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她是深渊
生理期前一天失足落入冰水之中,生理痛期间被轻度冻伤。不怎么爱惜身体的夏纤橙也算是遭了一回报应,当天夜里就疼得险些休克。
第二天上午在医院吊了一上午的点滴,疼痛才算是缓解了几分。
秦言辰提着午餐过来的时候,夏纤橙正坐在特级病房里,身上披了一件米色的薄外套,俯首在案板上批示公文。
这家私立医院也是夏家的产业,所以当天晚上就给她准备好了最优质的服务。
“先吃东西。”秦言辰伸出修长的,把桌子上的文件抽了出来。
都疼成这样了,还是不老实的休息一天,脑子里只想着工作。
哪怕是秦言辰,也觉得她这样的作风太过分了。
“嗯。”夏纤橙揉了揉眼睛,放下了里昂贵的派克钢笔,让秦言辰把她面前的文件都收了起来。
她俯桌工作了一上午,此时背后有些酸痛。接过秦言辰里的勺子以后,枯坐了一会儿,才开始吃起了他带来的粥。
软糯棉稠的口感恰到好处,也不知道是夏纤橙逐渐适应了秦言辰做的东西,还是他逐渐抓住了夏纤橙的喜好。总之只要是他做的东西,夏纤橙几乎都不怎么挑食。
但她食量依旧不大,吃了半碗就没了胃口。
“不吃了。”她将碗推了过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秦言辰没勉强她,只是从书本里抬起头,问了一句:“今天舒服一点儿了吗?”
昨天夜里回来以后,夏纤橙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面色苍白,疼得连话都不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她在生理痛,可疼成这样委实让秦言辰诧异,简直让人怀疑她随时可能疼死在床上。
“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有点郁闷。”昨天夜里冻得厉害,今天起来夏纤橙就浑身不舒服了,鼻子也很难受,话时奶声奶气。
“郁闷什么?”秦言辰看她一脸抑郁,耐心的接过了她的话。
“我竟不知道我身体,现在变得这么娇了。一点点风寒,也能疼得半死不活。”夏纤橙极认真的对着秦言辰道。
看来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极认真的思考和极认真的懊恼。
秦言辰起身坐到床边,抬起她冻得通红的指头,低沉着声音道:“这叫轻度冻伤,不叫一点点风寒。女性生理期身体免疫力和抵抗力会大幅度下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整理相关论文发给你。”
秦言辰话的语调总是很平静,不疾不徐,但夏纤橙不难听出来他此时确实有些不悦。
他自己就是很冷漠的人,也看不上夏纤橙这样不把身体当一回事的作风。
给他感觉那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什么武器,她可以尽情使用,丝毫不顾及会带来的伤害。
“可我以前不这样。”夏纤橙没听出来他的不悦,很认真的同他探讨起了这个问题。
“钢铁也磨损,你的磨损看来还不够严重。”秦言辰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同时轻轻揉捏着她的。
夏纤橙哑口无言,只得看外面的天空。
今天天气依旧不算太好,但暴风雪早已经停了。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有人在清扫道路上厚厚的积雪。
窗外正对着一株梅树,几支梅花开得甚好,洁白的花瓣如同冰雪般剔透。夏纤橙没由来的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心思忽然一动。
“我有一件,很疑惑的事情。”夏纤橙对着秦言辰开口,声音似乎有些迟疑。
她很少会疑惑,即使疑惑也很少会和别人倾诉。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有了倾诉的欲望。
“。”秦言辰的反应依旧冷淡。
“昨晚上,我藏在车里,看到了某个神秘人,但没看清楚那人是谁。那人,要杀一个人,一个大学生。”夏纤橙眼中带着几分困顿,这件事情确实困扰着她,直到现在。
秦言辰的停了一下,随即反问:“然后呢?”
他其实不太想继续听下去,夏纤橙这类人对待人命的态度,秦言辰并不认可。
“一个敢抢劫夏家的黑道分子,为什么要和一个大学生过不去?那个人应该身份不一般,想杀什么人,难道还不容易吗?为什么要饶这么大一个圈子,让那些雇佣兵去动。”夏纤橙委实很疑惑。
她隐隐有种直觉,如果能找到这个大学生,那么她就能够确定那个神秘的乔先生的身份。
秦言辰看她一脸疑惑,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要么是私怨,要么,是那个大学生里有那个人的把柄。不能自己动,明有所顾忌,需要借他之。”
大多数时候秦言辰总是沉默,总是在他人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才会开口。可他一旦开口,便总是能够看穿事情的本质,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
“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一个大学生怎么能接触到这种东西。”夏纤橙揉了揉眉心,低声了一句:“听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应该会在这几天动,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利用他分担我的一部分压力就好了。”
夏纤橙得无心,可秦言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那种视生命如草芥的口吻让他很不舒服。
他并没有,大概是很清楚,了也没有意义。
夏纤橙是深渊一样的女孩儿。
他与深渊为伴。
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恪守本心,不坠入深渊。
想要改变深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不想知道那深渊之下,究竟藏了多少污秽的东西。
可是沉默了一会儿以后,他还是轻声问了出来:“你能救下这个人吗?”
听出他话里隐隐的不忍意味,夏纤橙反应了过来,秦言辰终究和她不是一路人。
可她没有破,只是摇了摇头:“全市大学生有几万人,一点头绪都没有,很难把这个大学生找出来。而且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学生,能让那个人那么的投鼠忌器。”
秦言辰没话,只是低下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夏纤橙看他眉头微微皱着,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他,沉思了片刻以后,对着秦言辰到:“如果这个大学生报警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们市的治安很好,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这种人,终究只是少数。”
他看了太多的黑暗,便觉得世界太过黑暗。
其实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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