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试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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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任务?不过是他为了能够利落死去而答应演的一场戏。

    江辞雅会信,也是因为她太过在乎。

    一直跑到大厅门前,江辞雅才停下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处,呼吸声沉重。

    她的父母是那样没了的么?

    她不愿相信……

    “江辞雅,”苏城启站在大厅门口,身形修长,仿佛能给人洗去罪恶和污秽的天使,“你过来。”

    “是。”江辞雅喉间轻滚,眼中情绪破碎得厉害。

    慢慢走上台阶,走到苏城启跟前,在他的示意下看向一边,那里竟站着个带了半边面具的男人,那人的眼睛……

    江辞雅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意识已近模糊,被那面具男带动走了。

    郑东廷嗓音轻缓,“乖孩子,你记住,刚才你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的父亲被理查德残忍杀害,母亲被理查德送给了别的男人……”

    江辞雅表情木然地轻动嘴唇,跟着说:“我的父亲被理查德残忍杀害,母亲被理查德送给了别的男人……”

    如此反复说了三遍,她太阳穴一抽,脱力地瘫倒下去。

    苏城启叫来个人,“先抱她去房间休息,等她醒了就让她来找我。”

    …………

    江辞雅醒来时是下午四点,易医生正拿着体温表坐在她床边,“你终于醒了。”

    江辞雅抹了几把脸,“我怎么了?”

    易医生目光微闪,“你刚得知关于你父母的事,受到打击过大,一时承受不住所以昏迷了。”

    江辞雅这才回想起监牢里那男人的话,“理查德是我的杀父仇人……跟他真真是孽缘。”

    易医生拍了拍她的肩,“别太伤心,逝者已逝,你要把自己照顾好。”

    江辞雅疲惫地点了下头。

    易医生又道,“门主让你醒来就去找他,你休息会儿再去?”

    “没事,我现在就能起。”江辞雅翻身下床,摸出外套套上。直接向外走去的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易医生一脸的欲言又止。

    苏城启在实验室,江辞雅以为这时候不方便去找他,结果心腹让她这就过去。

    按照心腹说的房间号,江辞雅找了过去,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四周墙壁白得反光。

    “门主。”江辞雅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苏城启头也不回地轻声道,眼窝一片昏黑,显得颇为诡异。

    江辞雅抿唇走到他旁边,眼风瞥到他前面的小床上躺着个男人,赫然就是理查德。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想到这个名字时眼里是带着浓郁的恨意的,只是觉得他很碍眼。

    苏城启手中是一个针筒,墨绿色的液体,轻摇慢晃着,“理查德受了伤,不替他治疗好像不太好……”

    “管他做什么?关起来就好。”江辞雅脱口而出。

    苏城启嘴角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万一他在我这出了什么事,我还真担不起责任。但是……江辞雅,你想他好好的吗?”

    江辞雅眼中晕染着暗色,“当然不想!他害了我!”

    苏城启沉默了几秒,将针筒递给她,“这个给你吧,是可以将他治好的,但过程不会很顺利。”

    江辞雅没懂,“为什么要给他治疗……”

    “照做。”苏城启丢下这两个字就出去了。

    她低头看了看针管里的液体,再看昏迷未醒的理查德血肉模糊的腹部,脑中滑过一个念头:记得只在他腹部插了一刀,怎么像是那一块都被划糊了。

    但也只是思考了一瞬,很快就没接着想了。江辞雅走到他身侧,将他胳膊上的袖子撩起,选好角度,针尖刺入,墨绿色的液体渐渐消失在肌肉间。

    做这些时江辞雅脸上是不带表情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她不知道,苏城启把理查德的身体当做了试验器材,先前已让他摄入了一种药水,因此他腹部的伤口才会显得异常可怖。

    健壮的、常年都有剧烈运动的实验体,理查德的再适合不过。

    苏城启实验成痴,根本不会去管他的身份,或者说,他自认有本事会把事情完美解决。

    江辞雅给苏城启注射完也走出了房间,但又被人拦下,“门主吩咐,你在这看着理查德,别让他跑了。”

    这是给她机会报仇?

    江辞雅原路返回,走到小房间内靠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环胸目光呆滞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过了约大半个小时,昏迷中的男人有了动静——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喘。

    感觉腹部那里的皮肤阵阵的刺疼,像是被泼了辣椒水,有点热。

    疼痛积攒到一定的时间,理查德猝然睁大了眼,上半身不可遏制地竖起,没几秒又重重地落下。

    因着这变故江辞雅也从椅子上站起了,观察了一会儿开始出去叫人,“出事了!”

    理查德的身体急剧地抽动着,双手呈现一种扭曲的状态,好似马上就会从床上滚下来。

    来了三个男人,早有准备一般拿来一大截麻绳,配合着将理查德捆好。其中一人掀开他肚子上的衣服,让另一人拍个照。

    江辞雅瞳孔短暂地发散,隐约地意识到什么,往近处走了几步就看见,理查德的腹部像腐烂一般,化脓血水四溢,令人很不适的画面。

    江辞雅自己都干呕了几下。

    没几分钟冲进来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房间里三个男人走出去两个,剩下的一个按着理查德的肩膀。

    她就站在床里那一边,没人叫她暂时回避。

    医生给理查德处理伤处,将脓水等等都清理掉,还没破开的脓包也挑开,不大的屋子里顿时有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传开。

    一切都收拾好已是三十分钟后。

    医生带着一片狼藉离开,留下的一名手下眸光冰冷地睨着江辞雅,“门主说,这样会是你想看到的。”

    让理查德痛苦,是她想看到的?

    哦,对,他害自己没了父母没了家,是该让他品味一下苦味。

    江辞雅怔怔地低下头,看向他被包扎好的伤处——可是,他还好好活着,这点苦还不够,不是么?

    …………

    江辞雅的任务成了看住理查德,并每日两次给他注射药物。

    每注射一次理查德就要发狂一回,每发狂一回绑他的绳子就要加粗一点,这代表他每次用的力气在同步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