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不救
靖王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用茶盖浮动着茶碗里的茗叶:“吧,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急事让你亲自前来求见。”
闻言,戚舒双腿一曲跪在了她的面前,悲凉道:“戚舒无状让王殿不快,戚舒甘愿受罚。不过今日臣前来求见殿下是为了一个人,还请殿下出面救救她。”
本就不甚高兴的靖王殿下听到这话,直接挥将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戚二姐,本王该你是聪明还是愚蠢?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是圣父吗?本王告诉你,我在灵州已经救了够多的人了,本王现在不想再为了那些阿猫阿狗的打扰兴致。如果你过来是为了跟本王这些,那本王就请管家送客了。”
闻言,戚舒急忙道:“戚舒欲让王殿救的人,正是殿下在灵州救的那两位姑娘之一,虽然臣不甚确定她的身份,但是应该是没错的那位姑娘受了伤,在集市上被我和铭儿看到,她撞到了我,见我穿着的衣料不菲,便问我知不知道靖王府怎么走然后她就晕倒了,我和铭儿将她扶到了医馆里救治,我让铭儿守着她,然后来这里求见殿下即便是殿下恨毒了臣,可是那位姑娘似乎是被人刻意伤了,殿下就不帮帮她吗?”
静静听完她所的一切,靖王继续冷笑:“戚二姐,本王是在灵州城救过两个姑娘,还救过一个女婴,但是那又怎样?因为本王救了几个人,发了善心,便要永远去做圣人吗?别你的话本王不会相信,就算真是如此那又怎样?本王今天就是不救她们,谁又敢本王一句不是?戚二姐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救,本王不会继续当这个圣父。”
戚舒抬起头来直视着她:“那王殿以为在这个东京城之内,有谁敢伤了王殿的人?”
靖王不为所动:“她们是本王的人吗?”
戚舒据理力争:“至少在她们心目中是这样,殿下当初在灵州救了她们,便是她们的恩人。她们即便是不感激一辈子,至少现在是感激的。殿下是可以不救她们,看着她们自生自灭,看着想对付殿下的人将她们折磨而死。但是靖王殿下会心安吗?人是你从几百里以外的灵州城带回来的,奔波了差不多十日来到东京。她们怀揣着对殿下的感激和对未来的希望,王殿那时救了她们,这时候便不应该亲毁掉她们的希望!她们初到东京,人生地不熟,唯一认识的只有殿下一个,殿下就真的对她们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吗?如果是这样,当初为甚要救了她们,不任由她们被灵州镜湖的湖水淹死?”
“嘭!”
靖王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案上,面上泛着阴沉:“戚舒,你这是在教训本王吗?”
戚舒咬了咬下唇,逼迫自己勇敢面对眼前的女子:“戚舒一直以为,靖王殿下和燕王不同的地方,就是还存着一份对人世间美好人物和事物的仁慈之心。如果是戚舒想错了,戚舒甘愿连同上次的事情一并受罚,请王殿惩处。”
靖王盯着她的面色,不怒反笑:“本王对惩处你的事情没有兴趣,也知道什么事情会比惩处你,更加让你生不如死。本王告诉你戚舒,本王当初可以给你希望让你好好活着,现在也可以毁灭这份希望让你痛不欲生。相同的,本王当初可以在灵州镜湖救下甄黎二人,现在也可以见死不救。为了一个根本连身份都没有确认清楚的人来教训本王,本王该你胆大还是愚钝?”
“这么王殿是要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那名女子枉死?”
“那又怎样?只要本王喜欢,把她们千刀万剐了都可以。”靖王嗤笑嘲讽。
闻言,戚舒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她默默咬着下唇道:“臣今日多有打扰,请王殿恕罪,臣告辞了。”言罢行过礼,便离开了这个让她从一进门,就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戚舒想不明白,她平素并不是如此心狠冷血之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还有那名躺在医馆里没有醒过来的女子,她究竟是不是靖王所救下的那对磨镜之一,如果是有人利用她来对付靖王怎么办?戚舒越想越觉得脑子里混乱,是不是她也糊涂起来了,被人如此轻易地利用了?
