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等得起她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七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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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悟被吓得咳了咳,这天君……是在宠自己吗?

    她不禁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地去问,“天君,你为何会看上我?”

    不悟打从一开始就想问这个话题,却也愣是没有勇气问,要不是看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惹怒他,她才没有这个胆子去问。

    “有些事情你忘了,本君可没忘。”州慢爱抚地摸着她的发丝,又叫不悟哆嗦了一下。

    木笡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太子殿下,午膳到了。”

    “放这吧。”

    木笡放下盘子,很识趣地离开了,期间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不悟一眼,戴着面具,这个人哪里比排歌上神强了?

    “这就是不如归去吗?”不悟有些好奇地看着盘子上的东西,金色的外表内裹挟的似乎是更加美味的佳肴,看着闻着,都能让不悟忍不住地流口水。

    州慢看着她的样子,期待她接下来吃了这个之后的反应,“试试看。”

    不悟受了鼓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阵香味刺激味蕾,让她的心瞬间充满暖意。

    却也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再次涌现出一个很是不合时宜的画面,她似乎正在伙宫里,纤长的玉手不过轻轻一挥,热油烧锅,蛋卷出炉。

    她松了筷子,双眼出神。

    州慢再次见到她如此失常的举动,知道她又是回忆起了什么,只是小心地在一旁扶着她,以免她彻底失去意识。

    “你知道我是谁吗?”不悟双眼怔怔地出神,却还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州慢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知道。”

    “我是谁?”

    “我的妻子,九重天上的上神,排歌。”州慢如是说道。

    “排歌……”不悟登时觉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你以前总唤我……总唤阿歌吗?”

    州慢点头,“是。”

    沉默……

    一如既往地沉默……

    不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有些不信任州慢的话,但是阿歌这个称呼,的确是真真切切地出现过自己的梦中的,且还不止一次!

    不仅如此,州慢甚至比她还要了解自己,而且他刚刚好似说排歌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天后!

    这也太过震撼了吧!

    “你当真这么确定?”不悟更愿意相信,他是在逗她玩的。

    却也见州慢点头,“不骗你。”

    ……

    不悟的脸又红了一红,“你说我是你的妻子,那我岂不是天后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州慢实在不清楚她到底是有多迷糊,她自然是天后,从未有人能够将她代替。

    不悟咳了咳,又吃了一个不如归去,却也始终感觉有东西哽在喉咙,咽不下去。

    “慢慢吃,不着急。”州慢见状,将茶递过去给她,说道。

    她只好放下筷子,怪不得他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与她在外边听到的印象有些不同,原来他的宽容,他对这个世界的宠爱,尽数只交予她一人。

    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她喝了一口茶,既然他是自己的夫君,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末了,她开口问道:“我可以叫你……州慢吗?”

    不悟打从心里感觉到自己是认同他的,更甚至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着他,或许正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他,才会在华清引多年的温馨照顾中岿然不动。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过几面之缘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天君。

    一切都不过是命中注定。

    她抬眼,再去看州慢时,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州慢听到她战战兢兢地问题,霎时就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抱住,“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嗯。”

    **

    夜深,木笡终于回了步月馆。

    好在近来赤枣子还没有离开,可以代替自己照顾一下尚在康复中的宸柒,眼看着宸柒渐渐地摆脱了以往的烦扰,自己倒也是一天天的心情渐好。

    她推门而入,两个人正闲散地咋斗着蛐蛐。

    “你们二人既有如此闲暇,怎不将晚膳给弄好?”外边有些凉,她便也关上了门,说道。

    赤枣子晃了晃脑袋,“既然有小嫂子如此勤劳,自然是要留给小嫂子表现一下的。”

    “就你嘴贫。”木笡将炉灶点起火,热起锅,回应道。

    想起今日在疏帘淡月一事,木笡也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又说起话来,“今日天君难得唤我去打扫,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赤枣子毫不意外地回应,“风花雪月,红杏出墙了呗。”

    “你怎么也知道?”木笡有些意外,一时间往锅里倒水的动作也停住了,看着赤枣子说道。

    宸柒也停止了逗趣,很意外地问道:“什么红杏出墙?”

    “自然是咱们那长春宫几年不沾红尘的天君咯~”赤枣子看着宸柒,回道。

    宸柒皱起眉头来,“他看上了哪家姑娘?”

