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小产
“皇妹真是笑了,本王素来被母皇厌弃,她又怎么可能”
没等她完,沂王便打断了她的话:“太女玉印不是在皇姐那里吗?”
靖王侧目看她:“所以呢?”
“母皇从来没有要求过,六皇姐把它交出,难道不是存了这份心意在里头吗?”
闻言,靖王笑得更加厉害:“八皇妹觉得是,那就算是吧。不过天威难测,母皇一天没有落定那个继承人是谁,所有人都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沂王看着她,神色却悠闲了下来:“殿下放心,皇妹还不至于为了这些事情自戕其身。我后院里有一大家子人还要过活,况且侧君惠氏和侍君安氏都有了身孕,再过不了多久皇妹也会当上母亲了,怎么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呢?我也不会让我父君有事,这件事情皇妹还不至于被打得措不及。”
闻言,靖王笑道:“这样看来,倒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皇姐能够过来探望,皇妹很高兴。”
靖王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不能不承认在自信方面,她输给了所有在庆宣帝眼里,比她是回事的皇姐皇妹们。她们虽然受到了一些责难,但是她们曾经受到过宠爱,也有自己足够自信的资本。可她呢?她什么也没有,真真的一无所有罢了。
靖王走了。
她离开以后,沂王回忆起昨日进宫的情形。
当时庆宣帝接着便安排了她去惜春殿见赵常君,令她欣慰的是,父君并没有受到多少委屈。服饰膳用之类的用度依旧未减,只不过因为外面围住了殿宇,整个惜春殿的宫人都不能够随意进出。如果非要进出会严格盘查,可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她没有心思去琢磨守在殿外的侍卫们,看到赵常君衣着和平时一样后松了一口气,接着便上前问候:“父君你没事吧?宫侍和侍卫她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赵常君看到女儿终于过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女儿大放悲声:“睿儿你终于来看父君了,你终于来了本君还以为你不要父君了呜呜呜”
时间紧迫,沂王没有心思和他在这里叙情,拉住他的胳膊问道:“父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母皇你向朝中那些官员的夫郎行贿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赵常君急忙止住了自己的哭声,把中指竖在口前煞有其事地“嘘”了一声,然后朝着女儿身后看了看,这才声对她道:“睿儿你点声,来,你过来,听父君跟你慢慢。”
他将沂王拉到了案前,用极其低调的音色对她道:“睿儿,父君没有行贿,父君这么做是在帮你啊。”
此话一出沂王直接被惊掉了下巴,她瞪大眼睛看着赵常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帮我?父君,你真的认下了这个被人刻意陷害的罪名?什么叫为了帮我,帮我却用这种自寻无妄之灾的方式?”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被彻底颠覆了,赵常君为了帮她夺太女之位,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有行贿外命夫的罪名?她因为此事被庆宣帝呵责,不定之后还要承担此事发生的后果,这算是哪门子帮她?
赵常君轻声道:“睿儿你点声,其实这都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前晚来了本君这里,她问我想不想要你当上太女,我当时就想啊,当然想。然后她就告诉我,只要我揽下了这个罪名,她就会找时册封你为太女,那个见鬼的燕王她一定会处置的。然后我就——”
听到这里,沂王已经欲哭无泪了,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她这个爹:“父君,母皇叫你认罪你就认吗?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呢?母皇她是皇帝啊,如果她真的有意立我为太女的话,怎么可能用这种摸不着头脑的理由,让你去承认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罪名?父君,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常君此刻似乎也发现了此事的不妥,他慌忙地替庆宣帝分辨着:“不会的睿儿,不会的!陛下是皇帝所以她肯定是金口玉言,她答应过我的事情不会食言的,你放心好了!”