戚舒走后,靖王面上的阴沉更加浓烈,目光也更加渗人。
她并不是不相信戚舒所的话,更加不是认为谁在诓她,而是她对戚舒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些怨气的。而且不仅是戚舒本人的问题,戚如的做法也令她不甚满意。她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对于楼奉芝自尽一事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止。
庆宣帝有意想要让她不得翻身,岂会让她平安地度过危?加上颍王在兵部的地位逐渐稳固,庆宣帝想让这位爱女独立飞翔的心愿,也更加容易达成。那以后的事情,还需要她这个做胞姊的插吗?
庆宣帝是有意要挑拨她们姊妹之间关系的,她从最开始就深知此事,可以是这么多年来都亡她之心不死,她也从来不惊讶不恐惧,但戚如是什么意思?她深陷危的时候,她帮她力挽狂澜,驳斥了内阁韩隽对她的攻击。现在轮到自己有事了,她就当起了缩头乌龟吗?
这时,李蕊走了进来,看着面色愈发阴沉的主子,担忧地开了口:“王殿”
那戚二姐也太过放肆了,仗着王殿以前对她有几分好脸色,还有上次翠微湖对她略微有些愧疚,便如此肆意妄为。也不知道这右相卿是怎么教她女儿的,居然把她教成这样。不是右相卿,欲让这位戚二姐代替戚家嫡女,成为少主乃至以后的家主吗?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易得罪别人,得罪的还是自家主子。
听到她话,靖王面上的阴沉散开了些去,然后缓缓言道:“如果戚舒得没错的话,胆敢在东京城如此不给本王颜面的人,便只有燕王一个了。甄景和黎黛霜二人是从灵州来的,又因为我的关系才进京,她怎么可能不对她们两个人密切关注?此事是本王疏忽了”
她这两天都在思考,庆宣帝和戚如那边的态度问题,还有想办法抵制燕王不确定咬她一口的对策,竟把此事给疏忽掉了。想那甄景和黎黛霜二人初来帝都,人生地不熟的,被燕王算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她们两个当初在灵州是被她所救,燕王岂能不迁怒她们?
李蕊看着主子,欲言又止:“王殿”
她有些心疼主子,其实在她看来,王殿对于那对磨镜已经仁至义尽了。在灵州的时候多加照顾,又把她们带到东京来,她们的请求她都允准了,已然是做得够好的了。但是今天戚二姐却得寸进尺,如此苛责主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靖王冷笑道:“戚舒虽然过于放肆,但的话也不是没有半分道理的。即便是本王放任她们两个的存亡不管,可是凭什么要让燕王来决定她们的死活?甄黎二人是本王带进京来的,要让她们死也该是本王下才对。燕王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的人下?”
“王殿的意思是要救这二人了?”李蕊看着她道。
靖王站起身来,对她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换套普通人的衣服跟上戚舒,看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谁,然后再给她们安排一个新住处。你和孟绮两个查一下,有什么适合她们二人干的活儿。既然本王都管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能半道上撂挑子吧。”
李蕊颔首道:“是。”随即去办了。
一刻钟后,靖王和李蕊孟绮二人出了门。因为之前就派了人跟着戚舒,所以很快便赶上了她,最后发现她进了集市上的一个医馆里。
李蕊看着主子凝视着那间医馆的目光,犹豫了片刻,然后问:“王殿是让属下二人进去看看情况,还是自己过去?”
虽然是问句,但她也希望主子让自己和孟绮两个进去。因为里面情况尚且不明,万一有埋伏,她们二人让主子陷入危险里,便是罪无可恕了。
靖王道:“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在医馆门口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进去。你们俩在这里等着,若是有什么异样立即过来禀报。”
李蕊颔首:“是。”
戚舒回到医馆的时候,甄景已经醒过来了。见眼前这对衣着华丽的姐弟,不仅没有把她扔在一旁不管,还带她来了医馆里看伤,不禁感动得差点哭了:“谢谢你们咳咳我,我这里还有些钱诊费我还能给得起”言罢就从怀里摸索着自己身上带的铜钱。
戚舒盆友真果然变成圣母了,我收回以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