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见
不过不管是因为哪一方面的原因,她都是很忐忑的心情。因为庆宣帝最为厌恶的女儿便是她,现在她和颍王,因为楼奉芝的事情有了隔阂。她断定庆宣帝在此次事件里,绝对扮演了重要的反面角色。
她是一心想要颍王当皇帝的,以前是因为颍王自己不想,那现在呢?那天在驿馆的时候,颍王告诉她自己不会要这个皇位,即便是不为了她,也是为了洛氏。但是她不会想要她得到这个位置,所以她要去帮助沂王夺权。
思及此,靖王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沂王
之前她主动拉拢她,是因为颍王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让她和凤昀熙去单打独斗的可能性很低。沂王也不会是傻子,任由自己去当这个枪头鸟。但是现在呢?现在颍王和她有了矛盾,虽然算不上彻底决裂也相差不远了,颍王自己要去帮助沂王夺位,那沂王是不是也愿意如此?
如果她之前还有一份信心,让沂王选择帮助自己夺权的话,那么这一刻她的优势,已经全然变成了劣势。她失去了颍王的支持,便是失去了在朝堂上,最大的一份力量。另外就是戚如那边,她至今没有主动去右相府,与戚家求和。
虽然是她顾忌面子,也是因为戚家有错在先。但是现在的情势,越发不利于她的发展。如果戚如知道,颍王选择帮助了沂王,会不会也将她抛弃了?
她就是像当年的云箫太女一样么?当年戚如选择了她,云箫太女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什么责难的话,都没有过她半分。是因为她能够预料到她今天的下场,所以不屑于吗?
她越是思虑下去越是害怕,她以为自己满操胜券,结果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自己满盘皆输。她抬头望向雕梁画栋的房顶,心里默默问道:父君,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让臣女搅合进夺位风云里的原因吗?这就是臣女得意忘形的下场吗?是因为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最后会失败得无可挽回吗?可是父君,臣女真的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带着满心的恐惧和绝望来到紫宸殿,庆宣帝一如往常的伏在御案上批奏折,原本稀疏平常的一个场景,靖王却对这一幕很是陌生。
她恨着这个母皇,庆宣帝也厌恶着这个女儿,所以母女之间,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甚至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上朝的时间,也就她去刑部大牢找云箫太女那次,还有后来她突然出宫,来靖王府看婧儿那次是单独相处的。不过一次没跟她交谈下去,一次根本没有搭理她,所以似乎她们从来没有单独见过一次面。
九儿见这个场景,应该见得很熟悉了吧?她的唇角浮起一抹暗讽。
庆宣帝似乎不知道她进来了,仍然伏在御案上,用紫毫认真批注着折子上所请奏的事件。但是靖王不可能不了解,眼前的妇人,怎么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管是真的注意到了,想先看她的表示;还是假装没注意,根本不在乎她来没来,她都只能主动上前行礼:“臣女叩见母皇,不知母皇召见臣女入宫所为甚事?”
庆宣帝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目光仍然专注着,奏折上所奏报的事情,只是开口道:“朕听你姑母已经走了,而且还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自尽的,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她垂着头音色平静地回答:“回禀母皇,臣女无话可,九儿已经将所有的罪责都甩给了臣女,一心认为臣女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臣女心如死灰,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辩解的了。如果母皇要因为此事而治臣女的罪,臣女也只能领罚。”
听到这话,庆宣帝中的紫毫突然一顿,继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台阶下的女子,冷笑道:“心如死灰?好一句心如死灰。不过朕知道某些人,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就不知道你靖王殿下,是不是朕刚才讲的这种?”
靖王垂着头,闭口不答。
见状,庆宣帝继续冷笑着:“别跟朕玩花样,朕不是九皇女,不会被你的表象所迷惑。你以为你段用尽,最后能得到什么?朕告诉你,如果朕不想让你坐上朕的位子,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要你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人会知道。你平时不也觉得,当年是朕害死了蔚君吗?”
闻言,靖王的面色渐渐转白。是啊,她是帝皇,她什么都知道,天底下哪里有她想知道,而没办法知道的事情?只有她想不想知道和在不在乎,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结果。
思及此,她垂下了眼眸,似乎真的已经无话可。
庆宣帝看着她颓败的模样,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果朕不愿意,让你靖王成为下一任皇帝,就算是有一百个颍王,努力一百年也没有用!江山是朕的,皇位是朕的,朕不想给你,颍王可以做什么?篡改遗诏还是直接逼宫?”
