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大夫！”不等慕容齐开口，刘氏便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

    “去把她们俩个安置好，这里不用你们管了。”慕容靖忠摆了摆手，自始至终一眼都没看陆氏和高祉兰。

    “是，父王。”慕容齐夫妻指挥着下人把人抬走，迎面碰上了刚刚赶过来的高姨娘和慕容瑞。

    “这是……？”血肉模糊的人形让高姨娘脚步一趔趄，慕容瑞连忙扶住了她。

    慕容齐根本没空理他们俩个，刘氏上前说：“姨娘和瑞儿来得正好，父王就在前面，你们照看着些。”

    “嫂子放心，我们会看好父王的。”慕容瑞揖了揖，赶紧拉着高姨娘往慕容靖忠那边去。

    慕容靖忠看到他们母子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慕容瑞施了一礼：“父王，孩儿听闻人都已经救出来了。父王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孩儿。”

    高姨娘福了福身，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不过是个破院子，烧也就烧了，瑞儿能处理好的。”

    “姨娘不可乱说。”慕容瑞低声提醒。

    这个高姨娘就是嘴没有把门的，本来慕容靖忠听到慕容瑞之前的话，心里还在想，这个儿子长大了，也知道替他分忧了。可高姨娘的一句话，让他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这点儿小事，瑞儿就能做好。”高姨娘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行了，你闭嘴吧！”

    慕容靖忠很是不耐，高姨娘是丫鬟出身，终归是上不了台面。

    “瑞儿，你看着点儿，别让火把旁边也烧了。”扔下一句话，慕容靖忠一甩袍袖带着祥管事走了。

    “孩儿遵命。”慕容瑞施了一礼，转头又对高姨娘说，“姨娘先回去吧，这里没事。”

    “瑞儿你要小心，那我就先回去了。”高姨娘不敢再多说，赶紧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当初陆氏和赵姨娘出事的时候，她还曾经暗算窃喜过，北宁王一共就三个女人，去掉那两个就只剩下她自己了。本来想借机多接近王爷，可慕容瑞不许，一再告诫她，如果不想步了那两个女人的后尘，就老老实实地别惹事儿。

    后来听说赵姨娘被送去庵里，陆氏关进了后面的小院，还被逼疯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但这种结果还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再加上慕容靖忠对她的态度比以前还要冷淡，高姨娘决定听儿子的话，老实地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没准连眼前的生活都会保不住。

    可以说高姨娘并不聪明，但她的优点是能听人劝，尤其是对自己儿子的话深信不疑。

    这一夜对于北宁王府的人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小院的火终于在凌晨被扑灭了，房子差不多都烧没了，只剩下熏黑了的残垣断壁还在冒着烟。

    而被临时安排在客院里的两个病人还都处于昏迷当中，两人分别被安排在相对的两个房间。慕容齐负手站在正屋，听着屋子里面纷杂的声音，心里一阵烦闷。

    ……

    清晨，莫璃带着一身酸痛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慕容楚一身猎装神清气爽地坐在窗下看书。

    “醒了就起吧，不是约了忠王一起狩猎么。”放下手里的兵书，面带微笑地看着榻上咬牙、皱眉、挣扎的人。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腰酸腿疼，你却象个没事人一样！”莫璃嘟囔坐起来，在被子上捶了几下。

    慕容楚起身，从榻边拿起衣裳，一边给她往身上穿一边道：“唉……都怪我。若是能一直象在西大营时那般每早监督你操练，身子也不会象现在这般弱了。”

    “可不怪你嘛……哎？不对呀，什么叫我现在身子弱了？”莫璃听了前半句还以为他在自责，可后半句怎么就不是味了呢？

    “我哪儿弱了？！照你这么折腾，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呀！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不准再碰我！”

    “没折腾呀，我以为璃儿喜欢呢。”慕容楚很委屈。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喜欢了！”

    慕容楚贴身上来，低声道：“璃儿昨晚叫得好大声，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你……”红晕从莫璃的脖子一直爬上脸颊，她昨晚的确有爽到，可那是前两次。谁能想到，这家伙象是嗑了药似的，不知满足。将她折来折去，将各种高难动作全都演练了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好了，以后我尽量注意。时候不早了，让忠王等久了不好。”

    慕容楚将莫璃从榻上拖起来，一件件把衣裳给她穿好。莫璃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身红色的猎装。

    “咦？！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套衣裳了？”站到铜镜前，莫璃转了转身子。对襟翻领窄袖袍，领子、袖口、衣襟缘以一条宽宽的锦边，上绣八宝团花。长度及膝的衣襟下是大幅百褶裙，裙子只及脚踝。

    “来之前让人备的。”

    慕容楚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拿来一双翘头软皮小靴，半蹲下。

    莫璃连忙拉住他：“我自己穿就行。”

    “你不会。”慕容楚毋庸置疑地拔开她的手，先用绑腿将裤角绑好，再把靴子给她套上。

    莫璃看着他发顶上的那支玉簪，眼角渐渐染上潮意。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侍候男人是天经地义的。却没有哪个男人会服侍自己的妻子，甚至少多年一辈子连杯水都没有给妻子倒过。

    而眼前这个男人，尽管身份尊贵，却心甘情愿地伏身为她穿靴子，好像这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怎么了？”慕容楚起身便看到莫璃眼圈微红。

    “夫君，你对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娘子，不对你好对谁好？”慕容楚说着将她拉起来，拿了一条缀着七彩丝线的革带给她系上。

    这一早上，穿衣、梳洗全都由慕容楚一手包办。等全都收拾好了，用罢早膳，两人才一同出了别院。

    小半个时辰后到达猎场，忠王钟翰渺已经等在那里。

    只见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由远而近，钟翰渺见惯了慕容楚的戎装，并不觉得怎样，再看莫璃，却是不由得被惊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