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力量
白雪鸣脸色阴沉地立在一旁没有答话,她为自己这么多次的行刺失败,而对燕王怀有负罪感。虽然殿下她不计较此事,也深知庆宣帝不会让靖王在半路上遭到刺客截杀,但她终究还是辜负了殿下的信任与恩宠,愧坐这个翎羽卫首领的位置。
不过燕王殿下倒是没有多在乎这件事,毕竟庆宣帝再厌恶靖王,也不能不顾及皇家的颜面。只要她不愿意让靖王死,她就不能被别人所杀。况且这一次靖王去灵州办事,乃是奉了她的旨意,她岂能让人议论,她这个做母皇的没有兼顾?
“雪鸣,你派个人到雅乐客栈,告诉那两个姑娘。本王知道她们俩是张首辅下的女儿,见她们初到东京没有栖身的地方,所以请她们来燕王府先住着。找活儿干的事情由本王来帮她们安排,让她们好生在这里住着,别的都不用操心。”燕王整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闻言,白雪鸣犹豫了片刻,然后上前道:“殿下,属下以为那两名女子不能依靠。她们在灵州的时候,就是被靖王给救下来的。靖王又将她们带回了东京,她们不可能不对她心存感恩,所以属下以为,她们两个一定不会选择跟着殿下。而且张遥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甚必对她的人照顾?况且那两名女子得到靖王那么多照顾,殿下在灵州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她们必然不会觉得殿下是好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燕王直接冷笑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凝视着她:“本王是好人吗?本王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好人过?在皇家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东风压倒西风一。依靠?你是不是太把那两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当回事了?她们两个无权无势,又落魄到给人干苦力的地步,有什么资格让本王来依靠她们?不过是因为本王,要对某个不自量力的东西下,想从她们口中撬出点什么东西来罢了。别是两个比我燕王府的下人过得还不如的草民,就算是真有什么官职在身的,本王也是一不二。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白雪鸣自知自己错了话,急忙下跪请罪道:“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燕王冷笑着:“你不会真的以为,本王把那两个草民当成个玩意儿看待了吧?本王告诉你,她们两个不过是本王上,一颗可用亦可废的棋子而已。本王要你派人找她们过来,只不过是想测探一下凤奚暮那边的动静而已,如果收到效果了,你以为本王还会留着这二人吗?”
“是,属下失言,请殿下息怒。”白雪冥仍然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神色肃然冷漠。
燕王继续冷笑道:“息怒?这点事还不配本王为之生气!白首领,你以后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别的勿需多言。”
“是!”
庆宣帝给刚回东京的靖王殿下放了十日休假调整,无论是右相党这边的人,还是内阁那边的各位辅臣,都没有去靖王府叨扰。内阁这边倒还得过去,本来就是燕王一党的人员,自然不会刻意地往敌人堆里凑合了。但是右相党这边的人,也没有人去靖王府问候,那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不少人都纷纷猜测着,是不是之前靖王和戚相,那些传言里的矛盾还没有解开。戚相现在还在生靖王殿下的气,所以连带着右相党的人,都和戚相达成一致意见,不去靖王府触霉头?不过还有人有另一种不一样的猜测,那就是这些右相党的人不去靖王府,不是右相戚如的意思,而是庆宣帝的意思。
靖王回京了,她离京以后远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和思维。但是她回来以后,这些事情也就跟随她一起回来了,人们还是会想到她和她父家姑母之间的问题。
楼家主的死是不是靖王所为?这个没人敢肯定,也没人敢否认,毕竟她们只是吃瓜群众、围观看客而已,不是当事人。至于当事人怎么想的,那些事情又是怎么发生的,那就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才能清楚了。大多数吃瓜群众能够做的,就是继续吃瓜围观,看庆宣帝会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右相党的人不去靖王府,那是因为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不想让陛下抓到自己的辫子。刻意结交皇女,虽然在这个夺嫡的风口浪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如果庆宣帝想要以此为借口,整理一下朝中的风气,那也能被当成吓猴子的鸡,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至于戚相,之前戚家嫡子对靖王的所作所为虽然过分,但是好像也没有彻底斩断她们之间的联系。靖王不是事后,还在韩次辅对戚相的攻击上,为她话吗?也就是靖王不想失去这个好盟友了。而戚相似乎自云箫太女失势以后,也一直有意扶持靖王殿下上位的。
那既然靖王都不计较她儿子犯的错了,她也没有理由因为此事,放弃和靖王的结交。况且靖王的胞妹颍王殿下正在兵部任职,在兵部任职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庆宣帝想让她逐渐取代,燕王一党在三军大权上一言堂的发言权吗?
