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
“出了什么事了?”靖王面色冷凝,目光如刀。
李蕊跪倒在地,颤抖着音色禀报道:“回禀王殿,刚才府中传来消息,王君他”
一听到柳氏有事,靖王急忙厉声追问:“王君怎么了?快!”
李蕊不敢怠慢,急忙回答:“据王君多日来身子不适,进膳不多,方才”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牙一咬闭着眼这才强迫自己出口,“产了”
此话一落,便见靖王神情一凝,接着面色一白。
臻儿产了孩子没了?那么大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她的女儿,她以为可以等待她出生后好好爱护她的,就这么没了?臻儿孩子没了,臻儿现在怎么样了?
“臻儿”她口中低喃了一句,面色灰死,如临末日。
围在她周围的两个人也是如临末日。
一旁的沐侧君听闻此消息,神色也焦急起来。
王君王君真的是产了吗?他方才压下自己的贪念,王君这么快就产了?那王殿以后还会不会给他会,让他给她生个孩子?
“王殿”沐侧君张着口不知道怎么安慰。
李蕊更加不知道该些什么,她甚至不敢去问问王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掌管内务的林侧君,王君的孩子没了,他是个什么反应?
“王殿,我们先回王府再”沐侧君不敢开这个口,也只好她来当这个炮灰了。
靖王没有应答她,甚至可以连沐侧君都给无视了去。她像木头人一样缓缓向前走去。
沐侧君急忙追了上去,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她:“王殿”
而靖王却像是突然发怒的暴狮一般,蓦地推开了他的搀扶,怒吼道:“别碰我!”
沐侧君摔倒在地,难过地看着他的妻主。
李蕊见状,急忙上前搀扶沐侧君,安慰道:“沐主子,你别跟王殿生气,她现在心里难受”
沐侧君的面色比之靖王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现在也是一脸死灰。王君的孩子没了,整个靖王府怕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可是他才刚刚被放出来啊,为什么这么快就又失去了所有?
“王殿”沐侧君低声喃道,眸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李蕊搀扶着他道:“沐主子快些起来,我们快些回府,王君此刻必定需要王殿在身旁。”
一席话惊得他顿时回过神来。是啊,王君的孩子没了,王殿也不会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了。等等,莫不是,王君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了把王殿的心拉过去,竟然连肚子里几个月的孩子都利用?
思及此,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王君怎么可以这样?那还是个没出世的孩子,是王殿心心念念的嫡女,王君怎么可以这样?还是这事又是林曦泽那个贱人搞的鬼?他为了将王殿的视线转移过去,不惜弄死王君腹中的孩子?
他相信柳王君不会做这等事情,所以这一定是林氏那个贱人干的,他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沐侧君的眸中带着一丝血红,整个人激动不已,“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他为了夺走王殿的注意力,把王殿的嫡女给害死了,我要杀了他!”
“沐主子”李蕊被他这一悲一怒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人这是要杀了谁?
沐侧君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去追靖王:“王殿,我陪你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贱侍都和你一起面对!”
靖王仍然没有动容,甚至是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再聒噪本王便先杀了你!”
沐侧君被吓得噤了声,不敢再话。
右相府。
戚琉垂着头跪在戚如房里,等待着母亲的训示。
戚如黑着脸看着她,厉声道:“戚瑗走了,涵儿安静下来了,你又开始不安分了?”
“母亲”戚琉垂着头,不知道该怎样答话。
戚如没理她,自顾自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你怎么敢,她是你的嫡长姐!”
闻言,戚琉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认命地垂着头,一声未吭。
戚钰铭站在一旁,为妹妹向母亲求情:“母亲,四妹还,她也是一时冲动,你便莫要再责备她了。”
听了这话,戚如拿眼睛瞟着他,哼道:“你们兄妹平素里关系也好,怎么就没有提点一下她?戚瑗离开了,你是不是想戚舒和老四也一起送去家庙里反思?”
