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包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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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

    夏长福猛的回头看向为她梳头的男人,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样美妙的想法——既堵住了那些老匹夫的嘴巴,又解决了后顾之忧。

    为了天下人分忧解难,你们不是拿着这个当鸡毛令箭的吗?

    她笑着,白齿咬住红唇,艳丽的五官张扬而明媚,因为常年上妆的原因,巴掌大的脸显露出不健康的惨白。

    萧天子抱住她,头抵住她的发,手指轻轻的挑起一缕,淡淡的药味,川湘蛇顺着夏长福的肩膀爬到了他的头上,顺着下去不知掉了何处休息去了。

    “那些大臣想的无非不是位极人臣,不是着为我分忧的嘛,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服从就是抗旨不尊,后宫闲置的婢子奴才很多吧。”

    “婢子出去就算了,25一道坎儿,不少都快到了这岁数,可她们难免的不能生育,如今嫁给士兵,可不合适。”

    她着有些犹豫,因为深宫特殊的生活状态,婢子大多数都是生不出来的啊。

    萧天子笑了,相对于夏长福简单粗暴的狠辣,他更偏向于心机深沉,让婢子嫁人如此好事,对于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而言,是捡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阿福有所不知,低等的士兵不知看不看得到明日的太阳,给他们机会选择,不会有人嫌弃,况且不是给了选择的机会了吗。”

    萧天子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使巧劲按揉着,让她舒服的轻叹,淡淡的酒香冒出,混合了桃花香气。

    “那昨日挑选出来的良家子就这么放出去。”

    萧天子面若冰霜,投在模糊不清的铜镜里,看到他那双幽深的眼,只觉的深渊来了——他细细的梳理着阿福的青丝,着最残忍的话,“你不舍?”

    “她们爱慕于你啊,特别是那个断了手的刘大娘。”

    到这里,夏长福的语气就特别的冰冷,她拿起胭脂盒,仔细的擦拭到脸上,一层又一层的为自己画上威严的外皮,把眉毛刻意的拉长,显露出男儿的英气来。

    “阿福,我该拿你怎么办?”

    夏长福一时之间语塞,转头拉扯到发,她疼的嘶牙,眉毛都画歪了。

    “你看,我眉毛都歪掉了!”

    “那里?我瞧瞧——”萧天子抬起夏长福的下巴,两指拿捏住她,游走百无聊赖,凑近,卷翘的让娘子嫉妒的浓密,随着他的眨眼而渲染出暧昧的弧度。

    气氛开始变质,她微微张嘴,白齿红舌眼微微向下,看向他的眼,交触之时缠绵不舍,假若给个时间,那便是百年。

    他的手指抹去她的青黛,弄去她的花黄,低头深深的吻。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的阿福,永远都是艳若桃李,我喜欢你每一处,每一个时间,我愿意陪着你变老,陪着你早逝。

    “慢着,不必去了。”

    门外圆润拦住端着朝食的婢子,示意她退下。

    “可……”这是殿下亲自点的啊。

    “你退下吧。”

    突然房间里传来妖精架之声,婢子忽然明白了一切,她羞红着脸端着朝食匆忙退下去了。

    圆润看着紧闭的房门,一丝忧虑爬上眉宇之间,她想到了殿下与日俱增的吐血量,想必殿下已经快熬不住了,她该如何?

    除了祈求前任川湘府主,她别无二发,哪怕因此被厌弃,她也不想殿下身死。

    含元殿。

    萧天子高高在上,他一手执笔另一手摊开奏章,殿下跪坐着兵马大元帅司马礼,身边是尚书令王石,二人身后是备受重视的文武大臣,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通过恩科选拔上来。

    “胡人之举,爱卿有何看法?”

    他把最后一本奏章合上,拿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茶,双眼深邃的看不清楚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周身的气质拒人千里之外,不易接近。

    “陛下,臣请出征。”

    司马礼一月之前才从雪霜国回来,如今又要前往驻守边关,司马老爷子虽然已经被萧天子赶回了府邸休息,可抱孙子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经常上奏请赐婚。

    司马老爷子一别无所求,只要还是个女的,能生崽子的就可以,不管是不是夜叉也不拘于身份。

    “朕未曾记错,大将军尚未婚配?”

    萧天子这话的漫不经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另一当事人,司马礼低头神色黯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阿皇后,言你若是胜了胡人,就为你赐婚,人选如此,你看萧宝林如何?”

