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里亮着5瓦昏暗的灯泡，木板搭起的桌子上饭菜冒着热气，虽然只有母女俩，却是不上来的温馨暖和。

    虽然这旧房子能勉强住下来，但是缺的东西都还很多，她得努力，至少争取下雪之前能添上床暖和的被子。

    厕所也得修，她还是不习惯跑到山林去方便。

    家里的地板还是泥土，太过于潮湿，也得买水泥铺上，好多，好多需要钱的地方。

    母女俩吃着饭，院子的黑突然闷声叫唤起来，这狗子很灵性，若是熟人不大会叫唤，会是谁在门外？

    吴又轻搁下碗筷走出去，开了院子的门才看到墙角那蹲着个黑乎乎的身影，的一团：“二财？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二财脑袋耷拉着，躲在吴又轻身后，避开冲他叫个不停的黑。

    “黑，不许叫。”吴又轻喊一声，黑摇摇尾巴又趴回自己的烂簸箕里去。

    孙瑞萍听着外头的是二财，赶紧地伙房里出来：“二财，晚饭吃了吗？”

    这一喊，二财撒就扑孙瑞萍话里去：“奶奶。”吸着鼻子就哭起来。

    “别哭，乖，先吃饭。”孙瑞萍把他抱起来。

    吴又轻让出自己的板凳让给二财，自己搬两块砖头垫着坐：“你是不是又被大山欺负了。”

    二财点点头，眼眶里又浮着泪。

    自打孙瑞萍跟吴又轻搬出来后，家里的吃食就没人去管，每天早上候妍煮上一大锅的番薯干稀饭，饭桌就只有咸菜头，家里的猪油缸子空了也都不舍得掏钱去买，巴巴就盼着孙瑞萍回去。

    今晚家里打包了些吴玉珍家带回的剩菜，难得见些油沫，刚刚上桌就被大山一人扒拉到自个碗去，二财想伸筷子还被他当头抡了一拳。

    吴又东跟候妍在商量着怎么把孙瑞萍骗回来，压根就不管这打起来的兄弟俩。

    二财本就比大山瘦，当然是吃亏，挨了几下闷拳，委屈地跑吴又轻这来了，若是吴又轻在家，定不会让他这么被大山欺负。

    “别哭，吃饭，男子汉不许掉泪，吃饱了姑姑帮你出口恶气。”

    孙瑞萍摸着二财瘦巴巴的脑袋，心酸，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大山就老爱欺负二财，她们不在家里，那更是无法无天。

    “二财，不如你就住奶奶这吧，回去也得被欺负。”

    吴又轻摇头不答应。

    二财以为被自个姑姑嫌弃，上的筷子也不动了，低着脑袋不话。

    吴又轻给他加块腐竹，轻声分析道：

    “你不是二财亲奶奶，咱们跟吴又东又闹成这样，回头他在村里咱们分裂他父子关系，闹起来对咱们不利，到头来二财不也得回家去。”

    二财虽然不是很完全理解，但是知道吴又轻没有嫌弃他，又动筷子继续吃饭。

    “二财之所以老被欺负，就是因为不会还，大山跟他爸妈一样欺软怕硬，让他吃几次亏就知道怕了，这事妈你别管，我来处理。”

    吴又轻扒拉空碗里的稀饭站起来，回屋找来吴出明放这的煤油灯出门去了。

    “又轻，这时候了，你上哪去。”

    吴又轻没答话，从家门出来，直接往菜地去，她之前跟李英梅在河边沙的时候，看到有车前草的。

    举着煤油灯在河边找一会才发现，吴又轻摘几颗就回去，绕到村里的卖部，买了半斤白糖，一袋两分钱的橘子水。

    回到家时孙瑞萍跟二财都吃好了，正准备着把二财送回去，吴又轻给拦着：“先等着，我先弄个东西。”

    她把橘子水递给二财：“你喝光它，袋子留给我。”

    孙瑞萍看她进伙房去，又是起锅，又是动刀的，完全不知道她做什么，不一会就见她把二财叫进去。

    吴又轻把自己做好的‘秘制’橘子水递给二财：“这个你拿进门时假装当着大山的面喝，但是不能真喝进去，他要抢，你就让给他。”

    “这东西他喝下去，你也算报仇了，但是想让他以后不欺负你，得靠你自己，姑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你得强势起来。”

    二财似懂非懂，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

    秘制橘子水是吴又轻用车前草叶熬的水，加了砂糖，是甜的，孩子嘴馋，只知道甜，闻不出来其他味道，这吃下去，对身体没什么害处，顶多就是尿床被吴又东揍一顿。

    这么大个人晚上尿床在二财面前肯定也抬不起头，以后定也不会在二财面前太嚣张跋扈。

    二财不知道吴又轻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大半夜看到大山光着屁股挨揍，他心里才明白个大概。

    心里暗暗感慨吴又轻的厉害。

    吴又轻第二天还是继续休息，听礼拜二要到一批器，所以工厂对技术科的假期都很放宽。

    早起先去县城买了一捆细的铁丝，回来就到地里去扎稻草人，吴出明还准备把稻杆给烧了，看到她在地里头。

    “眼妹，你这是作甚呢？”

    “叔，我想扎几个稻草人，你帮我吧，扎几个男人，人高马大的，回头把你不穿的衣裳也借我几件。”

    吴出明挪着屁股在稻草垛那坐下，不是很明白吴又轻的意图：“你这季节又没苞谷地，又没家雀要赶，你扎稻草人做什么？”

    吴又轻已经搓出个圆圆的脑袋来：“我就放家里头院子那吓唬吓唬贼，我跟我妈俩女的，住着有些怕。”她扯的慌像模像样的。

    吴出明想着也确实，虽然黑养在院子里，但是扎几个稻草人放着，大晚上也挺能吓人的。

    拿着铁丝跟棍子，也帮着吴又轻扎起稻草人，一早上的功夫，两人扎了四个稻草人，吴出明帮着她搬回去。

    孙瑞萍上山砍柴火去了，倒是没见着，所以免了一顿的念念叨叨，等着吴出明回家把几件不穿的破衣裳拿来，吴又轻又把稻草人搬不远处的树林去。

    个个身姿笔挺的稻草人，穿上衣服后，隐隐约约立在灌木林中，还真是像几个大男人。

    吴又轻摆放完毕，拍拍，先回去，下午她可是还有要紧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