戚钰铭急忙跪下,祈求道:“这件事是孩儿的错,请母亲莫要责怪姐和琉儿”
“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戚如斥责着,一边吩咐身旁的管家,“拿藤条来。”
戚钰铭闻言顿时大惊,他急切地恳求道:“求母亲看在四妹还的份上不要责罚她,由儿子这个哥哥代她受罚吧。”
戚如狠狠地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女儿,气愤道:“她什么?再也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一张口就是喊打喊杀,她真当自己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吗?”
戚钰铭还想为戚琉求情,却见后者将脖子一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母亲要打便打好了,谁让我瞎了眼睛,看错了人!”
“琉儿”戚钰铭难过的看着她。这件事连他也没想到戚舒会直白的禀报母亲,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戚琉看着戚钰铭,面露倔强:“告诉戚舒,就我戚琉是瞎了眼睛,才会那样的帮着她护着她,今后我与她两不相欠。”
戚钰铭不能理解戚舒的做法,却也不想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四妹,听到她如此心里顿生一股悲凉,低喃道:“琉儿”
戚琉完那句话,便没有再看戚钰铭,而是倔强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管家拿来了藤条,细细长长,看起来就会是打在身上很疼的那种。
“家主。”管家将藤条双奉上。
见状,戚钰铭不禁惊呼一声:“母亲!”未等她做出反应来,便冲上前去护住了跪在地上的戚琉,“四妹是有口无心,请母亲饶了她吧。”
戚琉看着他的模样,然后冷笑了起来:“三哥不必为我求情,这顿打我受了便是,区区一顿藤条鞭刑我还没有弱到承受不住的地步。只是三哥和二姐,以后我们只能是同病相怜的陌路人了。”
听她这么,戚钰铭急忙道:“四妹,你莫要冲动,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找姐问清楚的。你和姐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你不要被一时的境况气昏了头脑。”
“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是啊,二姐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我发觉到她的阴险程度,看她隐藏得多深啊?现在看到戚瑗也离开了,觉得我已经没有用了,所以也想把我除掉是吗?”她仰天大笑,盯着戚钰铭一字一句地道,“三哥,你帮我带句话给你姐姐,我诅咒她戚舒此生不得好死!”
她的话还没完,戚如中的藤条便毫不留情地挥向了她。
戚琉被疼得猛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坚持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一顿打她一定会铭记于心。
戚舒、戚钰铭你们且等着,只要我戚琉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等着看着你们遭报应的那一天!
她面色狰狞地看着戚钰铭,笑着,脸上的汗水布满面额,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随后,藤条一鞭鞭地向她袭来,皮开肉绽的疼痛迫使她撕心裂肺地叫出了声。
“够了母亲,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戚钰铭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意图抢过母亲上的藤条。
戚如毫不客气地朝他就是一鞭子,冷冷道:“教妹不善,亦该鞭罚!”
戚钰铭忍受着被藤条鞭打的疼痛,咬着牙对戚如道:“母亲可以打孩儿,但是求母亲饶了四妹。琉儿还,孩儿是哥哥应该保护她。”
戚如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一个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却仍然目光倔强;一个目光含着祈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藤条扔在一旁,接着朝外面走去。
戚钰铭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她。
只听戚如缓缓言道:“传本相之意,四女戚琉目无尊长、心无嫡念。两个月内禁闭庭院,不得释出,违者同罪。”
“母亲”戚钰铭看着她貌似佝偻的身影,突然感觉自己很不懂事。
澜园。
“姐,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四妹,她一直一心一意地待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害她?”戚钰铭回想起方才戚琉的眼神,面上还是愤愤不平。
戚舒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冷漠地道:“你就当你的亲姐姐是个狠毒之人吧。”
“姐?你什么”戚钰铭一脸讶然地看着神色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胞姐,“是不是母亲威胁了你什么,所以你才”
没等他完,戚舒便怒斥道:“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妄加猜测,不然就不是你身上这一记鞭伤这么简单的了。”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这伤我可不帮你处理,自个儿找药去。”
不对劲。
戚钰铭明显感觉到了戚舒的不对劲。
可是他不明白,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惜代价的去害四妹,害了琉儿对她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