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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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风亭。

    书先生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人群,很是惊喜,他拉过一旁的管事,问,“当真嘛,卖出一件我可得100文?!”

    他本就是一介书先生,在那醉香楼些话本,得些糊口的钱儿,前几日看到了顺风亭,那张不论出生只看能力的皇榜,他报了名,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位置!

    100文,这可不是数目,也就只有皇家才有这让他们平头老百姓过得好的心。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着书的三跪九叩,结结实实的行了大礼。

    “皇帝陛下只盼着你能老实做事,把这些古董字画买了出去,才是。”

    管事拉着磕头磕的流血的书先生,看着他额头的红肿血迹默然无语,可眼底确是佩服,看其人确是不假,对皇帝陛下也是真心的感恩戴德。

    “对极对极,把这些古董字画买了出去,才是为国出力,帮助福朝壮大!”

    管事看的神奇,拍拍书先生的肩膀,有些失落又是由衷的佩服,“你这人不亏是看了书的,不想我不过是个管事的也就识些数,算账厉害些了。谈什么为国……出力?是这个词吧?”

    “你可去试一试,官报上了恩科之事,你这识数不失为一门技艺,连铁的郎君都进了司农寺,你何尝进不得?”

    “可我不过一介布衣,还是个管事……”

    着管事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管事,你可是自由身?”

    “是。”

    “你可曾犯了事?”

    “否。”

    “你可一无所长?”

    “不,某过目不忘见之识数,有一技之长!”

    “如此,管事还不去报名?错过了时辰可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着书先生推着管事,就把他推了出去,外面人声鼎沸,身后书先生挥着手让他去吧。

    书先生看着管事飞奔而去,笑了起来。

    他还要赚这100文呢,为家中的妻儿老。

    掀开布帘,一郎君帮着抱上一前朝青瓷,不算名贵却是皇宫造物,这些东西书先生已经摸过很多了,可只有这一次的赏金是最多的,100文!

    醉香楼上。

    “如何?”

    她转头看向跪坐的男人,他正经威严斟了杯新出的酒,闻之酒香浓郁,看之清冽如清水,饮下肚腹还真的尝不出味儿,是南方的酒软绵极了,还没有桃花酒好喝,嫌弃了酒,萧天子随手就抛了酒壶。

    瓷器落地就碎,一地的酒毁了干净。

    她看的热闹,自顾自抱住自己的桃花酒,发上的川湘蛇摇摆着身子,吐露信子吐舌玩吧。

    “甚好。”

    瞧出他神色之中的得意,她笑,“罢酒坊,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远近大悦。你可得好生得意一番,如今不榆木疙瘩了?”

    她言调侃,满是笑意,让人听了只想捂了她的嘴,让她安生才好。

    “这酒可不是重点,阿福,你就不能让我听些吴侬软语吗?”

    她眼睛一转波光流转,笑了,迈着步子凑近坐在他的怀中,染了蔻丹的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

    他双手一搂两人越发的贴近了!

    温热的呼吸浅浅,在他的脸颊两侧,她低声的笑,酒香钻进鼻子里,勾的他下腹一紧,手臂越发的用力了。

    “你摔什么酒杯,气恼了?”

    萧天子摇头,视线划过她的酥胸,红色一闪而过,蓝色的眼深邃的像是天空,看不到边际,她伸手摸着他的眼,他的睫毛,他的眼帘,逐渐的笑容攀爬上脸,艳丽而精致的脸,印入他的眼底。

    “你这人好生的坏,”自是明了萧天子的心,“就算没什么滋味又何必摔了它?”

    “你的是夏璠?”萧天子看向阿福,一手摸着她的发,挑一缕嗅,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翼之前,也加深了心底的忧虑。

    “不,我指的是暗卫,就算你不喜欢蛇虫鼠蚁,也犯不着不让我弄啊。”

    着她推开他,跪坐在他对面,低头和着桃花酒,就是不看他。

    “夏璠此人,谢府余孽,你为何护着他?”

    “蛇虫鼠蚁又如何?还不是人控制着的了,之前是暗卫们控制,现在换我控制,又怎么了?”

    着她倒是一笑,“我倒是难得怜悯了这些可怜人,可你倒好,全是为了我好。”

    “阿福何必如此,我待你如珠似宝,恨不得把这天下捧到你面前,只一样,万不可答应你了,暗卫,我可以不要可你必须活的好好的!”

    着萧天子伸手,抱住她,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就此沉默。

    “你我的,归根到底都不过是护短而已,夏璠此人是蛮儿的掌中宝,至于这暗卫,待我去了禁地,我就给你准确的答复。”

    到最后,夏长福的声音逐渐的放低,身后搂住她的人,越来越危险。

    明知道他最不喜欢听见有关那人的任何消息,她还是要告诉他有关师父的一切,她放下了,为什么阿天还是不能释怀?

