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车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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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剑上前扶起酋长,见其左臂上留下了深深的五道抓痕,头和脖子倒无碍。

    酋长和族人们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孤剑。

    此时的孤剑,也是惊魂不已,刚才一幕让他心头满是凉意。

    太危险了!

    花豹是非洲草原上最顶级的猎食者之一,被它咬中脖子的猎物,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惊无险,拿到了大型水羚羊这个猎物,全族人可以饱吃好几天啰。

    族人们兴高采烈的在解剖大羚羊,将心、肝、肾、肺等挖出直接分割后现场乘热生吃,以补充人体能量。

    孤剑现在也习惯这种生吃。

    满嘴满脸是血肉模糊,此时的状态跟非洲野兽没什么二样。

    这没办法,你不吃根本就没有体力再回去。

    其余内脏统统舍弃,这将成为其它动物们的美食。

    把整只大羚羊分解成五份,每人扛着一份回去。

    孤剑是有功之臣,自然就空着走回去。

    瞧着族人们又唱又叫的走着,孤剑心里即高兴不起来,他是在担心酋长的伤口。

    作为食肉动物,花豹的口腔里和爪子上,携带着太多的细菌和病毒,不管是被牙齿咬中,还是被它的利爪抓破,不关伤口大,只要没有抗生素,都是绝对致命的。

    一年前左伤口的感染就是一个例子。

    部落里运用的一些草药,极可能抑制不住强力细菌感染,幸运点就是整条左胳膊就废掉了。

    大家扛着水羚羊回到部落驻地,男女老少齐开心,端来木柴堆成堆,艾达用打火棒点燃木柴,全族人围在一起烤起了羚羊肉。

    酋长老婆还端出了一坛子自酿的土酒,草原上植物和一些昆虫发酵泡的,酸臭中带有丝甜味的。

    这种所谓的‘酒’要是在文明社会里,那简直就算是垃圾,给要饭的都不会喝。

    但在库尔里部落里那算是美食,难得喝上一次。

    酋长专门给孤剑倒上一碗,算表示对他今天舍身救人的感谢。

    库尔里部落里没有感谢的明确词语,只用眼神和行为表示。

    这种土酒孤剑勉强能喝得下去,倒了不喝那是对酋长的大不敬。

    但艾达是绝对不会喝的,开始时她闻到都会呕吐,现在好多了。

    五六天之后,孤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酋长的左臂上被花豹利爪抓伤的伤口,开始红肿发炎,并伴有发烧。

    由于花豹爪子中的细菌多且强劲,伤口又深,部落里采用的传统草药根本压不住细菌繁殖,伤口感染发炎开始了。

    又过了六七天,酋长左臂上的伤口已是发黑发臭,高烧不退,已卧床不起了。

    孤剑知道,这是慢慢把酋长折磨到死的痛苦节奏。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孤剑对酋长的感情非常深,当初要不是酋长这一家族对自己和艾达的无私救助,他们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都。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酋长被慢慢的折磨死去,自己却束无策吗?

    孤剑失魂落魄的,虽然极力咬紧了牙关,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酋长也知道他的生命不会太长久了,他自己慢慢坐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对围在床前的族人们嘱咐道:

    “你们都不要哭了,我已经老了,我们谁都会有这一天的。大库托,从今日起你就是酋长了,你死后,那就让库托当酋长。”

    酋长这实际上在留遗嘱了。

    “爸爸,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哇”几个儿子们都围在床前大哭。

    孤剑看些情景,难过的走出酋长帐篷,回到他和艾达的帐篷里。

    “酋长怎么样了?”

    看着孤剑垂头丧气的回来,艾达知道情况不妙,但还是问了一句。

    孤剑摇了摇头:“很不妙,如果没有大剂量的抗生素,酋长的伤口炎症根本压不下去,只能慢慢的看着被折磨而死,这比当场死亡还痛苦。”

    着他眼泪涟涟。

    艾达明白孤剑此刻的心情,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她上前轻轻把他的头搂入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剑,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已经尽力了,让上帝保佑他酋长吧!”

    孤剑任有泪水浸入她温暖的怀里,哭出来能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良久,孤剑止住了哭泣,从艾达怀里抬起了头,道:“艾达,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的。”

    孤剑带上自己的鱼钩和鱼线,还带上一枝长矛,准备到七八公里外的河边钓鱼、捕鱼。

    自从酋长病重之后,族里男人们都五六天没出门打猎去了,家里本没有多少积蓄的食物,已经饿有二天了,光靠野菜、昆虫充饥是不行的。

    两人牵走到熟悉的河滩边,这个位置野兽出没少,相对安全些。

    串上诱饵放下鱼钩开始钩鱼,一会功夫就钓上七八条。

    艾达捡了些枯干木柴枝回来,就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擦电生火,先把其中三条鱼烤熟了。

    两人实在是太饿了,先吃吧,吃饱了好继续干活。

    “今天运气不错,我们争取多钓些鱼回去给族人们补上一顿。”孤剑边吃边。

    “没问题,等会我来钓,你去拿长矛戳大鱼去。”

    艾达现在学会了钓鱼,剖鱼和烧烤,完全成了孤剑,名符其实的助了。

    “好”

    俩人吃完之后,艾达在河边上认真的操作着五根鱼线在钓鱼,孤剑则拿起长矛沿河滩往前走。

    河床的浅滩区,经常有些鱼在那逆水冲浪,孤剑用长矛当鱼叉,经常能戳上三五斤重的大鱼,有时会更大些。

    走出了没有多久,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后,一直在浅滩上低头寻找的孤剑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怔怔的看着浅滩边草地上本不该出现,却突然冒出来的痕迹,大脑一片空白。

    草地上出现的痕迹,是车辙印,确切的是汽车轮胎印,而且很明显不是一辆车留下的,是至少四五辆车的车队。

    这久违了的痕迹,让孤剑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浅滩上“卟嗵”一声。

    一条大鱼跃出河面跳了起来,让孤剑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在身上如同有电流经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