    “哪家的我倒是不知道,就是这姑娘委实奇怪了些,手上戴着手套,脸上也蒙着一层面具,若不是我多看了两眼,差点以为这是鬼魂呢。”木笡继续倒水,说道。

    “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宸柒饶有印象地说道。

    赤枣子点点头,“就是那人。”

    “天君果真是出墙了?”宸柒有些惊讶,虽说第一次见到那人时,看不到脸,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她的声音也的的确确像极了排歌。

    若州慢还是将心里那处最柔软让给了排歌,那这个看似不像却也很像的姑娘,的确会入了他的眼。

    “宸柒,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赤枣子登时想起了早上看到不悟手上戴着的那个手镯,便也问道,“排歌先前,是否有戴着一个手镯?”

    宸柒摇摇头,“不曾。”

    “你就这么肯定?”赤枣子意外宸柒想都没想就说了,“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上神以前根本就不喜欢戴那些东西。”宸柒很是肯定地点头。

    “那就奇怪了。”赤枣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宸柒被他问得云里雾里,“奇怪什么?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赤枣子在没有确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并不希望宸柒再多费心神想这些东西。

    宸柒鄙视了他一眼,“切,不说就不说。”

    当晚,赤枣子就离开了步月馆。

    虽然他的确很舍不得这个地方,但是眼下这处地方也是宸柒和木笡他们小两口的归属,自己与其在这边当一个路人,不如好好地在外边溜达溜达,兴许还能找到一些有关排歌的线索。

    即使他已经确定,这个不悟就是排歌,他还是想到弄清楚关于她身上的所有疑点。

    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或许就是魂灵一族能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关键所在吧。

    走着走着,他抬起头来,觉得是时候去拜访一趟刷子序犯了,便也腾着云上去了。

    **

    “师尊,有人找你。”归字谣从房门外敲着门,轻声说道。

    尾犯合上书卷,问道:“是何人来访?”

    “他说他叫赤枣子。”

    尾犯开门而去,赤枣子已然站在归字谣身后,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透露他此时的心境。

    尾犯见状,知道他是有正事到访,“进来吧。”

    两人坐定,赤枣子也不拐弯抹角,“今夜到访刷子序犯,扰了尾犯上神的歇息,还请见谅。”

    “能够提供给魂灵族人老身所知道的事情,倒也无妨。”尾犯轻饮一口茶,说道,“赤枣子今夜突然到访,倒是有些杀了老身一个措手不及,想必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重要倒也说不太好,只是好奇心比较重,想要了解一下罢了。”

    “排歌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尾犯试探性地问一下。

    赤枣子点头回应,“与仙尊不同,我是直到最近才知道的。”

    “巧了,我也是。”尾犯有些遗憾道,“若是知道排歌如此命大,当初我也应该观察一下星象再说,错过了最及时的相见时机,的确也是老身的过错。”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如此辗转反侧,她还是回到了天界,”赤枣子也跟着尾犯的样子感慨起来,“仿佛冥冥之中,上天注定要让她和天君再次相聚,你我这等闲散路人,也不必太过插手。”

    尾犯笑了笑,“原来你也见过阿歌了。”

    “是啊,只是看起来,她的伤势恢复得不是很好,现在也没能得到很好的治愈。”

    尾犯饶是很理解,“待她将一切都回想起来,再治疗也不是不可以。”

    “这倒是。”

    赤枣子回应后,才想起又被尾犯给带偏了,差点又要把正事给忘了,“其实我今日来,是想问一下仙尊,你可知道排歌先前手上曾戴着一个手镯?”

    尾犯想了想,“可是带有令字的翡翠玉镯?”

    “正是!”赤枣子几乎要激动地跳了起来,“排歌果真有这样的一个手镯?”

    “是,就在她与天君完婚那日,一七令特意托了风入松到天界来送给排歌的。”尾犯回忆道,想到完婚那日发生的种种,此刻想想,却也是历历在目,叫人惊心动魄,难以回魂。

    赤枣子这才理解了宸柒为何说没有见过排歌的这个手镯,不过是他当时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罢了。

    “原来是这样,总算是搞清楚了。”赤枣子终于得到了一个解释,恍然道。

    尾犯见他明明是一个逍遥自在的魂灵族人,可是现在遇到了这些事情后,哪里会有个逍遥自在的样子,便也劝慰道:“有些事情不必刨根问底,顺其自然就好,年轻人的选择,自有他们的道理,而他们的这一生,也自有天来定夺,你也不必太过操心。”

    “原来我也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人,”赤枣子轻声一笑,“没想到遇到了他们之后,自己的确是总是替他们操心。”

