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想睡谁就睡谁
她是莫锦凝的陪嫁丫头不假,但莫锦凝从来没说过以后让她当通房的话。况且,就算是通房丫头,也不能整宿睡在老爷身边,这点儿规矩她还是懂的。
季玉清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嗔道:“你能陪夫人,就不能陪老爷吗?”
“不是的,老爷……”宁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
莫锦凝的眼睛也很好看,却总是带着算计和揣度,远不如宁儿的眼睛清澈透亮,不含一点杂质。让季玉清不忍再逗弄她。
“不是便好,今晚老爷一个人太过冷清,就由宁儿陪着。”
“奴婢遵命。”宁儿不敢违了老爷的命令,可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
季玉清见她苦着一张脸,神情微冷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没有,”宁儿瞬间抬起惊恐的眼睛,“奴婢只是怕夫人回来了会怪罪。”
一想到不知何故就消失不见的莫锦凝,季玉清觉得一阵烦躁:“你怕她怪罪你什么?”
“夫人与老爷是夫妻,奴婢却趁着她不在睡在老爷的榻上……”宁儿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季玉清冷笑一声:“宁儿,你要记住谁才是这季府里真正的主子。老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想睡谁就睡谁,容不得她来置喙。以后你只好服侍好老爷便是,其他的不用理会。”
现在的季玉清已经完全不在意莫锦凝还会不会回来,搂着宁儿软软的小身子又接着说道:“从今儿开始,你就留在这屋里,随时服侍老爷。早点睡吧,明儿还要上朝。”
宁儿不敢再吱声,乖顺地闭上了眼睛。胆小如她,对于主人的话不敢有半分的违抗,即便是被一个比自己爹岁数还大的男人要了身子,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她,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爹爹长什么样子,跟着伯父伯母过了几年,受尽了屈辱,她都忍了,就是怕他们不要自己,可最终她还是被卖给一个傻子当了童养媳。
婆婆家里对她也不好,脏活累活都让她干。比她大两岁的傻子却不一样,整天围在她身边,她挨婆婆打了,傻子会帮她说情,有好吃的也悄悄塞给她。那时候她想,就算是跟傻子一起过一辈子也不错,因为他是这个世上唯一疼过自己的人。
可是好景不长,她十二岁那年,傻子生了一场大病,在炕上挨了一年还是死了。当时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跪在傻子的坟前哭着不肯离开。
婆婆说她是扫把星转世,克死了自己的傻儿子,越看她越不顺眼,终于在今年年初将她卖给了人伢子。她长得过于瘦弱,胆子又小,为了能多卖几个钱,人伢子将她从五十里外的村子里带到了京城,于是就被莫家买回去,做了莫锦凝的贴身丫鬟。
莫锦凝虽然对她也不算好,稍不顺心就会骂上几句,打上两下,但至少她可以吃饱穿暖,这小半年来,虽说依旧有些瘦弱,个子却是长高了,身板也比以前结实了不少。
她本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对于莫锦凝也算是一心一意,只盼着她能给自己一个栖身之所,稳稳当当地过日子。
可今儿被老爷给……睡了,也不知道夫人回来后会如何处置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加上初经人事的身子被磨搓得不象样,到处都疼,被老爷搂着又不敢随意乱动,这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早起竟然发起了高烧。
季玉清是清晨醒来时才发现身边的小人儿浑身滚烫,听到他起身,睡得本来就不实的宁儿强撑着起来,想要服侍他穿衣裳。可将将坐起,便觉得头一阵眩晕,身子象散了架一样疼,晃了两晃,被季玉清按着肩膀重新躺回到榻上。
“不必起来了,我叫别人进来服侍。”
梳洗完,换上了朝服,季玉清吩咐下人白天寻个大夫来给宁儿瞧瞧,带着随身仆从离府去上朝。
宁儿一直昏昏沉沉睡的,中间好像有人给她把了脉,又被灌了苦药,直到晌午还没有醒过来。
此时的外书房里,季玉清坐在桌案后方,大公子季开诚立于桌前,邱氏站在他的身侧。
只听邱氏说道:“今儿上午媳妇已命人清点过了,府里的账上和母亲的嫁妆都原封未动。这样看来,母亲似乎并非有意逃走。”
“那可未必。”季开诚不赞同地说道,“也许她早就有了打算,为了不被发现,提前将银两转移了也说不定。”
季玉清烦躁地皱了皱眉:“莫家有什么动静?”
“孩儿已经跟莫老爷交涉过了,为了他女儿的名声,他们也不敢声张。”季开诚答道,“虽说那张氏有些难缠,但毕竟有莫老爷压着她。父亲大可放心。”
正说着话,外面有下人禀报,说跟着莫锦凝出去的车夫回来了,还受了伤。
季玉清厉声吩咐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车夫在一个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了书房,脸上还带着淤青。
“老爷,夫人被掳走了,赶紧报官吧!”车夫扑跪下来,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涕泪横流。
季开诚厌恶地皱着眉往旁边躲开一些,道:“说什么屁话,老爷不就是官嘛。赶紧说,夫人去哪儿了?”
车夫微怔了怔,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说:“昨儿夫人和宁儿上了车,小的赶着车往回走,才走了不远,也不知怎么的,夫人把宁儿赶了下去。小的怕宁儿跟不上,本想慢些走,夫人却催促着要赶紧回府。”
“等过了十字大街,小的只觉得身边好像有个黑影闪过,后脖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小的醒来,小的……小的竟然被装在麻袋里。挣扎了好久,小的才从里爬出来。这出来还不如不出来呢,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摸了摸,周围都是荒草,小的以为自己被扔在了乱葬岗,也不敢出声,就这样忍着,结果就睡着了。一直到上午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荒废的园子里,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跑,结果还摔了一跤……”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季开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