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偷袭?
关原,除了是连接东西的交通要道以外,也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相川与藤川在此呼应,笹尾山、南宫山、松尾山在此相对而立,真可谓是郁郁葱葱、山清水秀之所。
八月正是盛夏,天亮的也较往日更早。
一轮红日已经渐渐从东方露头,但阳光并未直射大地,而是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遮掩。不时有阳光穿透云雾,给整个关原地区带来别样的风貌。
不过此刻京极高政可没空欣赏这样的日出之景,不光是京极高政,还有京极高政身后严阵以待的数千京极家足轻。
一个时辰之前,京极高政便开始动员兵势。由于担心被六角家安插在附近的侦番以及修验者察觉,所以京极高政让麾下人务必心谨慎。
对于这次奇袭,京极高政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切都显得太过仓促,事先毫无准备。不过好在六角家那边恐怕也想不到细川持隆前脚才去“报喜”,后脚京极家就发动突袭吧。
当然,京极高政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还有一张底牌隐藏着的,关键时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公,不能再等了,雾已经开始散了,再等的话本家的兵势容易暴露!”畑山朝信在一旁跃跃欲试道。
京极高政环顾了一下四周,紧了紧握住的刀柄,沉声道:“传令,各部按计划行事!”
“敌在南宫山,决不能让六角定赖活着走出这里!”
“哈喝!”
六角家前阵,位于南宫山脚,六角家家老蒲生定秀率领兵势驻扎在这里。
蒲生氏是六角家内部实力较为强劲的家臣,蒲生定秀也很受六角定赖的信赖。作为家中的强力家臣,蒲生定秀长期活跃在六角家参与的各大战事之中,一般发生合战都是蒲生氏担任前阵。
蒲生定秀最近这俩年日子过得很舒坦,六角定赖越来越器重他,蒲生氏在六角家内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捞得好处也越来越多。
更让蒲生定秀高兴的是,他耗费巨资新建的新居城已经在日野乡筑成,蒲生定秀正准备在这场合战结束之后便将居城从破旧的音羽城搬到日野乡去。
()(e)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蒲生定秀最近精神颇为亢奋,每日起的也很早。
在俩名姓的服侍下,蒲生定秀穿好常服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昨日六角定赖宴请细川持隆,蒲生定秀自然也是参加了的,席间难免“君臣同乐”了一番,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晕。
缓步走出营地,蒲生定秀心翼翼的从一些席地而眠的农兵身旁绕过,营前有条溪,蒲生定秀准备先洗把脸。
看着清澈的溪流从眼前湍湍流过,蒲生定秀连忙蹲了下来,然后用捧起水来。
刚准备喝两口,突然眼角的余光一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一时间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隔了好一会儿,蒲生定秀这才俩脚发颤的站了起来,指着前方的密林喊道:“林中可是朝仓家兵势?!”
“领军之人可与在下一见否?这其中关系有些复杂,请容在下慢慢道来!”
就在刚刚,蒲生定秀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林中出现了许多足轻的身影,看穿戴并非六角家兵势。
蒲生定秀下意识的认为是朝仓家的兵势相对六角家有什么想法,于是赶紧朝林中打着招呼。
毕竟在蒲生定秀看来,既然细川家那边都已经谈好了,那么接下来这仗肯定是不会继续打了。朝仓家那边肯定是还未收到消息,所以只要向对方解释清楚就行,避免“误会”的继续发生。
不过蒲生定秀完,林中并没有什么动静。
良久,蒲生定秀继续开口道:“在下乃音羽城蒲生氏蒲生左兵大夫,林中大将可否现身一见?”
归,蒲生定秀也在慢慢的朝后方走去。
然而刚退了俩步,一阵破空声传来,数支羽箭转眼间从林中飞出,直奔蒲生定秀而来。
蒲生定秀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对于这种弓箭袭来的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身体本能就朝一侧散去。
但蒲生定秀显然看了林中射箭之人的箭法,而且也低估了朝他飞来的箭矢数量。
“啊”!
一声惨叫在林中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蒲生定秀以前或许也算得上家中猛将,直到刚刚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e) 他有些后悔,若是自接转身就跑的话,或许能跑掉吧?
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右腿上插着的俩支箭矢,蒲生定秀疼的直咬牙。
“竟然偷袭吾,此真不讲武德!”
与此同时,林中缓缓出现了一队足轻的身影,而看到对方身后的靠旗样式之后,蒲生定秀顿时惊的不出话来了。
在蒲生定秀看来,若是朝仓家的兵势,即便对方真的偷袭得,那问题不大,毕竟这里也就前阵蒲生氏这千把人,稍微坚持一下等六角定赖派援军来将其击退就是。
可面前的足轻分明是京极家的这麻烦可就大了。
但同时问题也来了,昨日细川持隆不是细川家已经同意了本家的同意了吗,为何京极家在这时突袭本家?
京极家不是一向对细川家马首是瞻么?
“原本以为是条杂鱼,没想到却是捕获到了大鱼!”
“蒲生左兵大夫是吧,在下京极家赤尾美作守!”
六角家本阵,六角定赖此时刚起床。
昨日喝得有些多,以至于六角定赖被侧近连拖带拽的才从榻上爬了起来。正要发火,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本家的物见番头,六角定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物见番头一开口就是一记当头棒喝。
“主公,不好了,南宫山西面和南面突然出现京极家大量兵势向本家发起突袭,前阵的蒲生家兵势已经被击溃!”
“现在布施、平井各家兵势正遭受到敌方猛攻!”
六角定赖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未从物见番头的话中反应过来,过了好半天之后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竖子安敢如此!”
“京极儿,为何屡次与本家作对!”
“吾心何其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