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真的就把钱掏出来，有凭有据地摆在众人面前，大伙开始低头议论起牛翠莲来。

    “我就眼妹若不是瞎，怎么会是看上周助，原来是这自家人捣的鬼，想赶走眼妹没正当理由，所以搞的这一出吧。”

    “那可不，她娘家那大学生不是经常过来，牛翠莲明显就是想让周司娶那个。”

    大伙这话，也没要避开周翠莲的意思。

    牛翠莲只听着耳根发烫，门牙咬的咔咔发响：“周助你个瘪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脏水尽是往我身上泼，看我不撕了你。”

    失去理智的牛翠莲只想找人撒这口气，而厮打周助一顿是最解气的办法。

    周司看她还想扑过去跟人动，扯着她臂不松：“妈，咱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这么没完没了的，我可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周司语气虽然轻，但眼神里尽是威胁之意。

    周海从人群里挤进来，连拉带拽地把牛翠莲拉出去：“妈，妈你快回去看看柳儿她肚子疼，怕不是要生了。”

    提起儿媳妇肚子里的娃，那眼下才是牛翠莲最紧张的，这听要生，也慌了：“医生不是还有半月，怎么会突然就生，那赶紧找产婆去啊，找我顶什么用。”

    周海只顾催着她回去，回头看周司，给了他个眼神。

    金柳儿没生，是周海故意骗牛翠莲的。

    结果这风风火火赶着回去，看到金柳儿坐在伙房的板凳上烤着火，啃着猪蹄子，一脸的油渍。

    牛翠莲意识到上当，转身往回要走，周海拦着不放：“妈，我可跟你，我哥那脾气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忘了那谁了？”

    叫不上名字，总之有这么一号人物险些让周司彻底跟这个家断绝关系。

    牛翠莲不甘心，屁股往院子的石凳一坐，鼓着脸生气：“白便宜那贱人，这下好了，还给她洗的干干净净的。”

    “妈，你不能这样想，我哥她就这么平白无故让你给他扣了个绿帽，现在这事清楚了，不也挺好的。”

    牛翠莲想的可不是这些，她才不去管：“绿帽不绿帽的有笔讨个好的媳妇重要，你看看那姓吴的，哪点比的上牛红。”

    周海冷哼一声：“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牛红来过她家好几次，给周海的感觉就是那女的特能装，一点也不实诚，跟吴又轻这种开着拖拉英姿飒爽的比，是个男的都选吴又轻这种，处着也舒服，不忸怩。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哥跟那姓吴的也分了，等你儿子生了，我后脚就把牛红娶进门来。”

    “你倒是想的美。”周海声嘀咕，明面上也不会忤逆牛翠莲：“行行，你想娶谁娶谁，反正今晚就不去正刚哥家了，你得陪着柳儿，爸也在那喝酒，我跟哥都要帮人家忙，家里总得留个人。”

    牛翠莲嘟囔着不知道什么，但是也没起身再出去的意思，刚刚这么丢人，这口气下了，自然不想再出去。

    周海看到她老实坐着，也挪着屁股起来：“那我去忙了啊。”

    牛翠莲想起她的钱，赶紧叫嚷：“你去找那周助把我的五块钱拿回来，最好是把他揍一顿。”

    “好好，揍一顿。”周海都好，她一向是家里乖巧听话的好儿子。

    金柳儿听着也伸头从伙房出来：“周海，我要嗑瓜子，你给我抓点回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周海训一句，拢紧身上的大衣，一路跑着回打谷场，好好的酒喝的正爽，都是被他那惹事的老妈给扫了兴。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吴又轻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本还想着来周坊村尽可能避开牛翠莲，没想到竟然也利用她变相洗白了自己。

    这也多亏周助，方才还想去跟他几句话，被周司死拉着不松，回到饭桌又吃碗菩米粥，就看着一桌子的男人喝酒。

    吴又轻坐不住，再次站起来：“时候不早了，你们喝吧，我要回去了，正刚恭喜你啊。”

    周司也站起来：“我送送你吧。”

    气氛有些怪异，吴又轻不自在，脸儿有些热乎，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屋里的火盆烧的太大。

    “不用，你喝吧，几步路，我能自己回去。”

    高素香正找来呢，看着吴又轻已经起来，伸就去拉她：“眼妹，走，上我家去，看牛宝。”

    只要看到自家活蹦乱跳的牛，就打从心底感激吴又轻。

    吴又轻没答应呢，高素香硬是拽着：“看看不耽误工夫，反正这些男人一时半会也没这么快喝好。”

    “妈，你把人从这带走可得盯着点，一会把人再送回来。”

    周全震大声叮嘱，他能不明白吧，周司看吴又轻那眼神，都要把人融化了。

    “知道了，知道了，喝你们的。”

    高素香的声音已经很远，她热乎乎的带着厚茧子，紧紧地拉着吴又轻的儿：

    “你这孩子，怎么冷冰冰的，冷了多穿点，被好看，这头巾也戴起来，吹冷风多了，老了容易头疼。”

    高素香叨叨咕咕，这边回去正路过周助家，吴又轻看着门口似乎站着个人在抽烟，看着应该是周助，她想着路过句道谢的话，刚走近，人影就闪进院子里，门也关上了。

    是带吴又轻去看的牛，其实也就路过牛棚看一眼。

    “到堂屋去坐坐，喝口水，难得来一趟呢，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如你跟周司复合，这样以后想跟你走动可方便了。”

    “婶，别开玩笑了，这事让周司听到也觉得尴尬，以后可别再了。”

    高素香用搪瓷杯给吴又轻倒杯热乎乎的开水来：“喝口水，这辈子洗干净的。”她坐下来，就挨着吴又轻。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你们这么登对，就该凑着过一辈子，再生个漂亮的娃娃，我听整个你跟周司不是还合伙做生意，有往来，就有会。”

    高素香个不停，话题一转，又问：“介意告诉婶婶你们做的什么生意吗？还能入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