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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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殿下在听闻了此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砸了自己端起来,正准备饮啜香茗的茶杯。韩隽面色阴沉地陪立在一旁,脸色并没有比燕王好到哪里去。可以自从灵州城的这些消息传回东京以后,她的脸色便再也没有好看过了。

    “凤奚暮——”她咬着牙,从口中挤出这三个字来。

    没想到自己安插在灵州那么多年的亲信,居然在这个时候被庆宣帝一锅端了,母皇你到底想做什么?派靖王去灵州,拔出我这么多年来的亲信,是想现在朝我下了吗?

    此刻的燕王,最迫切想要知道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朝堂局势的原因。她想知道庆宣帝心目中,那个继承人是谁,比谁都希望能够提前知道!而目前她的势力式微,又在灵州重伤她的亲信团。是想告诉所有人,她凤昀熙也和前太女一样,被她所抛弃了吧?

    那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也像前太女一样,像个傻子似的,以为她会传位给她?她到底想把皇位传给谁——

    见燕王面色可以阴沉得滴出水来,韩隽拱了拱,恭敬地进言道:“殿下,微臣已经试过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未能阻止靖王在灵州的行径,看来陛下是要对殿下出了。微臣在此斗胆一句,希望殿下摒弃与马家的对立,我们一定要联起来,将这个靖王诛除!”

    不管这个靖王在灵州做这些事情,是出于什么心理,也不管她是奉了谁的旨意行事,危害了她们内阁派的切身利益,她就死定了!而且这个靖王也未必没有自己的野心,所以她更是非死不可!

    闻言,燕王如尖刀一般的眸光扫向了她,接着缓缓言道:“本王会给下下格杀令,但是本王也知道,母皇不会让本王取了凤奚暮的狗命。不过不管母皇怎么做,本王还是不能忍下这口气。剩下的,就等那个人回京来再吧。哼,你以为母皇如此对待本王,就表示信任她了吗?比之本王,母皇更加痛恨和厌恶的,是此刻在灵州的那个人。韩次辅,你且好生看着吧,她回来了以后,好戏才真正的开始上演呢。”言罢,唇边浮现出一抹狞笑。

    母皇喜欢卸磨杀驴的游戏,自然是任意一个女儿都不会放过了。不过她不会因为庆宣帝的保护让自己吃亏,该下的格杀令也会下,否则她这口气怎么出得出去?欺悔她凤昀熙的人,没有人可以活得好胳膊好腿的,永远也没有

    右相府。

    戚钰涵的病慢慢好起来了,可以下床自由地走动了,戚瑗看到胞弟又恢复了健康,也是喜上眉梢。陈叔父看着这个任性的嫡子身体好起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枉他照顾了这么长时间。

    “长姐,陈叔父是个好人,你以后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吧。你看,他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我,都把自己累得消瘦憔悴了那么多,你不要再对他抱有成见了。”戚钰涵坐在房中的案前,对姐姐道。

    戚瑗这段时间也是看到了,陈氏对于弟弟的爱护和关心。但是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涵儿作为一个男子分析不清,她可不会也跟着他犯糊涂。

    “涵儿,长姐知道这段时间,陈叔父对你照顾有加,处处以你为先,长姐看到他对你这么好也很高兴。但是涵儿你别忘了,他的女儿你的二姐,可是一心想得到我少主之位的。陈叔父待你好,长姐自然替你高兴,但是他待我呢?他待我可没有对你那般好,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女儿当上少主,实现自己的愿望。你感激他是应该的,但是你也要时时刻刻记着,他对你好,只因为你是一个无知男子。如果你跟长姐一样是个女子,你想他还会待你好吗?”