    赤枣子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腰,感慨道:“看来,心有牵挂,就不能做到真正的逍遥自在了。”

    “是啊。”

    **

    烛光一闪一闪的,晃了不悟的眼,她早已困得不成样子,只是却也不敢睡。

    看着州慢在一旁的书案上龙飞凤舞地批改着公文,自己很是想走,却也不舍得打扰他。

    所以,她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打着盹。

    州慢忘我地改着批文,天界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还是要通过他一人之手才能操办,这委实叫他累了些,况且他今日还花了不少的时间去陪不悟,今夜也只好快马加鞭地批改公文。

    时间都是相互的,待他批改好了所有的文章,也已然到了亥时。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不悟时,她已经趴在一张毛毯上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看得州慢登时小腹一紧,嗯……自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他将她翻了一个身,却也没能将她弄醒,看着她还戴着面具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是她的劫,度过去了,也就好了。

    他等了她七年,虽然她现在尚未回忆起往事种种,但是他却也可以再等,他等得起。

    他毫不犹豫地取下面具,她狰狞的伤痕让他还是心里狠狠地疼了一把,他没有因为她脸上的狰狞而对她有所厌恶,反而是越看越亲切,这分明就是他心爱之人。

    他将她的手套和外衣一一卸下,而后径直地将她抱在怀里,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而后,他轻轻地熄了烛火,与她同眠。

    一夜如梦——

    “啊!”不悟睁开眼来,看着身边竟还躺着一个人,瞬间被受到了惊吓,而后发现,这个男子好似还是……天君!

    她顿时就觉得受不了了。

    州慢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你……我……”这叫她该怎么说?说他无耻?还是说她太随便?

    可是明明昨晚……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呀!

    “昨晚,我是帮你脱的衣服。”州慢以为她是因为这件事才惊讶的,解释道。

    不悟这才发现连自己的外衣都被脱了,一时间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坏事……

    “天君,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这样怕是不好吧?”不悟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

    州慢却好似没有听清楚,“你是觉得,本君跟本君的娘子在一起睡觉,坏了规矩?”

    “我……”

    ------题外话------

    众仙:天君霸气咯~

    州慢:七年沉淀,还不霸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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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初:七年沉淀不是我的故事吗?

    顾忆点头:抢我若初的名号?纵使你是九重天上的天君,也绝不轻饶!

    州慢:……

    (且期待民助新文《盛世暖婚:娇妻不好惹》)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七年前的事

    州慢蛮不讲理地将她揽入怀中,“你放心吧,本君不会嫌弃你的。”

    不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套和面具都被他一一卸下,原来他已经看过了自己的真实面貌了,可是他现在却还是这般对自己……

    若不是一起度过生死,又怎会如此宠爱她?

    她登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也不再去管些什么,径直地将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这种熟悉到让她热泪盈眶的感觉,她好似以前也感受过。

    所以,她放心了,亦或是放下了这七年来一直停留在心里的顾虑,将整个身心都交给了他。

    州慢见她如今似乎也已经是对他有所信任了,心里更是暖暖的。

    她一直不过是忘了,但是纵使她忘了,她还是对他有所感觉的不是?

    不悟睡到午时才起身,而州慢便也陪着她到午时,两人在床榻上盖着被子,纯粹地聊着天,聊着不悟从记事起到现在发生在她身上那七年的时光。

    州慢有些恍惚,仿佛那七年如一夜,一眨眼便了就过去了。

    而先前所经历的那些疼痛,也不过就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不悟穿上了衣服,戴上了面具,脸又红了红,这才起身告辞,“我该走了。”

    “去哪?”州慢皱起眉头来,难不成她还想逃?

    ……

    这个问题问得不悟瞬间哑言,对哦,她要去哪?

    若是她不承认他的话,不相信他先前所告诉她的一切,那么她昨夜一直留在这里的意图又是为哪般?

    可是,若是她承认他的话,相信他现在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话,那么她现在起身告辞,又要去哪里?

    他就是归属。

    “对不起,我……”不悟咽了咽口水,“我……”

    “说。”州慢的语气变得有些气馁,又有些不可置信,她还是要拒绝他?

    “我忘了。”不悟只好用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来解释,双手因为慌张而手舞足蹈,“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天君你真的会……收留我吗?”

