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李诵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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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行是被高府的人抬回去的。

    怜儿已经为他上好了药,纪行静静坐着。

    此时房间里只有五个人,高岐佑,夫人,纪行,怜儿,高瓶儿。

    纪行歉意地看了看夫人。

    夫人笑笑,对瓶儿和怜儿道,“我们出去吧。”

    高瓶儿虽然十分不愿意,但还是跟着夫人一起出去了。

    纪行等她们都出了门,才道,“二叔,你早猜到了?”

    高岐佑道,“敢动高府的势力不多,那几大家族都没这个胆量,只有宫里才有这个资格。我叫怜儿连接应你,算是猜对了。”

    纪行笑道,“多谢二叔!”

    高岐佑笑道,“你这就太见外了。不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令我很心寒。我实在没想到真有人对你下!”

    纪行道,“我已经见怪不怪。其实早在赴京途中我就已经被人截杀过,那一次比这次要凶险百倍。只是缘巧合没能死掉而已,哈哈!”

    高岐佑眉头紧皱,“你刚来府中时的那些话,我仍然记得,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如此严重!”

    纪行道,“还未离开家时,父亲就已经提醒过我。有人想对我做这些事,我早有预料。二叔,你不必担忧。今日我活着从七尺巷出来,很多事就该重新算算了!”

    高岐佑道,“这一个月你就在府内不要出门了,好好读读书,也许很多事就会淡化。”

    纪行笑道,“正有此意!”

    等纪行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怜早已在等着自己,“别担心了,我这不回来了?”

    怜心疼地道,“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出门你就没进过食了。”

    纪行哈哈笑道,“应天府怎么可能会亏待我?不过既然是你准备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怜忽然道,“这个拍黄瓜就给我吧,你就不要吃了!”

    纪行笑笑,“那你过来!”

    怜不知道纪行在想什么,于是傻乎乎凑过去。哪料到纪行把她抱着就是一顿亲。怜只觉得身子全软了,忍不住就抱紧了纪行。

    纪行将她放下来,“今天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里了。”

    怜羞涩道,“我只是想帮帮公子。”

    纪行正儿八经吃起了饭。

    高瓶儿却越来越想不通,转而去问高岐佑。

    “二叔,为什么没人管!”高瓶儿愤怒道。

    高岐佑道,“什么没人管?”

    高瓶儿气结,“哥哥不过是打了一个国师弟子,就被抓到应天府!可是哥哥差点丧命,却没有一个人来管管!难道京城一点王法没有了吗?”

    高岐佑叹口气,“历来就不是哪方管不管的问题。但是应天府今天做的事的确有点出格了,他们应该管管的!瓶儿,若是何以出事,是不能死在应天府的,你知道吗?”

    高瓶儿冷笑道,“不能死在应天府?难道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行了吗?”

    不料高岐佑道,“是的。除了应天府,哪里都能死人!”

    高瓶儿无话可,“要不是那个侍女去了,哥哥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高岐佑无奈道,“不论如何何以都不会死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高瓶儿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话好了,于是气呼呼出了门。她要去找公主。

    等她到了公主府,却发现公主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似的。

    公主道,“瓶儿,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高瓶儿道,“我只有这一个哥哥。”

    公主道,“这都是他要选的!”

    高瓶儿疑惑道,“他要选的?”

    公主道,“陛下想要保他,但他拒绝了。”

    高瓶儿目瞪口呆,“为什么”

    公主道,“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要做的事,他要经历的,都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瓶儿,你哥哥不是普通人。看开一点吧!”

    高瓶儿道,“他今晨来了公主府?”

    公主道,“他来了,又走了。”

    高瓶儿道,“他有什么吗?”

    公主道,“你自己去问他比较合适。如果你是想在府里玩玩,那倒是没什么麻烦。但是你要是想要问出什么,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很快高瓶儿失魂落魄出了公主府。

    在一处密室之内,一个剑客冷漠道,“我杀不了他!”

    同时一个面具人道,“你不是你万无一失?”

    剑客冷笑道,“当年姓韩的也围杀季夏万无一失,可是后来呢?”

    面具人道,“他不是季夏!”

    剑客道,“可我也不是姓韩的!我底下没有三百六品高!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三百个六品高?那都能拿来攻城了!”

    面具人长出一口气,“不杀了他,我心难安!”

    剑客道,“你想怎么杀?派几百人围杀高家?且不这办法可行,放在陛下眼里这算什么?叛乱?”

    面具人掩面叹道,“罢了!只能等下一次会了!”

    剑客饮了一口酒,“他有七品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要想将他弄死,要么派八品高,要么动用龙卫!”

    面具人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失!”

    剑客还欲什么,却突然觉得嘴皮有点麻,于是伸想要摸一摸嘴皮,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他不可思议道,“酒?”

    面具人道,“你或许已经被他见过真面目,已经不能用你了!”

    剑客愤怒又急切道,“我还能杀他!”

    面具人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睡吧,睡吧!”

    剑客却动也不能动,只能抱着无限遗憾愤怒地道,“我能修成九品!”

    面具人道,“修吧!修吧!等你九品了,我们都是死人了!”

    剑客再也不出一句话,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死在敌人里,竟然死在了自己为之卖命的人里!

    面具人等他死透了才帮他把眼睛合上,“他死不了就得你死。谁让你惜命?倘若你再等一等,他便死无葬身之地!大好会,全让你毁了!”

    面具人出了密室,天上的太阳似乎都暗了下来!