    听了这话,戚钰涵本来非常感激陈叔父的心情,被她这段话给浇灭了一些。他看着戚瑗,音色有些嗫嚅:“长姐”

    戚瑗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语重心长地对他道:“涵儿,你要记着这个右相府里,有的是人在打你这个嫡长子的主意,更有的是人在打长姐少主之位的主意。我们是母亲唯一的嫡脉,多少人眼红我们的身份,多少人想取之而后快?这里面的人,就包括你这个时候最感激的陈叔父。他对你好,不过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站在他那一边,帮助他的女儿来对付你的亲长姐。寒儿,他不是发自内心的待你这么好,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有利益可图才如此的。”

    闻言,戚钰涵被这番话得有些动摇了。他想反驳长姐的话,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可以反驳起。身为右相府的大公子,又是嫡长子的出身,从就是锦衣玉食、宠爱有加。但是没有人告诉过他,刚才长姐跟他的那番话。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当朝右相唯一的嫡子,所有人对他好都是应该的,因为他和长姐都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长姐,陈叔父不是你的那种人”

    虽然戚钰涵刁蛮任性,可也不是不知道感恩之人。陈叔父待他好就是好,他是不会因为长姐的原因,做出自欺欺人的事情来的。

    闻言,戚瑗盯着他的面色,缓缓问道:“涵儿,长姐只问你一句话。如果将来有朝一日,长姐和戚舒彻底对立起来了,你会帮着照顾过你的陈叔父对付我,还是帮着长姐对付戚舒?”

    没等她完,戚钰涵便打断了她的话,迫切道:“母亲不会让长姐和二姐决裂的!”

    听了这话,戚瑗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缓缓言道:“那你知道,戚舒现在和四妹不合的事情吗?很多事情不是母亲想,就能够成功的。我们的母亲再厉害,她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一定有自己顾及不到的地方。况且母亲平时政务繁忙,怎么可能管到这些事情上来呢?”

    闻言,戚钰涵嗫嚅了起来:“长姐”

    戚瑗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认真地对他道:“涵儿,长姐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才华和能力。我再孬,但对你的事情,一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长姐不想失去父亲以后,还要面对失去你的痛苦。如果有一天,长姐和戚舒彻底对立起来了,你会帮她对付我,还是帮着我对付她?”

    戚钰涵天真单纯,听不得这些伤心的话,急忙保证道:“长姐,我们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我当然是帮你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听到这话,戚瑗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要与她戚瑗为敌,至少涵儿不会背叛她就是了。父亲,你在天上看见了吗?幸好我还有涵儿这么一个贴心的弟弟,而不是孤军奋战。

    戚舒这段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熟读史书,通晓各种典籍。在戚如病好以后,便再也没有出过一次风头。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非常时期,必须要低调冷静下来。不管是因为戚瑗的问题,还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她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风波了。

    但是书读着读着,心思便不由自主地活跃了起来。

    在她濒临绝望的那些日子里,在翠微湖流觞曲水的时光,在她去靖王府求见她的时候一幕幕过往的画面,都在脑海里像播放器一样迅速滑过。

    她不由得迷茫起来,当时拒绝见她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听她在灵州公开处置了大批的官员,得罪了不少人,搞得整个灵州城人心惶惶的。而在东京想要搞垮她的也大有人在,包括当今陛下,都有想让她玩完的意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楚嘉的事情埋怨她;还是在逃避,她对她抛出的暧昧橄榄枝

    “姐。”戚钰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见她捧着书,却在案前发呆沉思的样子,唤了她一声。

    戚舒一动不动地坐在案前继续发呆,似乎对于外界的事情没有感觉。

    见状,戚钰铭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姐!”

    戚舒浑身一颤,这时候才发现弟弟在自己身边,忙笑了笑掩饰道:“你来就来了,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存心想吓我是不是?”

    戚钰铭撇撇嘴抱怨道:“还呢,我要是不喊大声点,你能听见我刚才在跟你话吗?我刚才喊你的时候,你跟根本没听见一样。姐,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啊?”

    闻言,戚舒瞪了他一眼,斥道:“别胡八道了,我能想什么?当然是把书念好,将来好在朝堂上帮助母亲。”

    戚钰铭才不信她的话,嘲讽道:“你猜我信不信你的话?”

    “不信就算了,出去,别打扰我看书。”

    戚钰铭见她生气笑了笑,然后对她道:“我要是出去了,就没有人跟你一件好消息了。我这里有个刚收到的好消息,姐你要不要听?”

    舒舒好像被掰弯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