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相连
沐侧君闻言立时一顿,他用那明显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着站立在他面前的女子,他刚才听到她话了!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在他的幻觉里,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可是现在
沐侧君直愣愣地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就那样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的某个地方看出一个洞来一般。
他不是做梦?
不是吗?
“王殿”沐侧君低声喃道。他蓦地站起身来,接着猛然上前抱住了在他心里尚且怀疑是人是幻的女子,“王殿王殿澹儿错了,你不要生气,澹儿以后不会再给王殿惹事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摸到了她的身体,有触感,是温热的。真的是王殿过来了,真的是!
不是他的幻觉,这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沐侧君放声大哭起来。
“王殿,王殿,你听贱侍,王君的事情真的不是贱侍干的,贱侍真的没有伤害王君王殿,王殿你要相信我”沐侧君不停地着,生怕她不相信他的话,下一刻便会离开这里一般。
若是她今天离开了,他一辈子也别想再走出这里。
思及此,他激动地朝着靖王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祈求道:“王殿,贱侍求你,求你放我出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抛弃澹儿王殿,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言罢,便猛然叩首起来,嘭嘭嘭的声音证明他十分用力。
他不能不用力,这是他目前解足的唯一希望!
见状,靖王急忙俯下身去搀扶他:“澹儿,别这样,快起来”
沐侧君蓬头垢面十分可怜,他也不顾自己目前的形象,猛然扑到了妻主的怀中,不停地道:“王殿,王殿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我求你,我求你”
靖王也未曾嫌恶他目前的样子,面色和悦地拍了拍他的,抚慰道:“好了好了,本王知道这段时间澹儿受了委屈。”
“王殿,你信我?你真的相信贱侍?”沐侧君继续瞪了眼睛看着靖王,屏住呼吸。生怕她下一句话便是否认,将他彻底打入地狱之言。
靖王淡淡道:“本王自是信你。”
沐侧君随即便泪流满面了,他喃喃道:“有王殿的这句话,贱侍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她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唇,盯着他的眸光,缓缓言道:“嘘,不许胡。”
“王殿”沐侧君颤声道。
靖王拍了拍他的,接着道:“这件事情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不是你的错。你受了这么久的苦是本王的过失,你也莫要责怪曦泽,他也是受了本王的旨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知道这段时间他的一切行为,但是不让他将这段怒怨发泄到适时掌管王府内务的林侧君身上。
对此,沐侧君心生不满。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出去,离开这个院子。只要他出去了,还怕没有时间和会找他林氏的茬儿吗?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林曦泽!
你给本君等着!
沐侧君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家的妻主,柔声道:“贱侍知道了,贱侍不会责怪林哥哥的。只要王殿还记得澹儿便是了,贱侍什么都不在乎。”
靖王轻轻拍着他的,低声道:“本王知道,澹儿一向是最为听话的一个,一定会按照本王的意思办事的,是吧?”
闻言,沐侧君的身子顿时一颤。妻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方才的想法?
不,他要出去,要出去!
思及此,沐侧君急忙握紧了妻主的,辩解道:“王殿,贱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改,我听话,我都会改的”
她看着他紧张急促的模样,面上并没有呈现出怒意,相反更加的柔和了起来。
她摸了摸他因为失去血色而枯燥、无法鲜艳明亮的脸,然后道:“本王没有怪你,只是澹儿要记住,自己是靖王府的侧君,男子的一切自然要以妻主为先、妻主为前。只要你不继续惹是生非,在这个靖王府里,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去陷害你。懂了吗?”
听完这段话,沐侧君本来就蜡黄的双脸更显苍白。
妻主的意思是什么?
是这件事是她给他的一次教训吗?
他没有时间去分辨这些话的中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要出去,他要留住他的妻主,他要复宠,他不要被林氏那个贱人给踩下去!