    此时高关生已经回到了府里,他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杯茶,敲响了纪行的门,“哥!喝茶!”

    纪行在房内,他受了伤不方便行动,于是知会怜儿去开门。

    怜儿仍然低眉顺眼,“少爷,我来吧!”

    高关生顺势进了门,看到身上缠成粽子的纪行时,不免皱了皱眉,“哥”

    纪行不等他把话完,“明日我教你武功!你先回吧!”

    高关生还欲些什么,却看到纪行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不禁后退两步,“那我回去了。”

    纪行点点头。

    高关生便出了门。

    怜儿二话不一口饮尽高关生送来的茶。纪行急忙道,“你等等!”

    怜儿摇了摇茶杯,“喝完了!”

    纪行气急,“你快过来!”

    怜儿便过去。纪行道,“有没有感觉又哪里不舒服?”

    怜儿道,“没有,不像毒药。”

    纪行叹道,“那家伙可不是良善之辈,万一下毒呢?”

    怜儿道,“我就怕他下毒才喝的啊。”

    纪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傻孩子!万一这茶里边真的有什么,你怎么办?”

    怜儿道,“有毒就有毒!只要公子能活得好好的就好!”

    纪行叹道,“你真是不惜命!”

    五日后,远在寒台的高寒士收到了三封信。一封是纪行的,一封是高岐佑的,最后一封则是高瓶儿的。

    高寒士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纪行最为关注,所以第一个看的就是纪行的信。剩余两封信他都还么有动,只是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良久,他才叹一口气,“不应该是这样。”

    于管家凑过来,“老爷?”

    高寒士坐到椅子上,“剩下两封信你给我念念。”

    于管家也不含糊,拆开信便念。

    高寒士从另外两封信里边也多少了解到一点东西,但不过都是纪行那一封的补充而已,更多的不过是情感上的寄托。

    高寒士发觉自己的这个儿子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优秀,也看出来纪行的运气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这两场伏杀对高寒士而言都是已经出乎他意料的。而那个九品的女剑客,纪行也没有瞒着高寒士。

    高寒士一面感到一阵后怕,一面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考虑周到而感到自责。因为纪行是季夏送过来的,这个人带过来得孩子对他而言比亲生儿子还重要。

    高寒士想了许久,决定去拜访一个人。

    李相如正在府上听曲儿,突然听到高寒士来访,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蹦出来。

    不过一会儿李相如便到了会客厅,“高先生!许久不见啊!”

    高寒士却没有这么客气,直言不讳道,“我儿赴京赶卡,遇到些麻烦,不知李大人能否助下在一臂之力!”

    李相如出乎意料地爽快,“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高先生要在下帮什么忙?”

    高寒士道,“能否将李诵筠贤侄女送到京城?”

    一旦涉及到自己女儿,李相如就谨慎起来了,“高大人这是为何?”

    高寒士道,“我那儿子虽然算得上是个人杰,却还年轻,贤侄女今年已经十九,听习武是吧?”

    李相如想了想,点点头。

    高寒士笑道,“武艺不低?”

    李相如猛地抬头,却还是点点头。

    高寒士笑道,“六品该有了吧?”

    李相如道,“六品上。妮子体质特殊,习武比常人有更多天赋。这也是让我始料未及的。只是高大人究竟想什么?”

    高寒士笑道,“在下想让犬子与贵千金好好认识认识!”

    李相如来来回回踱步,良久,“怎么个认识法?”

    高寒士笑道,“李大人想怎么认识就怎么认识!”

    李相如道,“公子何以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你我都清楚,此子必然人中龙凤!可是我那女儿对他并无太多情愫,早在三年前我便看了出来。唉!高大人,若是我将女儿送过去,无异于坑害了我那女儿啊!”

    高寒士道,“李大人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那犬子?”

    李相如无奈道,“你们父子俩我都信,可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李家只有她还能算得上像那么回事了!”

    高寒士道,“李大人大可放心。犬子七品的武功,尤其是近年来,一年跳一阶,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需要一点帮忙。不知李大人可否割爱?”

    李相如道,“高大人想我那女儿帮着高何以?万一她真的动了情,命丧于京都该又如何?”

    高寒士叹道,“犬子素有谋略,决然不会放任此事发生。他只是缺少一个帮,哪怕这个人只能帮他一时,便已足够!”

    李相如想了想突然狠下心,“那便如此!不过我却有个条件!”

    高寒士道,“什么条件?”

    李相如道,“我那女儿必须要是正妻,且高何以不得纳妾!”

    高寒士想了想,“何以的性子,不纳妾我倒是能猜到,只是婚配之事”

    李相如一摆,转过头,“那此事作罢!”

    高寒士笑道,“我去劝劝他如何?”

    李相如复又笑道,“我早知高先生通明。只是涉及自己女儿,实在没办法啊!”

    高寒士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李大人的心情,在下明白得很。改日我府上备下薄宴,李大人可能赴宴?”

    李相如哈哈大笑,“如何不可?如何不可啊?”

    高寒士笑道,“今日叨扰,那在下就先回府了?”

    李相如笑道,“慢走!”

    等到高寒士已经离去许久,李相如才回了自己书房。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象牙笏,看了许久,最后叹一口气,“诵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在这寒台呆久了,最终眼界只能这般。你若是能与那高家公子喜结连理,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想到这里,李相如叹一口气,又放回象牙笏。

    此时仍在高府养伤的纪行已经没有了无暇体魄,伤口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看着模样,最迟也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好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只能看书,却不知道自己这便宜老爹已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