马家主寿诞之日办得很隆重是不错,但之后又被陛下收紧了些束缚,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陛下想让颍王,彻底取代燕王在军中的势力了。庆宣帝对颍王如此看重,靖王身为胞姊,还能没有她的好处享受吗?当然有,而且还是大大的好处。所以右相党有什么必要,觉得靖王府是个触霉头的地方?不仅不是触霉头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升官发财的好会!只是目前不太适合过于积极罢了。
康府花园里,康婕和柳翩翩走在径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要讲,只是静静地走着。
康婕的病早就已经好起来了,只不过心里一直郁闷着,所以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康平虽然不在乎这个女儿,但是平时该给的东西一样也没少给她。康婕的生父周叔父,也是一个大凤朝典型的贤良男子,秉承夫男的训诫与教导。在无法相妻的情况下,就只能多多教女了。
柳翩翩望着不远处的凉亭,看向她道:“楚嘉,累了吗?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闻言,康婕看了她一眼没有话,但也没有拒绝她所的,缓缓步行到了凉亭上坐下了。
“热不热?”柳翩翩丝毫没有介意,她此刻对她的态度,对身边的侍道,“去煮些酸梅汤来给五姐解解暑。”
侍儿应诺,立即就去办了。
许是觉得自己终究理亏,柳翩翩又殷勤地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虽然现在才巳时,但也是太阳高照了。你身子虽然大好,但也要注意莫要中了暑气。”
康婕摇了摇头,对她道:“我不热,你不用费力气给我扇风了,这些下人的活儿也不是你该做的。”
听了这话,柳翩翩悻悻地将扇子拿了下来,放在石案上。
康婕的目光直视前方,并没有开口话。
见状,柳翩翩终于耐不住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待,主动开了口:“楚嘉,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闻言康婕将头转向她,音色不冷不热:“这么,你早就知道陆慕是什么人了?却还要和阿舒一起瞒着我?我们不是好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难不成她比戚相的官儿还大吗?”
知道她是误会了,柳翩翩急忙摆否认道:“楚嘉,你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陆慕是什么人。但是我能够知道的一点是,这个陆慕的确可疑,不定她真的比戚相官儿还大,才连内阁群辅的女儿都敢随意扔进湖里。”
闻言,康婕冷笑道:“笑话!京城之内,能够比戚相还大的官儿存在吗?除非她母亲根本就不是朝廷官员。”
虽然她康婕不是什么聪明人,对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的算计,也没有能力应付。她自身更没有在朝廷上有一官半职的,但她不是傻子。能够让母亲如此顾忌的人;能够让阿舒对她欲言又止的人;能够让内阁群辅女儿在翠微湖落水一事,根本引起不了一丝波澜的人;岂止是朝廷官员可以做到的事情?权力大如戚如,也不可能让这件事情,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掀起不了,比当朝右相卿的权力还大的人,还有谁——
看那陆慕的年纪,也绝对超不过二十五岁,而大凤朝至今还没有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有能力的孤女,她定然是倚靠了家族力量了的,但是她的家族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母亲,能够把女儿护到如此地步?
我好二,今天的点错弄成下个月2号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