    州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笑着将她揽入怀里,“我还以为,你又要走了。”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不悟实言相告。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华清引离开我。”州慢终于将自己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悲伤的是她的消逝,而当他看到她时,却又开始担忧起她会为了华清引而拒绝他。

    不悟抬起头来,看着州慢,“天君怎么会这么想,我跟华清引也不过是朋友罢了。”

    朋友。

    还好只是朋友啊。

    州慢松了口气,摸了一下她的发丝,“那你便留在这里吧,不要再回去了。”

    “可是……我已经一天晚上没有回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不悟如实说道,按照华清引的性子,若是她离开了那么久,肯定是要疯掉的,而且,昨夜她还夜不归宿了!

    想到这里,她便一阵的担心。

    “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去跟他说清楚。”州慢将她松开,“还有,我不是你的天君,我是你的夫君。”

    不悟咳了咳,垂眉道:“知道了。”

    随后,她还想说点什么,只是房间里气氛突如其来的暧昧,搞得她无法再开口,她便也匆匆地离开了。

    州慢起身,穿衣后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便见曲千秋站在门外,神色烦忧。

    “爱卿今日怎么愁眉苦脸,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州慢今日心情好,曲千秋是知道的,因为方才他看到了不悟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知道州慢也一定是起了身的,他也不爱被打扰,自己便也站在外边等候,这不,州慢果真脸上洋溢着喜气出来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君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今日?”州慢仰头思考,“有什么大事情吗?”

    “天君,今日的早朝……”曲千秋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他已经提示到了这个份上,再给他一个胆子他都不一定会将这句话说清楚。

    州慢明白了,他的确是忘了上早朝了。

    “今日的早朝,让众仙散了吧。”州慢淡淡地说道,转身就走。

    曲千秋一脸无奈,怎么说?现在是天君春风得意,反倒叫他做小人了……

    他简直抓狂,但还能怎么办呢?

    州慢才是天君,他不过是一个臣子,臣子自然忠君。

    他转身离去,阿歌啊阿歌,等你回忆起往事,可要帮着大师兄好好劝导劝导这个天君啊~

    **

    不悟一路小跑着回到华清引的住处,却见庭院空荡荡的,房门紧锁,早已是人去楼空。

    “清引,你在吗?”不悟登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现。

    她走到房门外,使劲地扯了扯房门,但已经上了锁。

    “清引,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吹过院中竹子的声音。

    不悟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便顺着先前与华清引一起走过的所有路一条条地去找,希望他不过就是出去散了一下步,或者只是出去找她还没有回来罢了。

    树林茂密,小路依稀可见。

    这是先前华清引赌气时来过的地方,是合欢山的山脚下,也是步月馆的所在。

    因了不悟听说过有关步月馆的事情,远远地就看到了这间不寻常的小屋的所在,听州慢讲过,她以前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待她走近了些,她便也注意到这间小屋的样子,分明与她梦中的别无二致。

    这便是她的家了吗?

    她走过去,注意到那株巨大的梨树,还有不远处的一汪小泉水,泉水之下,汇聚成了一条小溪,伴着落叶悠悠地朝前流去。

    “太棒了,小七,快把小赤给吃了!”

    “别咬腿了,直接吃头!”

    一阵叫好声从步月馆的后院传来,委实吓了不悟一跳。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了木制的走廊,绕着外围走到了后院,拐角一看,正是先前叫自己上神的那人!

    不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她隐约觉得,这个人既然也住在步月馆,想必他是知道排歌的事情的,而且,他上次还不是叫自己上神的吗?

    见宸柒正在盯着一个木罐子叫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往他一边看一眼,“你在看什么啊?”

    宸柒登时被吓了一跳,“啊,你……你走路没声的吗?”

    “呃,不好意思,我的确是太轻了些。”

    宸柒微愣,“你怎么在这?”

    不悟看着宸柒,只觉得这个人给她也有一种亲切感,虽然与州慢给的亲切感有些不同,但也同样是暖暖的,“我是过来找人的,没想到走到了这里,便来看看。”

    宸柒稍定心神,“我在斗蛐蛐呢,你玩吗?”

    不悟摇摇头,心里还想着自己要做的那件重要的事情,便也趁机问道:“你见过华清引吗?”

    宸柒觉得她的声音还是叫他回忆起了排歌,而后她又提到了华清引,顿时又来气了,只是狠狠地说了一句,“没有。”

    “哦。”不悟觉察出了他心情的变化,便也不再做打扰,“那告辞了。”

    不悟不过转身,却又听宸柒说道:“慢着,你叫什么?”

