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这是在玩火自.焚
房间里只有电视发出来的声音,娇的人影裹着一张白色的薄毯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开着暖气的房间里,空气格外干燥。
夏纤橙抱着一个方枕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电视还亮着,正在放送新闻联播。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主持人正在收拾发言稿。
秦言辰走出来看了她一眼,顺关上了电视,并伸探了探她的体温。
烧已经退了,可她却在不停的出着冷汗。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她的头发,那双黑色的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她皱着眉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到发白。
她被噩梦困住了,脸色苍白而无助,无法从梦境总挣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才露出了坚硬外表下,柔软的内里。
让秦言辰清醒的意识到,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的女孩。看起来再怎么桀骜不驯坚不可摧,也依旧只是一个女孩。
轴得厉害,死都不肯示弱。哪怕是在梦里,也要紧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来。
可再这样咬下去,她会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秦言辰收回,弯下腰来了一句:“纤橙,张嘴。”
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他有些担心。她的出汗量显然不太正常,从夏纤橙第一次吃药到现在,他给夏纤橙量过六次体温。
她的体温一直在降低,却不是在退烧,温度正在往低于正常值的方向滑落。
即使吃了药,她好像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很轻松的就把夏纤橙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把她抱回了房间。他在犹豫要不要叫医生过来,之前夏纤橙跟他提过家庭医生。
但她似乎听到了秦言辰的声音,慢慢松开了牙齿,甚至睁开了眼睛。秦言辰双横抱着她,刚把她放回床上。
“我睡着了么?”她的环着秦言辰的颈脖,声音沙哑得像是带着哭腔。
她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会儿,实际上已经过了一个时。
秦言辰本来想松开她,但听到她的声音,他忽然有些舍不得了。他们每天夜里同床共枕,夏纤橙却从来不主动拥抱他。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紧他,他不太舍得放开怀里那个娇柔脆弱的妖女了。
“嗯,睡了一会儿。”他任由她贴着自己的颈脖,感受着她微凉又带着潮湿汗珠的肌肤。
很多人都知道,秦言辰有着很严重的洁癖。他几乎不会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女孩子。很难想象他会这样任由夏纤橙拥抱着,且她还出了一些汗。
是拥抱,其实夏纤橙也没多少力气。她只是两只虚搭在秦言辰的颈脖上,只要秦言辰想,他很轻松就能挣脱。但秦言辰始终没有甩开她。
他换了个姿势,好让夏纤橙抱得更舒服一些,另一只轻轻拍打她的背后。
这个动作,像是在哄宝宝。如果是平时的夏纤橙一定无法接受,可她现在只是闭上了眼睛。
“我做噩梦了。”她抱着秦言辰,轻声。
她体温虽然在降低,但似乎精神并不差,只是一双眼睛里分明写着“心有余悸”。
“我在。”他默了默,沉声出这两个字来。
秦言辰这种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冰山一样,孤寒得让人不敢靠近。但纵使是冰山,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温度。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平静得像是器人。这样的两个字,已经是他温柔的极限。
向来不温柔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忽然温柔起来?因为从昨夜开始,夏纤橙一直在做噩梦,她在梦里,喊了很多次他的名字。
或许没有很多,但已经足够了。
足够证明,他在她心里至少不是什么“后宫之一”“白脸之一”的角色。
那就足够了,足够让他心软了。
逐渐恢复了神智和冷静的夏纤橙,忽然意识到他们正在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纵使他们几乎每天夜里相拥而眠,但她几乎不会主动拥抱秦言辰。
这个认知使得她忽然惊愕了片刻,随即想要推开秦言辰。
可不知道是她生病了还是别的原因,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没有什么太大的力气。于是这种推,变成了半推半就的邀请。
“你还需要睡一会儿吗?”秦言辰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异常,反而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夏纤橙,她可以嗅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他身上幽冷的气息撩拨着她,让她下意识想要避开眼前的男人。
过分富有侵略性的幽冷气息压在她身上,她在这个瞬间忽然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不,不用了。”夏纤橙不自在的偏开了头。
自以为能够掌控主动权的人是她,但现在的她还没意识到,她这是在玩火自焚。
眼前这个男人,阴戾的一面隐藏得太深,她想要看清他,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梦见什么了?”今天他似乎格外富有耐心,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避开自己的视线。
他确实很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梦境,才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妖女,露出如此惶惶的神情。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露出了像是孩子一样不安的神情。
像是溺水者,抓不住任何东西。
从他们同居以来,秦言辰从没见过她那样的表情。
提到这个话题,夏纤橙在那一个瞬间好像出现了幻觉。梦里的男人和眼前的男人身影逐渐重合,露出了那张好看得近乎完美的脸。
真是做梦做糊涂了。夏纤橙张了张嘴,随即把这个念头甩出了脑海。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信这种乱七八糟的梦境。不过是因为生病而已,她不信什么怪力乱神。
“没什么,只是梦见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她闭上了眼睛。
梦境里的无力感让她惶惶不安,像她这样的人总是缺乏安全感。如果里没有掌握着权与力,她便觉得惴惴不已。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是因为害怕失去,还是曾经失去过什么?
夏纤橙不清,那只不过是个梦境,只是梦里那种铸铁如山的痛
痛得她心跳停摆,几乎窒息。
这时候,秦言辰伸握住了她伶仃的腕,沉声:“别害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又一如既往地漠然。可那种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仿佛他的话,就是天启神谕,令人信服。
夏纤橙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