    平淡,从头到尾萧天子的话都没有变过一个调,毫无起伏,仿佛要把自己的妾下赐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太过平淡,对司马礼而言,太过惊喜,炸飞了他的理智,司马礼居然直接跪地谢恩了。

    “果然,大将军爱慕萧宝林。”

    把自己的妾下赐,萧天子居然笑了,半点阴郁也没有在脸上。

    萧天子过于明显的情绪表露,让大将军清醒了过来,他跪地磕头,斩钉截铁的,“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

    “采选而出的十二名良家子,你也一并带了去。”

    “陛下!”

    萧天子看着司马礼明显的拒绝,他在大将军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嫌弃,他忍住气,低声道,“你也是嫌弃那些良家子,朕就不嫌了?既然大臣家中如此多的娘子,正好营之中尚未婚配郎君多不胜数,你带着她们去招个亲也好。”

    “可……”

    司马礼是一脸的兴奋,没脑子的很,尚书令王石可不是个傻瓜,这些精挑细选的良家子可不是平头百姓,而是大臣之女啊!

    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如何看的上军中的大老爷们?

    “尚书令,这事就如此定了,要是她们的父兄,拿了千金来赎身也可。”

    “这和秦楼楚馆的花魁之流有何区别?”

    谢环虽然身份不够,可跟着户部尚书刘大人,他也是进来了。

    眼看着傻不愣登的刘尚书就要求情,谢环直接上前,挡住了刘尚书,拱手求问。免得刘尚书出些惹人生气的话来。

    “朕不喜后宫佳丽过多,爱卿们却非要拿着子嗣来事儿,秦楼楚馆,哼。”

    萧天子话并不完,可言语之间很是瞧不上那些良家子,是秦楼楚馆,只怕在这位的眼底,这些良家子还比不上那些花魁之流,至少她们买了身也不立贞洁牌坊。

    刘尚书苦笑,看着身前的谢环,他该做的该求的他都已经做完了,大娘还是一意孤行,他也不管了,这一切已经偿还完了人情,阿娘泉下有知该是瞑目了。

    这大选之事,去年就开始筹办,也不强求,这是第一道门槛,刷下了那些无心深宫的娘子;进选要缴金,不少眼清明的大臣也看了通透,这是第二道门槛,为大臣留下了爱女;采选之上,刷下了多余之人,剩下的婚配也是妥当,这是第三道门,天子的仁慈;这第四道就是千金赎身了。

    可他再也没有力气去拯救那个执迷不悟的妹妹。

    千金,家中的金银早已被她掏空了,他如今的生计还是靠着谢环救助,不然不要上朝了,只怕连衣裳也穿不上。

    “国库如何?”

    萧天子漫不经心的看着殿下的女子,那是个斤斤计较的最爱银,如今民间流通的银就是她主持制定的货币制度。

    “金山银山玉石翡翠,多到数不尽。”

    “甚好,十日之后出兵征讨胡人,到时该解决的都要处理一下了,那些老东西该给你们让位了。”

    着到这血腥气忽然出现,萧天子的眼幽暗而深邃,不心与之对视上,慌乱低头。

    谢环卡在嗓子里的话,实在不出来,如此吝啬的天子他还是第一次的看见,无论是盛京谢府的缴纳家产,还是建安氏族的一系列动作,又或者是对待贪官污吏的严刑酷法,还是如今的大选,他都跳动在大臣们的忍耐线上,不停的试探着殿下臣子的容忍心。

    等到了那一刻,他还可以坐在那张富丽堂皇的皇座上吗?

    不可否认他对于这个王朝贡献,可他得罪了拥护他的氏族,拔出了老牌的氏族大家,却还有着家族。

    难道那些百姓能让他安稳的坐在宝座上吗?

    难以理解。

    萧天子低着头玩弄着手指上的扳指,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桃花香,忽然阵阵铃铛响起,他垂下眼想想也没什么事情,视线漫不经心的划过刘尚书的肚子,不知为何,这位的脸色一直不好,肚子也显露出来。

    要不是知道他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忠心耿耿倒是不用怀疑,不然萧天子都要让暗卫去好生查看一番,刘尚书是否贪污腐败了。

    在暗处,一支隐藏在大臣队伍里的臣子,按照着皇帝的意志,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的心思,甚至家中阴私也会记录在案,交上宫中让皇后殿下查阅一番。

    “退下吧。”

    “是。”

    门关上了,他动了动鼻子,铃铛声越来越近,桃花香近在咫尺,她搂住他的脖颈,坐在他的怀里。

    “你想做些什么?”

    “阿福,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她抵笑,他闻到她的发上淡淡的药味,担忧逐渐在眼底扎根,快些还要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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