    “就不能不用那么嘛?”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悲伤还有些哀求。

    夏长福转过头不愿意让他看见她眼底的泪水,如何抽身早已万劫不复,哪里还爬的出来啊?

    “阿福,不哭,你不哭。”

    他捧住夏长福的脸,吻落在她的眼上,温柔而呵护的模样。

    “我不逼你了,你若是早逝我也就陪你而已了。”

    她破涕而笑,红红的眼像是抹了胭脂,不然为什么看着那么的惊艳?还夹带着楚楚可怜之感。

    “我实话与你了吧,我体寒乃是天生,因着师父的缘故,我活了下来,可这蛇虫鼠蚁是扔不掉了,这暗卫也是我的责任,我势必要让他们有过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你看这些奇能异士进十二卫如何?总不比那些武将差吧?”

    “那你不弄那个假暗卫了?”

    “不弄了,这命都要没了,还折腾什么?”

    萧天子松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又转头去看顺风亭了,只是微泛红的眼泄露了他的心事,夏长福叹息一般,遮掩住眼底的忧愁,师父被关在禁地之中,她这要是去找他,这不是把阿天的命往上送吗?

    该如何是好?

    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条线是越来越接近手指尖了,不知何时她就倒下了。

    “我们去放灯吧!”

    夏长福转头看他,这不是元宵的习俗吗?

    狐狸眼难得有了疑惑,萧天子拉起她的手,指着对面川流不息的人海,,“难得出来,阿福就想这样回去了?”

    空手而归?

    却是不妥当。

    她借着萧天子的手劲儿,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软,看向窗外的盛京夜色,四处都是货郎的吆喝声,还有那些个才子佳人隔着河对唱情歌儿,河里好似飘着……花灯?

    这么就来了花灯?又是什么新奇的主意?

    她转头看他,问,“这哪里来的灯放,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主意?”

    萧天子摇头不语,拉着阿福靠近窗边,站在围栏外,透过碧绿色的垂柳,隐约可见挂着红灯笼的……售卖处?

    夏长福的眼睛好,耳朵也灵敏。

    她侧耳听了听,原是……本子!

    “这可是你提出的呢。”

    萧天子着,笑的有些狭隘。

    夏长福跟着他下了楼,不知该些什么,盛京民风彪悍,她也想象不到竟会如此的彪悍,这大家闺秀不是该温柔娴淑些,如今这可比武将家的娘子还大胆。

    “这共赴巫山不是云,那些个娘子可好奇的很,况且这戴着面具,谁也不识谁,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吧了。我认为着不足为奇。”

    萧天子扶着她,避开了一个石子,听着她胡八道,却也算是歪正着,中了点上,这还真就是借个机会,让未婚夫妻试一试。

    “风花雪月之事,不仅郎君好奇,娘子也是怀春,本来那些郎君都要试婚,不如让娘子看了去,学些避火之事,总比新婚夜糊弄人来的好。”

    夏长福猛的转头,看向萧天子,凑近细化的肌肤蹭着他的下巴,她问,“这宴会到底弄些什么?我看不仅仅是互表心意?”

    “这还是谢环出的主意,那些嫁做人妇的娘子偏爱避火图,认为这些不够真实,是故有了这售卖会,那些娘子透过屏风,看着那些勾栏馆们做那档子事。”

    夏长福转身却是不想去看了,还不如去弄些吃的实在。

    “阿福,我们是去放灯,不是去看那污了你眼的事儿。”

    萧天子抱住夏长福,拉着她来到了河边,这里圆润早就等待在此,不远处还有吃的开心的萧采女,她转头疑惑的看着阿天。

    那双水润润的眼似在询问他:为何萧采女会在此处?

    “殿下,这是李御女要求的,她制出了豆腐想实验一番。”

    她顺着圆润的手看去,不远处的摊边不就是熟悉的人影嘛,王李氏正在切豆腐,而蛮儿和夏璠黏黏糊糊,蛮儿霸道娇蛮,指使着夏璠干这干那,忙的团团转。

    “李御女弄出了油炸豆腐。”

    “阿福,我们去吃吗?”

    夏长福转头看向萧天子,眨眨眼转身,嘴角勾起,笑盈盈的,“不,我想放花灯。”

    “嗯。”

    萧天子拿起那个花灯,递给她一只笔……

    辰时,两人总算是回了太极宫,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

    罢酒坊,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远近大悦——隋书?食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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