的陆以诚，心里竟然是佩服他的，他此刻嘴角居然还蓄着浅浅的笑容，又让她心底有一阵细不可察的战栗。

    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了，这是一个多狠的人呐。

    “四”陆以诚又放下了食指，第二声枪响，老三胸口中枪，喷洒出一大滩鲜血。

    “三”

    “二”

    “一”

    每一个数字，都伴随着一声枪声，一个应声倒地。

    陆以诚松松散散地握着拳，像是提然想起来。

    “还有0呢，你是不是？陆老夫人。”

    最后一个人，是陆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