“父君,如果你真的没有去贿赂过那些诰命夫郎,母皇又让你承认这种罪名的话,那么她肯定是有更大的阴谋要布置。父君啊,你怎么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认下这种奇怪的罪名?这可是行贿啊,母皇最恨朝中贪官污吏,她怎么会容许在她眼皮子底下,有这种事情发生?你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就先答应了母皇的无理要求?现在事情坏了。”
赵常君见她着急的样子,也有些受了她的影响,断断续续地道:“那睿儿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父君只是为了想帮你登上太女之位而已,我没想我是看你这么多年被燕王处处压制一头,本君在后宫里,也是被那马氏处处欺压一头。本君不甘心,想扳回一局罢了,我没想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他突然停止了慌乱的解释,接着恐惧起来,“睿儿,你守在殿外的那些人会不会会不会最后把我给杀了?睿儿,你带父君走,我们马上走,本君不想死,不想死啊”
看着眼前的父君唠唠叨叨的样子,沂王心里闪过一丝悲凉。母皇便是觉得父君好骗,才如此对待他的吧?那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呢?是不是让她亲杀了她的亲生父亲,然后会让她坐上太女之位?可能吗?她可是当年以宫廷政变篡夺大凤江山的帝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让她随随便便就当上这个太女?况且燕王会甘心吗?如果她和燕王两个人,因为储位的原因势同水火了。那么庆宣帝是不是,就可以真的把皇位继承人公布出来,让她心目中那个人早一天公布于天下?
沂王唇边浮起一抹悲凉的笑意,难道这就是原因所在吗?母皇想借她这把刀杀了她父君,然后为自己正名?她真的有意传位给她吗?还是自己和父君一样,傻也在意淫她的做法?为了不给自己心目中那个继承人留下隐患,要将这些藩王皇女们彻底赶尽杀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随后庆宣帝又派了贴身宫人前来禀报,明日的早朝沂王殿下不用参加了。至于以后的早朝她还能不能参加,等候通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淡定地接受了,没有一句辩驳的话。
随后她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任凭王君在外面怎么叫喊恳求都不肯出来。她真的不明白,母皇就那么容不下她们这些女儿吗?是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了,她才能够安心把皇位交付给她心目中那个在乎的人?
靖王走了以后也没过多久,冯氏便又过来了,这次因为房门被打开了,他顺利地踏进了妻主的书房里。他没有问赵常君的事情,只是让她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别饿坏了自己的身子。
闻言,沂王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她们父女,对不起这样贤良淑德的王君。
思及此,她伸出来去拿,他带来盘子里的点心和带馅的馒头。不管怎么,她沂王府的后院里,还有这么多的侧君和侍君。父君已经被母皇算计得禁足了,她不能再倒下。否则就算是母皇不再对她做什么,燕王也不会放过她。
庆宣帝在今日早朝上所宣布的事情不多,就两件罢了。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任谁都没有想到赵常君会做出如此行为。虽然朝臣都或多或少地听闻过,这个赵常君不怎么靠谱。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去红果果地结交外命夫,来以此巩固女儿在朝堂上的地位。更没有想到沂王的忠实党派,居然会被全部送予大理寺查办。有部分人是笃定了庆宣帝这么做,就是在为燕王殿下铲除障碍。而宫里的赵常君和其女沂王二人,就是皇帝朝着自己亲生女儿下狠的第一步,也算是第一具牺牲品。
冯氏看着妻主将点心羹汤等食膳用完了,正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将殿下用过的汤碗等食具撤下去时,一名侍突然闯了进来,喊道:“王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没等女主人开口,冯氏便恼怒起了这名下人的不讲规矩,却又不能不问情况:“赶紧,到底出了什么事?”总不能是庆宣帝派了人来,要查抄沂王府吧?
侍趴在地上禀报道:“回禀王殿和王君,安侍君安侍君他,他”
冯氏急了,忙催促地问道:“安侍君他怎么了你倒是啊!”
侍这才出完整的话来:“安侍君听王殿和君上出了这档子事情,方才一激动就动了胎气接着便产了,请王殿和王君过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冯氏的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产?居然产了
苏氏当日产的情况,他还觉得历历在目,怎么会这么快就轮到安氏了?是不是有内鬼在府中——
思及此,他问出的话却与刚才的思绪毫不相干:“那惠侧君呢?啊?惠侧君的胎怎么样了?”
一连没了两个孩子,惠氏的孩子绝对不能再出事了,否则赵常君非要他的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