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丈夫,残疾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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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美惊叫一声,火速跑了出去。

    大病初愈的她心慌气喘,加上身子还弱,又受了惊吓,脚步有些虚浮和发抖,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男人跟前。

    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两只绑了脚的山鸡,在男人身旁扑腾。而男人身上则流了许多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他的四肢蜷缩着,双目紧闭,似乎连哼都哼不出声了。

    他不会死了吧?他要是真死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冯美呼吸急促,脑子一阵阵昏眩,用指甲死死插入掌心,一遍一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此时身处大山的中央,四周全是树木,极目远眺,才能看到山下隐隐绰绰的房屋。夜色已浓,看不清有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

    这个时候,这种天气,很难求助于他人。

    求人不如求己吧。

    冯美上前扶起他,撑着他的肩膀,奋力地想把他拖起来。可他实在是太沉了,全身瘫软无力,双脚也无法支撑站起,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冯美累出满头大汗,仔细一看,他两条腿都伤着了,其中一条腿伤得特别严重,大腿处的裤子被撕烂,露出翻卷的皮肉,还能隐隐看出白茬子骨头!

    他竟然忍了一路,这心性也太坚韧了!

    心里划过一丝疼,她伸将他脸上凌乱的头发与枯叶、泥沙等杂物抚开,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俊逸的眉峰下,一双黑眸半睁半闭,里面透出凌厉的光。挺直的鼻梁上有着点点血迹,苍白干裂的唇全是泥沙。

    一个乡下汉子竟有这样的相貌与气质!如果忽略他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他是皇孙贵族都有人信!

    冯美轻轻地拍打他的脸,急声道,“怎么样,你还能走吗?”

    男人身子微微动了动,感受到冯美架着他肩膀的力道,身子便顺着这股力道,慢慢支撑起了些。冯美卯足了劲,总算把他拖了起来。

    眼下她也顾不上地上那两只扑腾的山鸡了,男人身上的重量全压了过来,像座大山似的,她又才大病初愈,快要把她压垮了。

    吃力地半拖着他走了两步,忽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入她脖子。抬头一看,他嘴角也流血了!她心里一沉,脚步变得仓皇而踉跄,走得十分艰难。

    明明离家门口不远,她却感觉已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拖进屋、弄上了床,她已累得话都不出了。

    男人清醒了些,睁开疲倦而猩红的双眸盯着冯美看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去找村头的王伯。”

    冯美气喘如牛,可生怕他命在旦夕,点点头又往外跑。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太累了,竟突然左脚绊右脚,狠狠地摔了一跤。却好似一点儿也感觉到疼,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往外跑。男人瞧着她仍旧肥壮、却比往常灵活了许多的背影,眼神微微一闪。

    冯美不知村头的王伯在哪里,只好挨家挨户敲门问人。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来应门的声音还挺热情的,可一打开门看见是她,都如见了鬼一般,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砰”地把门关上了。最后总算有个乡亲捏着鼻子为她指了路,之后也是迫不及待的关门,眼里的嫌弃与厌恶也是毫不掩饰的。

    这原主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吗?还是长得太丑别人看着反胃,所以才这般对她?

    冯美心里嘀咕,不过也也顾不上想太多,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根据村民指的路线,冯美总算找到了王伯的家。这儿也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收拾得很干净。

    王伯是个干瘦的老头,懒洋洋地斜坐在门口看天,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冯美双腿累得微微发抖,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是王伯伯吗,是这样的,我家老我家那位不知怎的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他让我来找您。”

    “方简受伤了?”王伯倏地变了脸色,急匆匆进了屋。

    只听里边窸窸窣窣了一阵,接着王伯又探头出来问冯美,“他伤在哪几个部位?”

    “我我并未仔细看伤在哪”

    王伯翻了个白眼,转身便往前走,留给她一个背着大麻袋的背影。

    冯美感觉自己被嫌弃,想要辩解几句,可老头的脚步放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只得憋屈地跺了跺脚,也紧赶慢赶往家去。

    摸黑回到家时,家里已点上了油灯。

    昏暗的屋子里,只听见男人房里有声音。

    正要掀门帘进房内,便听见男人,“王伯在给我治伤,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先去做饭吧。”声音略带性感的嘶哑与暗沉,却冷淡疏离。

    冯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对她了的。

    “那我先烧点热水过来?”她是想着男人的伤口流血,又摔得满身泥土,总该清洗干净才上药吧?

    然而,里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再一次被嫌弃了,哪怕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冯美不爽地摸摸鼻头,转身去了伙房。

    青竹点了一盏油灯在伙房里生火,男孩坐在伙房门口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精致的鼻子下面还挂着鼻涕。

    冯美在柴堆里找到两张半枯的树叶,帮家伙擦了鼻涕,然后抱他在柴堆上坐着,把姑娘也撵到旁边,“你俩坐着,让我来。”

    姑娘忙,“嫂嫂,我把两只野鸡捉回鸡圈里了。”

    男孩也抢着,“哥哥方才告诉我家里还有半袋子面粉,我给找出来放灶台上了。”

    这个年龄的孩子,放在现代,哪个不是如珠似宝地宠着爱着,可这对年幼的姐弟却要每日忍饥挨饿,还如此懂事!

    冯美鼻子有些发酸,摸摸这个的头,掐掐那个的脸儿,笑容格外温柔,“你们都好乖,等着嫂子给你们弄好吃的!”

    两个家伙拍欢叫,“噢噢,嫂子给我们做好吃的咯!”

    农村一般是连灶,的用来热水,大的烧柴煮东西、炒菜等,一烧火两个灶都能用上,两全其美。

    可冯美急着用热水,便直接在大灶烧。

    先烧出一锅开水,装了好几碗,剩下的盛到木桶,提到房门口,了句,“热水在门口。”转身就走。

    管他用不用,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

    回到伙房,端起开水吹凉了喝了两大碗,冷得发僵的身子才逐渐回暖。也哄着两个家伙喝了水,她挽起袖子就开干。

    先把面揉了醒发,再抓了山鸡杀了。

    趁着拔鸡毛的空隙,冯美跟两个家伙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