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翠莲听他还喋喋不休，操起边上的齿耙冲出来，吓的刘寅文跟他的随行司拔腿就跑。

    人是走了，牛翠莲还是叉腰气呼呼的，骂个不停：“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上门开口提这种事，呸，活该你是断子绝孙。”

    周正刚跟周司火急火燎赶回来，就见牛翠莲抓着粗盐四处挥洒：“去，去去。”

    一把盐正好撒在周司身上，抬头看到是自个儿子，慌忙去拍打干净：“你咋回来了？”

    周司看着刘寅文不在屋里：“妈，刘叔呢？”

    听周司这么亲昵地喊刘寅文，牛翠莲是气的头发都得竖起来：

    “你喊那不要脸的什么？还叔，那种人你得离他远些，越远越好，老死不相往来。”

    周司看她情绪如此激动，有些苦笑不得：“刘叔是不是跟你了什么，看把你急的。”

    牛翠莲摆摆，还是没顺过气来。

    周司跟周正刚互相看一眼，他笑道：“是不是刘叔提我上门的事？”

    牛翠莲急的连连：“呸呸呸！”

    她拉着周司到里屋去，摁着他坐在椅子上：“你老实跟我，你是不是对那人家的姑娘惦记着？”

    这问题够呛，周司握拳磕了磕，轻轻点头，气的牛翠莲痛苦地闭着眼：“你不会也打算给人家上门去吧？”

    她这养的上门儿子啊，养了这么好几十年，竟然为个女的还想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你这要被你爸知道，怕不是得气死！”

    “上门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看人家刘叔，供销社主任，他也没儿子，以后退休那个位置就是我的。”

    牛翠莲看他还规划起来，气的抡着拳头去砸他：“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啊，你知道上门意味着什么嘛，意味着你嫁到刘家，生儿育女也随刘家！”

    周司掏出香烟点燃，慢慢吸着，依然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咱们家不是还有周海嘛。”

    牛翠莲看周司一副铁了心想上门的心思，是又气又担心，她这个大儿子真的很不服管，要是他真打算去，她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

    “儿啊，你不能糊涂啊，上门这事丢人，不仅仅是丢你的人，丢了咱们老祖宗的脸啊。”

    牛翠莲苦口婆心，转身推周正刚一把：“正刚你劝劝他，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周正刚呵呵笑着，跟周司眼神交会，心中已又数，他伸拽着牛翠莲到外头去。

    压着声音跟牛翠莲低声话：“婶，我有个办法能阻止四哥给人家上门。”

    听有办法，牛翠莲眼里亮着光：“什么办法，你好好，要是管用婶好好感谢你。”

    周正刚凑过去，低声了自己的计划：“你给四哥送个女人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他哪还有给人家上门的会。”

    牛翠莲细细一想，这办法虽然有用，但是实施起来太有难度了。

    “你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是给他送，他就要的。”

    “婶只要你答应，我一定有办法把这人骗床上去。”周正刚扭头朝堂屋那看周司一眼，依然压低着语气。

    “婶，我些事情你不要生气，其实我这些日子跟四哥相处，我看的出来他对吴凹村那个眼妹看愧疚，只要是那个眼妹开口的事，他肯定拉不下面子得答应。”

    提起吴又轻，牛翠莲一脸难为，毕竟她跟吴又轻的过节可真不少，先是想办法弄走她，又到村里骂她一通。

    “这，这人家也不答应啊。”

    牛印兰现在也是一直在她耳边吴又轻的好，骂她当初就不该把吴又轻赶走，还吴又轻现在开了间作坊，看着就要赚大钱。

    牛翠莲有时候辗转反侧也会想起吴又轻的好，想起她的贤惠，任劳任怨。

    “婶，这人心肉长的，人家答应不答应得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周正刚的意思很明显，想让牛翠莲去主动跟吴又轻示好。

    “婶，反正我话在这了，你自己衡量，是自个面子重要，还是四哥重要，四哥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哪天他真的冲动就直接住到那刘主任家去，那时候可真是神仙都帮不到你了。”

    牛翠莲低头扣着自己心的死皮，没话，心里头乱腾腾，像是有人打鼓似的。

    周正刚也不太多，点到为止，进屋冲周司比个胜利的势：“我去眼妹那看看，答应今天去给她帮忙的。”

    周司也起身准备上班去，走出来就被牛翠莲拉着：“儿啊，你可别冲动真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啊，你给妈些时间。

    “妈，年底在即，我就算是真上门也得年后才去。”

    “去去去，你还惦记着呢！”牛翠莲气的真是恨不得用扫把将他暴打一顿，可是他已经不是孩了，棍棒教育不了他。

    牛翠莲看着他骑车离开，心里头又慌又乱，回屋洗，衣服也顾不上换，扒拉一下一头乱发就出门去。

    周正刚先到的吴又轻家，看她在忙着整理这几天做出来的成品，他过去帮忙，本来还想跟吴又轻刘寅文找上门的事，想想还是算了。

    他没征求过周司意见，怕被打死。

    吴又轻看他过来了：“刚刚看你领了辆轿车往你们村子去，谁呢？”

    “啊，找村里从人，我只是顺路带一下。”周正刚有些慌乱，不敢看吴又轻。

    吴又轻也没追问：“你跟牛红现在算是成了吧。”

    她也挺诧异牛红会主动回来的。

    “谁知道，随便她。”周正刚没啥兴趣。

    吴又轻推他一把，笑道：“我看你是偷着乐吧，其实牛红除了矫情些，倒是没什么坏毛病，有文化，长的也算秀气。”

    周正刚替她把整理好的衣服码起来，也不发表意见。

    吴言端着个碗进来，看到两人挨着话，眼里的笑意散去，翻着白眼瞪着周正刚。

    “你把我打成这样，怎么还有脸来。”

    他凑过去，把周正刚挤开：“我身上这些伤都是拜你所赐，你没个道歉不，怎么还有脸来啊。”

    吴又轻看他语气这么冲，赶紧拽他一把：“吴言，你差不多就行了啊。”