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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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经过玉门关,却没有停留,而是穿过关城继续往西。

    出城的时候有一道安检,不过自打唐军攻下安突厥,玉门关做为军事关卡的作用已经失去,所以这里的安检也流于形势了。

    几个大头兵本来是要搜查一下的,不过车队的管事给了一把铜钱。

    “差官,马车上皆是给草原驻军的军粮;全无违禁品,不若尽快放我等出关,以免耽误了后面的人。”

    看在铜钱的份上,车队很快就穿了过去。

    车队管事回到他的马车上,却听到车内之人问道:

    “施主,可是出关了?”

    管事看过去时,却原来是半路搭车的那位僧人。

    “敢叫法师知道,确实出关了!再往下走,我等就要往北地去了,法师可是同路?”

    和尚双合十,口念佛号,道:“贫僧发下宏愿,要前往佛国求取真经!自此贫僧当往西而去。”

    管事一边往车上爬,一边道:“再往西是高昌了,法师正好可以与我等再同行一程。”

    等他坐好后,便吩咐车夫赶车,车队继续出发。

    这时,和尚主动问道:

    “施主,你们车上装的全是军粮吗?”

    “敢叫法师知道,确实是粮食;不过却不全是军粮。”

    “愿闻其详。”和尚听着,居然从背后的箱笼中掏出纸笔,打算记下来。

    “法师这是做什么?”

    和尚答道:“贫僧此行要去西求取真经;但唯恐中途遭遇不测,便记下沿途所见所闻,以为后来者参考。”他怕自己跑不到西就挂了,留下点记录,好为后来的和尚减少阻碍。

    也许是想着在和尚的记录里留下自己的名姓,又或许是一路好不容易有个人聊,这管事便打开了话匣子。

    “送军粮这事,还是托了陛下洪福,陛下许我等商人从兵部接下一部分运送军粮的任务,只需将军粮送到驻军营在后,便可换得一种票据;再拿票据从西域军管处兑成牛羊或是奴隶。如今奴隶在关内可是抢货。”

    “奴隶众生悲苦!”到奴隶的时候,和尚放下纸笔,双合十,又是一句佛号。

    “嘿!法师可不要以为那些蛮人可怜!”那管事道:“蛮人可是凶煞得紧,若不是朝廷大军打败了蛮子的王,这些蛮子还在我中原大地上横行呢。慈人,死不足惜!”

    管事似乎吃过突厥饶亏,对突厥饶遭遇一点都不同情。完突厥人,他又赞美起李渊来:

    “还是我大唐皇帝仁慈,只是将他们抓起来修桥铺路;法师你看我们现在走的道,就是蛮人奴隶修的,这一条路便是分段从长安修到西域诸国!最先修好的便是关城这一截了,如今这一片的道路好走,皆是我大唐皇帝的功劳!”

    皇帝下令修的,自然是皇帝的功劳,至于修路的真正劳动力,被他直接无视了。

    两人聊着一路向前,走出不远,慢慢的果然能看到有脚被铐的人在一些士兵的监工下,搬石头修路。

    透过马车的窗,看着修路奴隶的惨况,和尚忍不住再次双合十,念了几句佛号。

    再往前,路况就越来越差了。

    这时,那管事突然指着空喊道:“法师,看上!”

    和尚偏头看去,只见一艘飞船正快速的划过空。

    “玉门关外居然也有飞船了?”

    听到和尚的话,那管事呵呵一笑,道:“未曾想法师却是识得这飞船;”又点头道:“也对,法师自长安而来,听这飞船乃是当今下第一神仙神霄王在长安造出来的;法师自是见过的。”

    看着沉默不语,只是盯着飞船看的和尚,又吹嘘道:“要这飞船,那真是下一等一的神器,能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勿论是高山还是大河,皆不可挡。我家主人便常感叹,若是有飞船三十,下何处都去得,还不用交关税,抵得上商队一千了!”

    和尚却是看着飞船感慨,不止你家主人想要,贫僧也想求取一艘,前往西;谁知求取不成,反遭祸事。

    “西域这边飞船多乎?”

    管事直盯着慢慢远去飞船,道:“先前不多,仅有一艘而已,还是三五才跑一次;后来才慢慢多了起来,现在多是平底船在飞,几乎每都可见到,据都是运送军粮。”

    和尚奇怪,问道:“贫僧先前听施主与那城门守卫,运送的便是军粮,怎的还要用飞船运送呢?其实贫僧先前就有疑问,那大军所耗米粮,居然交托给商人,这”

    看着飞船消失在山尖,管事又转回到军粮上面:

    “其实西域驻军多在当地就粮,其次便是由这飞船运送粮食,飞船因其便利也多是往偏远地区输粮;最后,才由我等商人充当补充。我们运送的粮食,半给驻军充当补充,大半另有用途。”

    和尚又道:“愿闻其详。”

    “这剩余的大半粮食,其中六成是给奴隶提供的,还余四成,则是卖给雇佣军的。”

    “未知这雇佣军为何物?”

    “法师有所不知,自从我大唐军年前消灭了突厥大军后,朝廷将俘获军将统统施以宫刑;再低价发卖给各个为国出力之良民家庭郑卖不出去的,自然就分配到各地修桥铺路了。”

    “但那只是突厥的俘虏,在原突厥境内还有大量突厥人呢;虽然我大唐军将突厥纳入唐土,但这草原之上突厥人多而我唐人少;现下突厥损失大量精壮尚能服王化,可若再过数十年,突厥人口增长起来,只怕又有一番祸事。”

    完起因后,又经过:

    “后来陛下有感于此,便下了一道圣旨:凡突厥人者,皆为下等奴隶,其中不服王化者,人皆可诛之;又设西域都护府,在都护府下设一职司,专门收购头皮!凡上缴一张成年蛮人头皮,则可从都护府领取赏金一贯;凡捕获壮年、妇人者均可获得卖价的八成,如此种种,吸引到不少关中和关东来的好汉;这些好汉怕是有上万人,他们齐聚突西域都护府。专门从事相关的行当,江湖人称捕奴队。”

    “阿弥陀佛,怎生如此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