“王殿,澹儿知道了,澹儿一切都听王殿的,澹儿不会违逆王殿的旨意的。王殿,你放贱侍出去吧,好不好?”沐侧君楚楚可怜的看着靖王,此情此景我见犹怜。
靖王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本王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亲自接你出去,亲自宣布你解足的。澹儿放心,只要你听话,谁都伤害不了你。”
沐侧君的眼泪又簌簌留下,他猛地点着头:“嗯,贱侍听王殿的,贱侍什么都听王殿的。谢王殿,谢谢王殿”
这时,靖王的面色和悦了起来,她轻声抚慰道:“莫要再哭了,能离开是好事,别哭了。”
沐侧君一直颔着首,听她这样急忙抹去面上的泪水,呜咽道:“贱侍不哭,不哭。”
靖王笑了起来,如同窗外另一方天地所存在的阳光:“那本王这就叫人来为你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带你去拜见王君。”
沐侧君闻言,觉得煞是奇怪,为什么王殿自己亲自过来解他的足,还要带他去拜见王君?
“王殿”
他才一张口,下面的话便被面前的妻主所阻止了:“什么都不用多了,臻儿不会介意你被放出去的,林氏也不会。”
沐侧君愣着,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王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这样,澹儿害怕”
却见靖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别怕,没事的。只要你听话,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澹儿依旧是我靖王府最受宠的沐侧君。”
她的笑意暖暖,而眼前的男子心里却像是打翻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
沐侧君忐忑不安着,王殿究竟是怎么了?
靖王不告诉他,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道:“贱侍都听王殿的,王君哥哥现在没有再生澹儿的气了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太华山,戚家家庙内。
戚瑗跪坐在庙内的一间客房里,看着对面同样跪坐的女子,面上笑意深浓:“燕王殿下大驾光临,臣在此以茶代酒,谢过王殿。”
燕王明亮且大的漂亮眼眸同样凝视着对面的戚瑗,哈哈大笑道:“戚大姐不必这般客气,本王知道大姐早便有心与本王连成一线,只是因为当今戚相、大姐的母亲一直反对戚大姐与本王来往,这才错失了这么多的时间。”
闻言,戚瑗的眸色逐渐加深,微微怨愤道:“母亲的确不欲与燕王殿下深交,更是想进行废嫡立庶,将我这个堂堂嫡出的大姐给贬了下去。将我那二妹戚舒给提拔上来,扶为少主。燕王殿下,你这口气臣怎么能够咽下去?”
燕王看着她的模样,作一副惺惺相惜之状,缓缓言道:“戚大姐的心情本王甚是明白,想来本王亦是与大姐身在同一处境之内焉。想从前云箫太女还在时,本王是怎般得母皇之盛宠。而自敦王去后,本王在母皇心目中的地位呈直线下降之状,门庭又是怎般的冷落?戚大姐,你方才所的一切,本王皆是惺惺相惜哦不,应该是同命相连才是。”
戚瑗频繁地颔着首,也道:“所以臣今日邀请燕王殿下前来太华山一趟,便真的是已经到了逼不得已、迫在眉睫的状态了。想我戚瑗只是将我二妹和三弟那些阴谋诡计告知了她们的爹爹,便遭来了二妹的记恨和母亲的白眼。母亲甚至是逼着臣即刻便离开右相府,将我这个堂堂的嫡长女、戚家的正少主赶到了这太华山来,要臣每日对着戚家的祖先面壁思过,我这心里”
燕王听到此处,伸出来制止住她的下文,颔首道:“戚大姐的心情本王实在是太过明白,本王亦是这般失落。今日与大姐一聚,来这太华山一趟,就是为了表明本王愿意与戚家合作的意图。”
戚瑗听了这话,微微干笑了两声,然后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让母亲回心转意,让我那二妹失去成为少主的资格。接着是臣的少主之位稳妥,然后便是扶持燕王殿下登上太女之位。”
燕王看着她,眼眸含着明显的笑意:“戚大姐天资聪颖,一定会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逆转目前这个不利的局势,本王就期待着戚大姐将这一天快些实现罢。”她的话得已经很直白了,那就是她燕王不愿意插她们戚家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