    “不悟。”不悟回过身来,回应道。

    宸柒看着她的样子,若是不看样貌,单凭身长,穿衣的风格还有她那几乎与排歌一模一样的声音,她的确有那么几分与自家上神相似的缘分。

    只是,她终究也不是排歌。

    “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人,姑娘请回吧。”宸柒一想到排歌,心情就异常的糟糕。

    不悟倒也很识趣,没有再缠着宸柒问东问西,径直走了。

    登时,宸柒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再次叫住了她,“等一下。”

    “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喜欢上天君了?”宸柒不想跟这种人拐弯抹角,但是作为排歌身边的人,纵使她现在香消玉殒,他也无法容忍她留在州慢的身边。

    不悟愣了一下,脸又红了一红,半晌才回道:“嗯。”

    “那就请你离开他。”宸柒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配拥有天君,天君的心里始终只有当年的太子妃殿下!”

    不悟被宸柒这么一说,泪眼婆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宸柒轻笑道,怎么,现在就要上演楚楚可怜的戏码了?

    他见不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便也继续开口道:“我要你离开州慢!”

    “宸柒,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州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着不悟过来了,没想到,竟也看到了这么一出。

    不悟登时眼下就滑落了,她不配吗?

    “州慢……”宸柒没有料到州慢竟然会为了她跟到这里。

    想七年前,他好不容易同意他回来步月馆,却也告诉他别指望再回到天界上去,他不希望看到与排歌有关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他为了面前的这个奇怪的女子,竟也一下子打破了这么多当初为了排歌而设下的规矩,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叫他如此失魂落魄?

    州慢走到不悟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喜欢我,你无权干涉,我喜欢她,你更不应该阻拦。”

    “是嘛?”宸柒轻笑,“原来你对上神的感情,不过七年就可以被你遗忘,你这七年,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宸柒咬着牙,说着最后一句话。

    他就知道州慢不会那么痴情,否则,他现在怎么可能为了面前这个女子忘记了七年前的上神?

    “你说够了没有?”

    这句话,却也是不悟说的。

    言语之中带着的,也是让人不敢质疑的口吻。

    宸柒和州慢两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声音,这个态度……

    “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你家上神,但是她现在不也已经不在了吗?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我,但是我又没有……”她的话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颊,落入她的唇角。

    ——

    七年前。

    “排歌,既然是你将我陷入现在这个境地,那你现在也别想着要出去!”

    眉妩将她扯回了世界交界之地,出口霎时关闭。

    她,

    再也回不去了。

    炎炎烈火,烧不尽的断壁残垣,听不尽的鬼哭狼嚎,她蜷缩着身子,手脚却愣是被两个亡魂拷上了铁索,将她送进了一个连亡魂都为之颤抖的淬炼之地。

    这里的火,烧得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旺。

    这里的亡魂,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少。

    她被绑在一条柱子上,眼泪还没落下就可以被蒸发,她感到嗓子就要被烧干,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全身都被裹上了一层火焰。

    烈火灼烧着她的身体,却愣是没能完全燃烧。

    生不如死,大抵形容的就是她当时的感受。

    “救我。”

    她扯出这两个字,却也没有人听到。

    她登时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是无助而又绝望的。

    烈火淹没了她的声音,让她再无力气挣扎,她耷拉着脑袋,让发丝飘荡在火海,却还是没能燃烧起来。

    “坚持住。”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很难相信在这样一个连地域都不如的地方竟然也会有人在。

    她却也没有力气抬眼,甚至都扯不出嗓子再说一句什么。

    她哭,她沉默。

    她心里想的唯有州慢的身影,她感到对不起他。

    她就那般闭上了眼睛,而醒来时,全身缠着绷带地躺在一张床榻上。

    她想说话,却感觉喉咙似有火烧,不能开口,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别急,你现在不能说话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了。”华清引笑着朝她身边走来,将一个玉镯放在她的枕边,“这是你当时身上带的东西,我叫人给你解衣的时候找到的,现在还给你。”

    她看了看玉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顿时有些难为情。

    他都看过了?

    “你放心吧,衣服是我叫一个医女帮你解的,这绷带和给你上药的任务,自然也是她帮你的,我不过站在屏风外边帮你把把脉。”华清引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

    她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窗,外边的景物很是陌生,这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家。

    “你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所以我也没办法现在找到你的家人,不过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会带你去找你的家人的。”

    她轻笑,家人?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题外话------

    马上就要周末了呢,越是靠近假期就越觉得过得快!

    感谢直到现在还在一如既往支持美厨娘的你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