靖王仍然垂着眼眸,咬着唇没有回答,更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眼,御座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怒。
“就像今天楼奉芝这件事情,朕完全可以将你置于死地,哪怕戚如与你交好的时候也一样可以!甚至颍王也没有和你决裂,甚至沂王的势力也完全供你使用。靖王,朕想要你死,就是上天也保不住你!”
站在台阶下的女子,像一尊雕塑般,根本没有反驳她半句话,只是一直默默垂着头挨训。
见她不话,庆宣帝似乎对自己唱独角戏的行为,更为恼怒:“怎么,朕还不得你了?垂着头干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朕!”
却见靖王突然跪倒在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绝望:“母皇,你杀了臣女吧!那样臣女就可以去找父君、找姑母去了。臣女自知不是母皇的对,永远也超过不了母皇的能力。或许父君当年得对,臣女这么多年的努力,真的是不自量力。母皇这么多年来,看着臣女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丑吧?臣女失去了戚相的庇护,失去了九儿的拥戴,臣女已经一无所有,再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求母皇即刻赐臣女一死!”
庆宣帝看着她冷笑异常:“想死是吗?你都还没有用你最后的力量,与朕做最后一搏,你怎么会舍得死呢?朕不是颍王,你别跟朕来这套把戏。朕告诉你,朕从来不缺女儿,甚至可以杀了颍王,保住朕心目中那个,你们所有人都猜测不到的继承人。但是她也是朕心爱的女儿,朕又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就这么糊糊涂涂一生,然后死掉?”
听到这话,靖王双目一睁,抬着头愕然地看向庆宣帝。她什么?她自己甚至可以杀了颍王,为了保住自己心目中那个继承人?那个人是谁,是沂王吗?所有人都猜测不到是冀王还是十四皇女,是她们吗?
思及此,她更加感觉人生悲凉,伏下/身去跪求道:“臣女真的好痛苦,臣女现在每晚做梦,都梦见九儿与我决裂,那些让我撕心裂肺痛苦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割在我心里面。臣女还会梦见父君和姑母,臣女求母皇赐臣女一死,让臣女去找父君和姑母,向她们赔罪。父君最疼的女儿是臣女,然后才是九儿,可是臣女却怨了他那么多年姑母的事情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不知道她最后会那样做,假如我知道我不会那些威胁的话母皇,你就杀了臣女吧臣女真的不想活了父君父君,臣女好想父君”
庆宣帝看着她的表演,脸上威严冷漠如斯,没有丝毫配合她演戏的意思在里头。等她哭诉完了,这才道:“知道朕今天为什么要宣召你入宫吗?”
靖王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仍然失态地趴在地上喊着父君,经历了这么多的背叛和失去,似乎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哭灵吗?要不要朕把蔚君的灵位拿出来,让你哭个够!”庆宣帝眼底显示出了更多的厌恶。
靖王顿时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止不住地抽泣着。
“前几天如果你在皇陵里,对你的父君还没有尽全孝心,朕可以让人把楼氏的灵位请出来,让你再尽全了。如果灵位不在了,朕马上让人立刻给你做一列出来!你是要继续撒泼,还是回答朕的问题?”
靖王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痕,然后平静下来回答道:“臣女不知,姑母的事情跟臣女毫无关系。她如此做,只不过是想连臣女也一块儿给逼死了。如果母皇也见不得臣女,还不如”
没等她完,眼前的帝王已经忍无可忍,直接上前挥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靖王顿时止住了下文,眼珠转了转,母皇召她前来,不是因为楼奉芝的事情吗?
庆宣帝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腹诽,冷笑道:“在你眼里,你那个姑母就那么值钱,值钱到了可以让朕,宣召你这个逆女进宫的地步?”
闻言,靖王垂下了头,庆宣帝今日召见她,居然真的不是因为楼奉芝?这怎么可能呢那是太女玉印的事情?
靖王盆友鬼哭狼嚎真的很欠啊,我是她妈我都得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